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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赵老头,那日听大河回来说,赵依依的包子生意特别好,摊子前围满了人。
赵老头的心啊,比百爪挠心还要难受。
想他自具看人准,结果一连两次掌错了眼。
要不是二河一家分了出去,这些钱可都是自家的啊。
可是赵老头拉不下这个脸,让二房一家再回来。
故意在老婆子面前提了一嘴。
谁知道这老婆子也是个蠢得,以为他是想要方子,大闹了一场。
她也不想想,若是二房一家人都回来了,方子自然是他们的。
想着想着,赵老头又想起赵三河。
干脆坐起身,披上衣服,趿拉着鞋,悄悄打开门,凑到赵三河房间窗前,往里瞧。
看到屋内还亮着油灯,一个身影端坐在桌子前,赵老头满意地点点头。
赵三河死死捏着笔,窗前身影离开时,像缺了氧的鱼,勐地张开嘴,大口呼吸。
可是随着喘息,赵三河脸色渐渐发红,发紫。拿着笔的手也在不住颤抖。
他此刻就像被人扼制住了喉咙,摁着他的头,掰开他的眼,强迫他去看书上的每一个字。
翌日一早,顾文淑说什么都不让林砚留下来,“你爹长的五大三粗,咋还斗不过王耀祖。”
她丝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再说了,还有十亩荒地没开垦,我和你爹吃完饭,便下地。王耀祖就算来了,也找不到人。”
目送女儿和林砚离开,顾文淑返回屋,把屋内的放银钱的盒子放到了床底。
稍微值钱的东西,包括林砚屋里的书,都被锁到箱子里。
“文淑,你这是干啥?”顾文淑拿着东西,像个贼似的,鬼鬼祟祟的来回藏东西。
“万一王有春儿子真来了,他可是傻子,不知道东西贵贱,再弄坏了怎么办?”
顾文淑把钱盒子又从床底拿出来,不行,放在这也不安全。
“二河,你踩个凳子,放到梁上。”
梁上可行,谁没事抬头往上看。
就算不经意向上抬一眼,谁又能猜到她把钱放到这里。
“文淑,你咋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赵二河嘴里都囔着,都说闺女随娘,他咋从文淑身上看到了依依的影子。
顾文淑低着头,帮赵二河扶着凳子,说道:“和以前一样,被人欺负了不敢吭气吗?”
赵二河拿着钱盒子的手一滞,她习惯顾文淑温顺惯了,稍微带点脾气,他心里莫名不得劲。
尤其是想到昨个对娘说的那句话,要不是他在现场,是万万不敢相信,这句话能从顾文淑嘴里说出来。
盒子放在横梁上,从下面根本看不出来。
赵二河下了凳子,打了几句草稿,才开口道:“文淑,娘毕竟是长辈,你哪能对她这样说话。”
顾文淑拿着抹布,擦着擦凳子上的脚印,“二河,依依对我说过,母慈子孝,先有母慈再有子孝。”
赵二河低声道:“可,可是娘毕竟养过我一场,她无论做的再过,毕竟是我娘。文淑,你就看在俺的面子上…”
顾文淑停下说中的动作,打断赵二河的话,“二河,依依也是咱们的闺女,你为啥不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心疼她一些。”
她手下拍着凳子,“前几天,县令的千金就是在这个凳子上,和俺说话。”
“那千金小姐头上带的珠钗,身上的布料滑熘熘的,俺都没见过。尤其是那双小手,一看就是精细养着的,白白嫩嫩。我一想到依依什么都没有,”
顾文淑指着自己的胸口,“我这心,难受的喘不过气。”
赵二河实在不理解顾文淑的感受,“文淑,咱们是地里刨食的,哪能和县令家比。农家生的女娃,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不一样,”顾文淑转过头,看向赵二河,再次重复道:“依依和她们不一样。”
谁家的闺女还没及笄,挑起了养家重担。
谁家的闺女,深夜冒雨买药,当爹的安坐家里。
又是谁家的闺女,平安归家,当爹的不问一句话,上来就责备她丢了自己的脸。
顾文淑闭了闭眼,将这些话都一一咽下。
她没有立场指责赵二河,因为她自己也是累赘。
她低着头看着凸起的肚子,甚至有时候想,若是这孩子没了,依依是不是就更轻松些。
赵二河一瞧顾文淑脸色不对,生怕气到她,又怕她唠叨,敷衍道:“文淑,你说的都对,依依是个有本事的,哪能和一般女娃一样。”
“二河,若是这次我肚子里的是女娃,”
赵二河扶住顾文淑腰侧的手僵了僵,随即恢复自然道:“当初娘找人算过,你肚子里这胎就是女娃。如果俺介意,当初就同意过继大嫂家的孩子了。”
“不过,文淑。”赵二河扬起一个憨厚的笑:“我问过大夫,你只要养好身子,再怀一个也容易。”
顾文淑不动神色推开赵二河的手,“天不早了,该下地了。”
赵依依到了地方,摆好摊子,就听到后面有人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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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一瞧,竟然是刘春香,还有赵王氏。
“奶,大伯娘,你们速度够快的。”她昨个刚教完方子,今天两人就东西准备好,出摊了。
耽误一天,就浪费一天的银钱,刘春香昨晚上忙活了半宿,今天又起了个大早,可是精神的很。
眼见人越来越多,两个摊子也不挨着,几人也没再闲聊,各自忙活了起来。
“你这豆腐咋卖的?”一人好奇地探过头问道。
“这不是豆腐,叫豆腐脑。”刘春香心中想了想,“五文钱一碗。”
那人睁大了眼,摇着头道:“太贵了,你干脆抢钱得了。”
还未等刘春香开口,赵王氏插着腰道:“俺这汤可是骨头汤,咋不值这些钱。爱吃不吃,买不起别耽误俺做生意。”
那人冷哼一声,“谁稀罕买你们的!”
特意坐在旁边卖面汤的摊子上吃了起来。
过去了好大一会,婆媳两个还没卖出去一碗。
刘春香有些急了,这要卖不出去,可不就坏了吗。
不过,她不识数,县里还没有卖豆腐脑的,不知道定啥价钱,怎样算合适。
一熘小跑到赵依依摊子上,听到刘春香的来意,赵依依算了算,“大伯娘,一碗豆腐脑,一文钱也有的赚。还有,奶骂人的声音我在这都能听到了,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
“我说让你大伯跟来,你奶非要来。”刘春香一顿懊恼。
早知道,婆婆是来捣乱的,她说啥都不会同意。
刘春香虽然没做过生意,但瞧着赵依依热情相迎,嘴甜的态度,自己清清嗓子,喊道:“瞧一瞧,看一看,新鲜出炉的豆腐脑,只要一文钱一碗。”
你别说,经过一吆喝,来了三个人。
有两个人分别要了一碗,刘春香握着两文钱,心里乐的不行。
只不过还没暖热,赵王氏一把抢了过去。
“我收钱,你买豆腐脑。”
刘春香暗地里狠狠剜了赵王氏一眼,这个老虔婆,什么时候都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