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领了太史慈,一路往雒阳北的小平津渡口而来。
渡口水寨之上,有小平津都尉守将李遵出关而来,领着五百军士列阵于外,惊道:
“何方兵马?!胆敢纵横都城之地!”
董承连忙催马上前,道:
“李都尉,是某家。”
李遵仔细一看,认出董承,连忙抱拳道:
“啊,董将军!董将军哪里去?”
“李都尉,某要去迎接天子!”
“啊!如此,请董将军过关而去!”
李遵连忙呼唤兵士,让开道路。
“呵呵,还要麻烦李都尉一事。”
“但请吩咐便是!”
“某家身后有不少粮草布匹,需都尉安排些船只与某,运送过河,为天子送粮!”
“自是应当,应当。”
李遵含笑答应,吩咐了手下之人收拢水面船只,准备运粮。
搬运粮草自然有兵丁去做,董承带了太史慈跟随李遵来到水寨之上暂歇。
两千石粮草搬运起来也不容易,主要是没那么多船,两千石粮草需要往返数趟才能运送过去。
因此,等到太史慈率军渡过黄河,重新开始行军的时候,已经几近日暮了。
“前方有河阳城,太史将军,我等不如入城暂歇一晚吧。”
董承笑眯眯道。
太史慈自无不可,随董承入河阳城中而去。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太史慈领兵出城,继续北行,刚走不远,忽有一军跃马来到!
又一大将越众而出,道:
“董将军何在?!”
董承皱眉出列:
“张府君?!张将军有何事?!”
张府君也好,张将军也罢,说的都是一个人:河内太守张扬。
张扬皱眉道:
“董将军,天子都城可修缮完毕了么?”
董承皱眉道:
“还未曾。不过某已留了副将在雒阳,并未停止修缮。”
张扬便道:
“当初董将军只身投我而来,我见将军扶保天子有功,又是天子近亲,这才举荐董将军任职修缮宫殿。
如今宫殿还未修完,董将军便出城而去,却不是玩忽职守么?!”
董承深深皱眉。
张扬这个时候赶过来,绝对不同寻常。
“张将军,你不防有话直说。”
张扬闻言一滞,随即大笑道:
“董将军快人快语,那我就不多废话了。董将军还回雒阳去修宫殿,等天子重归雒阳之后,你还是做你的国丈,荣华富贵必不可少。”
董承大怒:
“张将军!我要去迎接天子,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么?!”
张扬拉下脸来,道:
“董将军,你不会认为,你这区区一千人的外援,便能与某叫阵吧!”
话音落下,他身旁的旗帜挥动,轰然涌出了五百骑兵、两千步兵!
竟是将河内兵丁拉出了大部分!
“张扬!你、你要造反么?!”
张扬黑脸看着董承道:
“董将军,你是国丈,若只你一人去接天子,某当立即放行。粮草辎重某也会给天子送去,不会让天子缺少用度。只是你身边的人么……哼哼!”
董承愕然,转头看了一眼太史慈。
他想不到,太史慈怎么会跟张扬有过节?!
太史慈同样不明白,闻听此言,才知道症结出在自己身上,不由皱眉出阵,道:
“张将军,某家太史慈,与将军素昧平生,不知为何将军阻拦与某?”
“哼,呵呵。太史慈,某劝你还是回军去吧!天子是天下人的天子,却不独独是你徐州军的天子!”
太史慈骤然眯眼,冷声一笑:
“张将军,想来张将军是对我徐州很有意见?!某家主公一向与张将军毫无瓜葛,这却是为何呢?”
“无可奉告,只需知道,此路不通便罢!”
“大胆张扬!你敢阻塞朝圣之路,难道要阻塞圣听陷天子于不明么!”
太史慈忽然暴喝一声,随即长枪斜举,大喝道:
“众军士,与某破敌!”
董承大惊,待要说话,却见原本认为的运粮之兵气势陡然一变,迅速集合起来,瞬间就组成锋矢阵型,长枪坉地,刀盾相击,声威大起!
“万胜!万胜!”
太史慈一声喝:
“冲锋!”
随即当先杀上前去!
徐州兵如同轰然启动的机器,紧随其后的杀奔张扬军!
张扬大怒,挺枪迎上!
张扬虽然在历史和演义上并没有什么武力记录,但其本身武力值也不差。当初年轻的时候,也是以武勇知名,为并州武猛从事!
所以,面对太史慈领军杀上,张扬丝毫不惧。
二人阵前遇到,双枪并举!
战不数合,张扬便心中暗道不妙。
虽然年轻时以武勇知名,但比起太史慈来,还是差了一些,再加上如今年纪已经过了巅峰时期,一身武力已经发挥不出几分来了,对上普通战将,也许还能杀上几十合,但遇到太史慈这样的猛将,数合之间便体力不支起来!
勉强支应了三五合,张扬不得已败下阵来!
张扬一落败,亲卫死命救出战圈,退往阵后!
太史慈哪里肯舍,紧紧追上!
两军士气一下便分了高低!
“万胜!万胜!威武!威武!”
徐州军齐声大喝,转瞬间便将河内军撕开了一道口子!
张扬只得含恨而退!
太史慈追杀数里,念及此行目的,便收住了军马,回军继续往北行去。
他这一胜,把董承可高兴坏了,一路上那是真正的曲义结交!
“呵!果不出军师所料!”
太史慈一边应付着董承,一边在心底暗思。
大军到了轵县,暂时歇息,为接下来积存体力。
从轵县开始,便要走一段险路了。
轵县,乃是太行八陉第一陉“轵关陉”的东端,西端是并州的绛县。
两座城市之间,沿着太行山脉南端的王屋山脚下开出了一条可以称作纤细的山路。
便是轵关陉。
轵县是出了轵关陉的一座县城,而轵关陉上真正横跨山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隘,名叫箕关!
这个关隘与轘辕关一般,都是一关便可当十万大军的所在!
而天子所在的安邑向北有座县城名叫“闻喜”,从闻喜亦可踏上轵关陉的道路。
轵关陉的“轵”字,乃是“一车”的意思,即轵关陉的道路,只能容许一辆车通过,由此可见道路之险!
险也要去,太史慈身负任务,当然要走。
沿着王屋山的南麓山下,曲折向西,太史慈军中有数名书记,不停的写写画画,记载着什么。
这也是陈故交代的重要事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