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至深夜才停,次日天明,忽然有陈故传信兵来到了赵云营中,言道:
“禀赵将军!军师已经在如水下游郏县暂住,让某传令,只管固营防守,两日后,三将军便可到郏县,介时前后夹攻,一战破去杨奉军!”
赵云应诺不提。
因大雨之故,地面湿滑不堪,杨奉不禁大为忧愁。
因麾下没有粮草,这才决定突袭颍川,只因为颍川属于豫州,但豫州目前并无朝廷任命的刺史,反倒是有刘备表任的一个名士担任。
不过任谁都知道,这豫州便是刘备曲线掌控的地方,张昭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而豫州多富庶,粮草丰足,刘备有因为袁术犯境,提兵回了徐州,眼见颍川现在无兵无将,正是劫掠的好时候。
事实上,最初之时也确实是非常顺利,郏县未曾防守的住,被自己一击而破,登时便在府库之中缴获了数千石粮草。
而后又抄略周边,数日内,粮草便丰足了起来。
杨奉不知一次的回想起来,暗暗责骂自己的贪心。
若是那时便回了梁县,又有谁能耐自己何?!
但自己贪心不足,妄图积攒更多的粮草,防备日后有战事,更为了多招些军马,提升自己的实力。
所以,便又劫掠阳翟去了,以自己当初设想,阳翟也并无多少守军,自己两万战兵,三万民壮,打下阳翟来绰绰有余,即便打不下来,那阳翟周边的粮食,自己也能收割而走……
但,突然冒出来的赵云,一下便将自己拦在了颍川,连番交战,竟然打不赢!
步兵打骑兵的失利,便体现的明明白白。
一战失败,自己便有撤退之心,谁知道这赵云竟然连走都不放自己走!
一经交战,便斩杀自己四员大将,将自己军队士气打的跌落尘埃……
虽然现在勉强重新提了起来,但天公不作美,大雨倾盆而下,将自己阻挡在这养阴亭……
路面湿滑,这数千车粮食,却怎么运回梁县?!
而且,看这情形,不但粮食运不回去,甚至连兵马也要交代不少……
但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有等吧,等路面干爽之后,大军直压而上,再有断后之军,能带走多少粮食,便算多少!
再没有粮食,士兵也要叛乱了!
就这样焦急的等了两日,终于,路面干爽了许多,能走了!
杨奉便点起军马,以一万战兵充当前锋,一万战兵充当后军,中间是民夫壮丁,压着粮草而行!
布好了阵型,杨奉冷然挥动令旗,大军开拔起来!
就在这时,忽然身后放传来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杨奉贼心不改,肆意掠夺民粮,抢夺府库,此举罪莫大焉!劝杨奉缴械投降,自负双手,去洛阳负荆请罪,以求得天子宽恕!”
无数士卒大喝之声,几乎声遏流云!
杨奉大惊失色,连忙来到后军,之间郏县方向来了一军人马,当中一个文士打扮的年轻士子,身边是一个黑须黑面的大汉,身侧有数员大将跟随。
来军缓缓来到一箭之地,陈故摇着折扇,朗笑一声,道:
“杨将军,既然来了颍川,何故着急走呢?!”
杨奉一惊:
“你是何人?!”
陈故笑道:
“某家大汉镇东将军麾下军师,陈故陈孝远,见过杨将军!”
杨奉瞠目大喝:
“你便是陈故?!区区军师,竟敢阻挠我军?!你可知,某乃是天子钦封的车骑将军!”
陈故笑着点头:
“自然知晓!”
“那你还敢拦某!”
陈故闻言,一拍折扇,霍然变色,道:
“杨将军也知你乃是大汉朝廷命官,竟然还总兵劫掠,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若你自负双手,遣散众军,某愿领你去天子驾前负荆请罪,以图免遭身死之祸!”
杨奉大怒,指着陈故道:
“无知小儿,胆敢欺我!谁可与我拿下此獠!”
左右便有两员大将,策马出阵,大喝道:
“将军勿忧,某来为将军擒下此人!”
正是张玉、刘航!
这二人想的明白,往西方的道路被赵云阻住,赵云的武力早看的清清楚楚,那是要命的主儿,这个陈故,却是个文士,擒拿他总比去赵云马前丧命的好!
这二人打马而来,陈故不屑的冷哼一声,转头道:
“三将军,便请你出阵杀敌吧!”
张飞嘿然一笑,正要出阵,却听身旁传来一声喝,道:
“杀鸡焉用牛刀!某自来将军麾下,还未建功,此战某家请战!”
陈故、张飞看去,正是高顺高仲达!
陈故便笑,道:
“有仲达出阵,必然无忧!”
张飞登时吸一口气,嘬了嘬牙花子,闷声道:
“仲达,好不容易有这等事,某正要练练手,你却又来抢……你就去吧!”
高顺笑道:
“身为大将,岂可让主将辛劳,且看某家擒此二贼!”
话音未落,人却早已杀了出去!
侯成也叫道:
“敌军两人,某去助高将军一臂之力!”
当下也越出阵去!
四员大将眨眼便遇到一起,厮杀开来!
高顺名留青史之处,在于其威严有礼,清白治军,麾下陷阵营名载史册,对于他本身的武力,一直未有详细记载。
但能练出一支铁军,能杀败关羽、张飞联手的部队主将,若说没有武勇,谁肯信?!
陈故在阵中摇着折扇细看,只见高顺枪法严整,便如其人一样,威严肃穆,一枪一枪都是真材实料,甚少花活儿,其枪法如涌起的大潮,潮头越来越大,气势越来越恢宏。
随着回合的增多,高顺的优势越来越叠加,只等着潮头登到最高处,便会轰然拍下!
“子义,你看高仲达枪法如何?!”
陈故笑着看向旁边之人。
正是太史慈。
太史慈回徐州的路上,正遇到陈故与赵云,陈故便让太史慈等着在后军的张飞,一同再来颍川。
“其枪法绵绵如水,逐渐积累盛势,攻防结合,甚是严整。
以某猜测,枪势叠加到一定程度,必然如惊涛拍岸,瞬间爆发出恐怖力量!”
“子义说的不错。”
张飞笑道,
“高仲达带兵也是如此,规整严肃,一点点积累盛势,不骄不躁,等到爆发那一刻,当真非常人可挡。
便如其麾下这一千陷阵营将士一般!”
张飞看了一眼黑衣黑甲,寂静无声的那一部人马,也是眼热得很。
“呵呵,如此说来,高仲达必胜了!”
陈故道。
话音未落,场上霎时便见了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