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堤身死,袁耀军彻底失去战心,城门禁闭,再也不敢出城试探。
陈故军又继续围起城来。
又过了两日,王苏来报:
“禀军师,地道已经挖好,可以试爆了。”
陈故大喜,道:
“吩咐下去,今日午后不再出战,将士们养好精神,入夜之后,破城杀敌!”
今日正是六月中旬,晚上明月高照,撒下明亮的清辉。
袁耀军迎来难得的半日休整,城头之上,军士们各自哀叹。
明明午后歇了半晌,怎料敌军趁着夜色,竟然想要攻城!
不过厮杀了一阵便撤了回去,丝毫没有沾到便宜。
不过眼下这般情况,便是最无知的普通士卒,也知道此时寿春已经危在旦夕了,即便城中还有存粮,但兵马却不多了。
郡内县城都被攻破,寿春孤城一座,败亡似乎就在眼前。
“欸?!队率,快看!”
城头之上,士卒们各自靠着垛口,时不时向外看一眼,提防着敌军可能得行动,其中一个小兵似乎发现了什么,赶紧叫自己队率。
“什么?!”
那队率却是个老兵,此刻正在城头眯眼浅睡,准备应付明日的厮杀,突然被小兵叫醒,咕噜噜爬了起来,慢慢靠近垛口,向外观瞧。
“快看地上!有好几道火光!”
队率仔细一看,果然,数道火光“哧哧”向着城墙逼近!
“这是什么?!”
队率一惊!
这时,数个城头士兵也发现了一场,各自向外探看!
却见那数道火光,发出轻微的哧哧响动,似缓实快的逼近城墙而来!
“欸?!似乎……似乎像是过年放过的烟花引信?!”
“嗯!确实……炮仗?!”
那队率喃喃自语。
便在此时,那火花已然进入城墙之下的暗影之中,有余城墙厚度的原因,城头之上已经看不到火光了。
只有那数道“哧哧”声响,还在这些人耳边响起。
城头上诡异的一静。
人人都猜不透这是什么东西,但人人都有所察觉,好像……这几道火光,便是自己身后这座寿春城破城的信号一样。
“轰!嘣!轰!”
数声沉闷的声响骤然传来!
东面的城墙上的士卒只觉得脚下一颤,随即一股巨力骤然从脚下迸发出来!
而后原本砖石垒砌平平整整的城墙瞬间便扭曲起来!
仿佛有一条狰狞地龙,正在翻身挣扎!
“地、地龙、翻、翻身了?!”
城头上的士兵只觉得脑中轰然作响,嘴中无意识的疑问一声。
只是无人回答他。
当然,也不用回答了。
这一段城墙,黄土夯实、外砌砖石、稳固如泰山的城墙,骤然断裂开来,斜斜的倒了下去!
“轰……”
一阵轰响,烟尘四散而开,原本整齐的城墙扭曲开来,一段一丈多的城墙垮塌下去,瞬间成为一个可以跑马的坡道!
“这、这是冒犯了雷神么……”
不顾耳朵里“嗡嗡”的蜂鸣声,城头上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杀!破城!捉拿袁耀!捉拿袁氏叛逆!”
城外刘备方的军营中,骤然爆发一阵大吼!
便见陈故军营门打开,无数人马霍然拥了上来,直奔这处缺口……
寿春城完了!
看着这一处一丈宽的断墙,袁耀军中士卒心底都默默地道。
陈故负手而立,看着张辽与太史慈领了无数军马涌入缺口之中,心底大松了一口气。
终于,寿春还是拿下了。
以黑火药的并不算太大的能量,想要炸毁两丈长宽的城墙不得不说,很是困难。
黑火药的爆炸威力,比起炸药来,小了何止一筹!
但万幸的是,终于还是做到了。
这与寿春城的城墙质量有关,也与寿春地理位置有关。
寿春城由于地势低洼,在雨水丰沛的年份,时常陷入内涝的灾害之中。
常年下来,土质已然泡出了很多隐患。
只不过因为城墙的底部太宽,因此看不出有什么影响来。
这次陈故命王苏配好了一小车的火药,大约有一石多重,按威力来说,基本上可以相当于两公斤左右的梯恩梯炸药。
曾经央视做过一个实验,方圆六米的房子中间放置了一个一公斤的梯恩梯炸药,起爆的瞬间,屋顶和墙壁便被掀翻了……
这还是在空旷的环境内。
而王苏在寿春城墙底下侧面挖出了几乎密闭的洞穴,将炸药包的引信探出了城墙之外,而后填上土,保持了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
密闭空间可以使更多的能量释放道城墙之上。
所以,寿春城墙坍塌了。
也算免去了陈故的一个恶名……
正值雨季,淮水上游水量不小,如果炸药不能起到作用,陈故便要掘开淮水堤岸,水淹寿春!
古代战争,水火无情这两个字,绝不是说笑的。
凡事引水灌城的,守军都败亡了……
但这个方法太过于伤天和,于正常的伦理道德相悖,很是打击仁义名声,因此,陈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这一招。
好在现在免去了这份担忧。
寿春城内,守军纷纷缴械投降。
陈故军进城太快了,快到守军听到响声,等明白了成toy可能遭变之时,敌军已经冲入军营了。
袁耀军连反应也没反应的过来,便被一网成擒!
更有甚者,太史慈一进入城中,便围住了刺史府,袁耀明白事情已然没有退路了,当即引燃房子,拔剑自刎而死。
陈故终于进入寿春城中,城防早就被张辽安排接管,太史慈贴身守护着陈故。
“张榜安民,不要多做惊扰。军中有感不遵守纪律,私自抢夺财务、淫人妻女者,杀无赦!”
陈故冷声道。
太史慈抱拳领命,令亲军组成监督团,满城巡逻而去!
寿春城内豪绅大族一夜未眠,院中家丁护卫都胆战心惊的看守门厅,丝毫不敢多做声张……
但却什么也没发生……
既没有突然踹门而入烧砸打抢的乱兵,也没有趁机索贿的大小将校。
因此,天明之后,各家各族纷纷带着礼单,来到府衙,诚心敬上:
“久闻玄德公麾下是仁义之师,今日才知,所言非虚!我等自愿劳军,万望将军不弃!”
陈故嘴角一撇,脸上便挂满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