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刚刚分派完毕,船只都下了锚头,大船林立如墙,小船穿梭其中调配物资,一切井然有序。
旗舰上的蔡瑁正要好好休息一番,却听到军中忽然喧哗起来!
蔡瑁大怒,刚要责问,便听麾下亲卫来报:
“将军……不好了,又是投石车!”
蔡瑁噌的站起,惊道:
“怎么可能?!数公里之内没有敌军部队,投石车是哪里来的?!投石车这等攻城之器,又不是马车,怎么可能这么快赶到这里来?!
……岸边的军马呢?总计派了一万军马出去,还能被投石车靠近了某家本寨?!”
“将军,是山上!石头都来自山上!”
“怎么可能?!山上……他们怎么知道某家要来此处……”
蔡瑁大惊道。
“将军!此时哪里还是纠结原因的时候哦哟,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亲卫着急的道。
正在此时,“咚”一声沉闷响声,蔡瑁的座驾旗舰、三层的楼船竟然中了一发石弹!
石弹瞬间砸穿了楼顶,继而砸穿了三层的地板,落到二层去了!
“啊!”
蔡瑁大惊失色,连忙命道:
“速速起锚,出了此处,进江水……回荆州!”
“是!”
亲卫赶忙去传令。
蔡瑁自打开的窗中向外观看,之间无数石块自天上降落,一旦命中船只,便是一发便沉了船只的威力。
即便是大的楼船,被那石块砸中龙骨,也会就此折做两截!
蔡瑁眼中含泪,喃喃的道:
“十万大军,竟然全部毁于某家之手……最可恨竟然连敌军的影子都摸不到……
某还有何面目回到荆州?!不如就此身死了罢!”
说罢,抽出腰间宝剑,便要自刎而死!
早被亲卫夺了下来,哭道:
“将军何必如此?!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曹孟德一州之地都被夺去,不也是出走冀州?!将军留待有用之身,再图后计罢!”
勉强劝住了蔡瑁,旗舰也收了船锚,大船渐渐向着江上移动而去!
山巅之上,田豫眯着眼睛看着山下荆州船队,道:
“蔡瑁妄称一州大将,十万精兵沉入彭泽之中,都是因其一人之故。
如此军略不通,怎么做的将军?!
或者便是因其出身蔡氏的缘故了……
荆州刘景升,因取了蔡氏为妻,获得了蔡氏的鼎力相助,这才能平定荆州,如今这报应,可就来了……”
田豫背着双手,轻轻感叹一句:
“由此观之,刘景升与某家主公,相差何止千里。
呵呵,荆州之地富庶非常,以刘景升的能力,早晚必为他人所得。”
至于为谁所得么,田豫虽然没有明说,但却心中早就有数了。
荆州北邻司隶、豫州,东侧乃是扬州,西侧接壤蜀地,益州刘璋,守成之主都算不上,不是个能侵占荆州的主。
而豫州、扬州,甚至荆州北部的南阳郡,都是刘备的治下……
所以,荆州这个地方最终归谁,不言而明。
投石车始终不停地发射着。
石块有了高山的加成,威力更大,射程也更远。因此,荆州军战船即便起了船锚,奋力向着远处而走,一时半会儿却也出不了投石的进攻范围。
也因此,数万将士只能哀嚎着,眼睁睁看着自家船只被砸了个粉碎……
而发动攻击的敌人,却毫无威胁,从容装填厮杀。
直到夜幕降临,蔡瑁等人才终于脱离了投石的威胁范围。
点算麾下,只有大小船只二三十条了……
就连蔡瑁座驾,也被巨石砸中耗损,沉入水中而去,以至于蔡瑁不得不冒险换了小船逃生。
“欸!某是荆州罪人矣!……走吧,回荆州去吧……”
蔡瑁看着麾下将士盔甲不整,武器不全的样子,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便在此时,江水之上,又有一军杀到!
“东来太史慈在此!蔡瑁哪里走!”
正是太史慈领兵而来!
“这太史慈简直阴魂不散!”
蔡瑁脸色苍白,气的捶胸顿足!
但此时不比之前,之前的自己好歹麾下都有数万人马,太史慈全是小船,根本没有多少人,不论如何,自己也不用怕他。
但现在,自己麾下残兵剩将都只有不到一万人马了,而且大部分都丢盔弃甲,可以说无论粮草辎重,还是兵器武备,都很是不足了,士气方面更不必说了,此刻的荆州军哪里还有士气可言啊……
“蔡瑁出来投降,余者不论!”
太史慈呵呵怪笑,就立在船头,负手而立。
“冲过去!莫要恋战!”
蔡瑁咬牙切齿的道!
荆州军面临生死大事,逃命的时刻,自然不敢怠慢,死命的划起船来。
艨艟本就速度不慢,此刻更是如快马加鞭一般!
太史慈吩咐迎了上去,随即连连用弓,射翻了数员荆州兵卒。
随即使自己战船贴近敌船,抄枪跳过船帮,贴身白刃起来!
比起个人武勇,荆州兵中更没有太史慈一合之敌!
只是等太史慈控制了这条船,却发现荆州其余船只都已经远去了……
而蔡瑁并不在这条船中!
陈故在柴桑府衙之中,悠然而立,身后紫砂壶中,泉水正在“咕嘟咕嘟”泛着白烟。
“报!启禀军师,太史慈将军来了!”
“唤他进来。”
陈故笑着道,随即回到主座坐下。
太史慈大步进来,拱手见礼。
“子义,截住蔡瑁等人了么?!”
“……不曾!果然是天不绝蔡瑁啊!”
太史慈回道。
陈故笑了一笑,道:
“倒也无妨。一个蔡瑁,捉了他,也没有什么作用,放了他,倒还有些好处。此番他脱钩而去,也算合适。”
太史慈不由奇道:
“怎么……放蔡瑁回荆州,却有什么好处?!”
陈故笑着分了一杯茶,送与太史慈,道:
“荆州刘景升有二子,长子刘琦、次子刘琮,次子乃是蔡氏所生。
蔡氏早有立亲生儿子刘琮的心意,因此时常向刘景升吹枕边风。
这刘景升耳根甚软,心下也有立幼之意。
但世子非只关乎一人,荆州上下也不是只有蔡氏做主。
因此,蔡瑁必须要回到荆州,如此才能给蔡氏借到‘势’,长幼之争才能顺利进行。
呵呵,因此,这蔡瑁必须要回到荆州而去。”
太史慈一愣,这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大为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