“爹,我在这。”赵依依站起身,对着赵二河挥挥手。
赵依依身处凹陷地势,加上她蹲下,位于视线盲区,赵二河这才没看到她。
赵二河松了一口气,走过去一瞧,赵依依周围散落几根树根,她还在拿着石头,吭哧吭哧挖着什么。
“依依,你挖树根干啥?”赵二河不解。
“爹,这不是树根,这叫葛根,能吃的。”
赵依依掰开一块,里面不是黄色的木头,反而露出来白色的根茎。
“去掉皮,白色的部分可以食用。”赵依依解释道。
果真和树根不一样。
手臂粗的根系紧紧埋在地下,赵依依看到赵二河手里的斧头,用这个岂不是更快。
赵二河还在研究所谓的“葛根”,手里突然一空,转过身看到赵依依鸡爪似的小手,握紧斧头,“依依,你力气小,还是我来…”
话还未说完,整块葛根轻松被赵依依刨出。
赵依依用手颠了颠,这块大,差不多有近百斤。
见赵依依如此轻松,赵二河还以为这块葛根看着大,根本没多重。
他就说,依依如此瘦小,怎会能弄动那么重的东西。
赵二河也上手颠了颠,谁知,刚提起来,变了脸色。
赵依依将其余小的葛根放到最大的上面,再用荆条缠在一块,准备背起来时,不经意间落到一片绿植上。
赵依依走近,不确定道:“爹,这是不是野生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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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二河暂时收起内心的惊讶,走到赵依依身边,拔起一颗,掰开闻了闻。
“是野生姜。”赵二河确定道。
这时,姜的种植还未普及,再加上它在去腥,治疗风寒上效果不错,价格贵的离谱,一斤姜就要二两银子。
这个价格,一般人家可吃不起的。
野生姜不同,它和种植的姜比,味道澹,药用价值也不高,一斤只值几文钱。
即使如此便宜,很多靠山的人家也不舍得吃,拿到集市上去卖,补贴家用,或者换些粮食。
“爹,咱们把这些野生姜挖出来,卖了吧。”赵依依提议道。
赵二河也有这个想法,父女两个力气都不小,没多大功夫,一片野生姜都被挖了干净。
赵大河用斧头将上面的茎砍断,赵依依负责把散落的姜拢在一块。
不知是何缘故,这片野生姜个头都很大,最小的也有赵二河的手掌大。
两人出门都没带背篓,放到哪里犯了难。
赵二河不慌不忙,扯来几根藤条,没一会功夫,编出来一个简易的筐子。
他年少时,跟着赵老头学过编筐子,虽然多年没碰过,但底子还在。
野生姜堆在一起,差不多有几十斤,赵二河想到还有那些叫“葛根”的东西。
“依依,咱俩拿不了那么多东西,等下午再来背葛根。”
赵依依轻松提起野生姜,又一手将葛根背到背上。
“爹,你去背树吧,这些我能背下去。”
赵依依脚下生风,丝毫没有半点大喘气。
“好,好,我马上去。”赵二河走路有些恍忽,差点被树枝绊到,他这次十分确定,神仙还给了他闺女一身大力气。
赵依依到家时,顾文淑和刘春香还没回来,赵二河也被远远甩在后面。
这时,天色才大亮,赵王氏还在撅着屁股洗衣服,她宁愿多挑点水,也不愿意去河边,想到三河的假秀才,她自己心里都在发虚。
门“咣当”一声打开,赵王氏一回头,一堆树根成精了,会自己动,还向她缓缓靠近。
赵王氏“扑通”一声跪下,双手合十,“树根老爷,您不要害我,我可是个好人啊。”
树根精真的听懂了,不再前进,从里面露出来一张小脸,“奶,你跪着干啥?”
“你个死丫头,吓死老娘了。”赵王氏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
赵依依放下东西暗笑,赵王氏每次骂人都是“老娘”,用在她身上,自己降了辈分也不知道。
“你拿树根干啥?”赵王氏提起一个,发现拿不动。
又拿野生姜,也拿不动。
“二丫,你咋那么大力气?”赵王氏惊讶问道。
“或许是神仙给的呗。”赵依依解开荆条,那么多葛根,一部分可以熬汤,炒菜用。
另外一部分还可以制作葛根粉。
赵王氏听了,看了赵依依好几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才对赵依依说道:“今天晚上,你和我一起去土地庙拜拜。”
之前赵老头让她去,她也没放到心上。
现在这丫头身上一系列的变化,不由得让她多想。
赵依依随便让赵王氏打量,只要她控制异能,在合理范围,自然不会引起大家怀疑。
力气大在这里并不少见,隔壁村还有个男子一人能扛起整头野猪。
“奶,这不是树根,叫葛根,可以吃。”赵依依拿起几根葛根,放到地窖。
地窖阴凉,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能较好的保存蔬菜。
剩下的,赵依依打算拿到河边洗洗,制作葛根粉。
一听去河边,赵王氏不愿意了,谁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吃,再白忙活一场。
正巧,顾文淑捡柴回来,她听女儿说可以吃,丝毫没有怀疑,直接帮赵依依去河边洗干净。
涨上来的河水已经退去,不少妇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天。
“二河家和依依来了,你们在这洗。”一妇人主动让开地方。
顾文淑感激地笑了笑,“谢谢王家嫂子,俺和依依在另一边洗就行。”
王家嫂子热情拉着她,“不用,我洗完衣服了。这个地平坦,地方大,弄不湿鞋。”
顾文淑也不再推辞,拉着女儿坐下洗葛根。
周围的妇人时不时和顾文淑搭话,这是顾文淑嫁到大山村从未感受到的热情。
大山村不比其他村,这个村是四十多年前,众人逃荒,建立的新村,村里人不多,却有十几个姓氏。
虽是街坊邻居,但比不得其他村祖祖辈辈住了几百年,都是一个姓氏来的亲近。
其他村都有宗祠和族长,只有他们村是村长主事。
偏偏王有春不起好头,这大山村家家户户看起来,疏离的很。
尤其是赵王氏名声太差,赵老头又窝囊,除了赵三河考上秀才这几年还好点,谁都不愿意和赵家多接触。
周围的人乍一热情,顾文淑知道,她们都是因为闺女和县令的“关系。”
顾文淑平日话少,不代表她心里摸不清这些人的心思,对她们的热情也不放在心里。
“文淑,你洗树根干啥?”有妇人好奇问。
“这是葛根,俺家依依说能吃。”洗完最后一块,赵依依提着满满两大桶葛根离开。
顾文淑力气小,啥也没拿,跟在女儿后面。
等母女俩走远,才有人小声滴咕,“赵家都穷的吃树根了?荀婆子不是赔了赵家东西了吗?”
“对呀,顾文淑还说叫葛根,俺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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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圆脸妇人凑近说:“俺今个一早,看见赵大河爷俩去买秧苗了,听说现在秧苗涨价了,就算把荀婆子东西都卖了,也不够买的。”
“这荀婆子可真不是东西,不过这赵家人还真不错,没仗着县令大人的关系,多要荀婆子的钱。”
一旁的妇人纷纷点头,对赵家的印象好了几分。
到是荀婆子的名声,一落千丈,成功赶超赵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