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若所言,正是某家所想。”
荀谌说完,沮授起身抱拳,
“某家也是这般意见,此时攻打曹操委实不智。不如经营好北方四州,等待时机。”
沮授在冀州袁绍麾下,位高权重,他提出的意见,即便袁绍心中不喜,也不得不多做思考。
至少也要表现出思考的意思来。
“呵呵,主公如今囊括四州之地,天下诸侯无人能出主公之右,麾下能征惯战之士十万,粮草辎重足够数年之用,某不知道还要等待什么时机!”
沮授话音才落,坐下有一人长身而起,轻笑言道。
袁绍大喜,急忙看去,正是郭图郭公则!
“公则所言,甚是有理。”
袁绍大喜道。
沮授皱眉道:
“曹孟德原为主公盟友,一向恭顺,贸然攻伐没有道理。
而且天子就在他处,若是我军贸然起兵,恐怕会给人口实,介时曹孟德假天子诏,则我军成为诸侯共敌了也!”
袁绍闻言,面色一滞。
“以义兵讨伐不义,此事自古有之。曹孟德以臣凌主,若要攻伐他,还怕找不到理由么?!”
郭图道。
沮授摇头道:
“消除祸乱,诛除暴乱,这样是符合道义的,天下之人也不会不平。但现在曹孟德并没有流传出什么欺压天子之事,我军攻伐与他,便是失去道义,必会激起天下反抗之心,这不是取胜之道啊。”
郭图呵呵笑道:
“天下诸侯,兵强马壮者唯主公者也!主公身为诸侯盟主,以大义责问曹操,天下诸侯都会望风而动!介时我军南下,谁可与我军匹敌?!”
田丰冷声道:
“曹孟德不比公孙伯圭,曹孟德久治兖州,士、民尽皆叹服,又有天子在手,兖州军民尽皆安定。
公孙伯圭行不义之事,幽州军民离心离德,便是如此,讨伐公孙伯圭尚且为时一年之久,以此论之,攻打曹孟德应该难上加难。
况且攻伐幽州一战,军民皆疲,直到此时,也尚未休整过来,委实不应再出大军。”
逢纪嗤笑一声,道:
“元皓以为该当如何?”
田丰便道:
“可以先派一部人马,押送战俘缴获去定陶献礼,若是道路不通,我军也就有了出兵的道义。
此时我军可先行造势,号召诸侯勤王,北方四州却要准备军资,屯兵黎阳,打造船只,暗暗经营河南。
另派精兵数支,抄略河南之地,使敌往复追击不得安宁,我军却以逸待劳。
待到时机成熟,便可大军进发,一战安定河南!”
沮授听了连连点头:
“正该如此!”
袁绍脸色阴沉下来。
“哈哈……”
逢纪放声大笑,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战阵之法先贤早已言说清楚。
如今我军数倍于曹军,军队精壮勇猛,急于建功,主公又英明神武,将士用命之下,汇合河朔之地的骑兵,讨伐曹操岂不是易如反掌?!”
袁绍这才转怒为喜。
“哈哈!公则所说正是此理!手握精兵强将,如不能施展抱负,怎是大丈夫所为?!
古语云‘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罪其秧’,主公,此时天时、人和全都在我,难道还不能用兵么?!”
审配昂然喝道。
袁绍大喜,起身道:
“正南所说,正合我意!不错,此时天时、人和全都在我,麾下十万精兵、百万役夫跟随,只不过一个曹孟德,如何还攻不下来?!
哼,这两年曹孟德假借天子号令,动辄驱使与某,某早受够了他的鸟气!
某家计议已定,四州动员,积蓄粮草物资,先遣大将占据黎阳,准备船只,图谋河南!”
田丰、沮授大惊,拱手道:
“主公三思啊!”
袁绍大手一挥,道:
“公与、元皓不必多言!公孙瓒数十万军马、数百万石粮草,都被某平定,何况区区拥兵数万的曹操?!”
沮授等还要再说,袁绍拉下脸来,道:
“不必多言!某家计议已定,敢妄自阻挠者,以资敌之罪论处!”
沮授、田丰无奈长叹一声,闭口不言!
“主公若要图南,需遣一上将守住河道北岸,粮草物资运往前线,只等战事打响,百万北军一拥而上,何愁天下不定?!”
审配进言道。
“正南所言有理!此事当委任淳于琼!”
“淳于将军久在军中,乃是上上人选!”
郭图等人笑着说道。
袁绍呵呵一笑,就此吩咐下去。
淳于琼原来是汉灵帝刘宏所封西园八校尉之一,与袁绍、曹操同列校尉,乃是旧属同僚。自袁绍担任了冀州渤海太守,便一直跟随袁绍,乃是袁绍手下大将。
袁绍计议已定,沮授、田丰黯然长叹,各自回府。
却说河北军力调动频繁,粮草渐渐向河边聚集,黎阳城中更是屯驻了军马,修葺城防,一派将要大战的景象。
兖州与冀州之隔了一条黄河,彼此消息怎么封锁的住,袁绍行动,早被曹操探知。
一见袁绍阵势,曹操心头大惊,心知袁绍有图谋自己的念头了!
当即,曹操召集麾下商议。
“袁本初无故调动军马,频频向南窥探,某看他有图谋我的意图。诸位有何对策?!”
荀彧皱眉道:
“袁本初虽然平定了公孙伯圭,又连连分诸位子侄担任要务,妄图囊括四州,但其治下却并不安定,诸州之内还有反复,人心未曾归附,怎么于此时便要来伐我军?!”
程昱道:
“袁本初境内虽然未曾安定,却有精兵十万,更有骑兵两万人马!冀州本州之内,战乱不大,粮草还算充足,因此袁本初动心来伐,也在情理之中!”
“袁本初贪心不足,但实力却是是当世诸侯第一,若他来伐某,却该如何应对?!”
曹操皱眉道。
这一问,实在难住了帐中文武。
毕竟此时的曹军势力,与官渡之战时都不能相提并论。
此时的曹操,差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