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北方战事的落幕,荆州大地上,空气突然紧张起来,甚至有些惊慌的意思。
如果说之前的荆州还并不算有什么乱象,但如今的荆州,已经压制不住的纷扰起来。
原因就在于,荆州的援军没有了。
人人都知道,失去了北方的牵制,刘备必然有更多的兵力投入到南方战场来了。
荆州本就被陈故围了州治襄阳,已经显示出了强势,如今一来,荆州上层更加担忧起来。
而就在这空气紧张之际,都督陈故却正在南阳一个偏僻乡下闲游。
“都督,这个诸葛亮到底有什么神异,让都督亲自来寻?!”
太史慈、张辽跟在陈故身边,不由出声问道。
太史慈、张辽,自北方平靖之后,便火速被派来陈故麾下,因此此时随着陈故“出游”。
“呵呵,这诸葛先生不是寻常人物,其有丞相之才,才能比某都要强上十倍、百倍,不可小视啊。”
陈故笑着道。
“都督如此说,某便不认同了。”
太史慈呵呵一笑,
“论定国安邦、扶保明主,天下间无人出都督之右。这些年来,早有无数人见证过。
某实在想不出,乡野间还能有人比都督更厉害。”
张辽也道:
“若说乡野之间,有一二贤才,这却也未必没有。但其才华堪比都督,那就太过了。
真要这般有才华,也不至于在这样一个穷乡僻壤之地,学农夫躬耕田亩了。”
陈故一笑,摇头道:
“你们不知道啊,若不是我年长几岁,早早遇到主公,今日所见之人,便应该是主公的中兴之助。”
一句话说的太史慈、张辽二人,愣了半晌,对视一眼,各自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迷茫。
陈故也不多做解释,就在向导的引导下,来到一处风光秀丽之地。
田园数十亩,茅庐三两间。
篱笆庭院,曲径幽幽。
远山近水,草木葱葱。
果真是一片景色宜人的宝地。
陈故等人来到了庭院之前,陈故当先下马,将马缰绳抛给身后亲卫,与太史慈、张辽上前而来,立在门前,叫门道:
“诸葛先生在家么?!”
不一会儿,屋内出来一个童子,一见门外如此多的军士,也不惊慌,躬身施礼道:
“不知贵客何来?某家主人并不在家。”
陈故挑了挑眉,道:
“可知你家主人往何处去了?几时回家?”
童子道:
“主人出门从不与我言说,因此我也不知他的去向。主人出游,一向也不定时间,或者三五日,或者一两旬,甚或者一月两月,都是有的,因此我也不知道何时归来。”
陈故呵呵一笑,道:
“怎么样,我猜的准么?!”
太史慈与张辽一脸惊色,叹服道:
“都督说此番不一定能遇到此人,果真就遇不到了!”
陈故笑着道:
“那我叫你们准备的东西,却准备了么?”
张辽随即让军士自马上卸下了不少东西,笑道:
“都督有命,怎敢忘记?!都带着呢。”
军士们卸下了许多物品,细看下来,竟然有帐篷三顶!
“支起来,支起来!”
陈故笑着道,
“说了今日开始便当做游玩,既然是游玩,又怎么能不带帐篷呢!”
亲兵们上前便将帐篷支了起来,就立在茅屋的一侧。
“呵呵,陈余,你每日里往返新野,食水都使马驼来,万万不可使我断了粮草,不然唯你是问!”
陈余皱着眉头,低声道:
“主上,咱们就守着这座小屋?!堂堂两州都督,就给他看了门户了?!”
陈故笑骂一声,道:
“怎么说的如此难听!什么叫给人看门!——就是智者所见略同,此间主人乐意看这里的风水,某也觉得此地甚美,便在这里驻扎下来,什么时候看的厌了,什么时候咱们就走。
这怎么能叫看门的!”
陈余嘟着嘴,眼冒凶光的看了一眼那童子,口中嚷嚷道:
“喂!那童子!你最好早日去你家主人游玩之地寻上一番,若不然……嘿嘿,等他回来可就没了家了!”
陈余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使劲吹了两下!
看着那火折子上亮起来的火光,小童子吓得连连后退,那还有开始时的从容!
“啪!”
陈故一巴掌把陈余拍到了一边,笑道:
“我们就在这里借宿一阵子,看腻了风景便走,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这个厮杀汉没有礼数,小童子不要与他计较。”
那小童子唯唯诺诺而退,“嚓”的插上了大门。
陈故也不管他,依旧命军士将一件件日常所需的器物搬进了帐篷里,而后自己入帐点查,看看缺了什么便记下来,最后交给了陈余,道:
“下次回城,先把这些给我送来。”
陈余一看,眨了眨眼,小声道:
“都督,您真的要在这里长住啊?!”
“怎么,不行么?!”
“……这姓诸葛的真有这么厉害嘛……”
“呵呵,反正现在也闲着没事不是?!”
陈故笑了起来。
此后,陈故果真就住了下来!
张辽、太史慈二人经常轮换着来陪陈故,亲兵们每日不停地送来米粮肉油,好像陈故真的就决定住下来了一般。
每日里陈故也不去茅庐中骚扰,只是亲自做饭,甚至交给亲兵们做各种香喷喷的菜肴。饭后便是品茗读书,到了晚间油灯两盏,燃到半夜,次日晨起活动一圈,又是周而复始的一天。
至于军情军务,仿佛根本没有一样。
一直到了三天之后,一个长须老者骑着毛驴而来,近前一看,不由愣住了,当即便要骑驴而回。
“水镜先生,还请驻足歇息片刻!”
陈故出了帐来,招呼了一声,亲自走上前来牵驴。
那人道:
“君认识某么?!”
“呵呵,水镜先生之名,谁人不识。先生且来,某这里有自己亲自炒制的茶叶,与其他人家不同,先生且来品上一品!”
说罢,不由分说便将水镜先生司马徵拉近了自己帐篷。
司马徵便见,帐篷内数张板床早已支好,当中靠北有一个方广的案几,形状与当世家具并不相同。
“小子陈故,久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先生且尝一下小子的手艺。”
陈故请了水镜先生入座,亲自为他沏了一杯茶。
水镜先生眨了眨眼,忽然心中一凛,苦笑一声,随即安然入座,品起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