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上打出了旗语,它身后的货船便缓缓靠了上来,舱门打开,船头上有人高喊道:
“渡口的民夫呢?!赶紧叫过来卸货啊!”
太史慈使了个眼色,便有一名机灵的亲卫上前,回答道:
“嗐!这不是两军交战么,闲杂人等就辞去了,免得有什么闪失。”
那人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对了,你们将军是谁?!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孙刺史麾下有姓太史的将军啊?”
那人抬头看着飘摇的旗子,随口问道。
只是随即,便皱起了眉头。
“太史,太史……嘶!听说刘备军中便有个姓太史的将军,可猛了!哎,你们将军叫啥,比那个叫什么太史、太史什么的厉害不?”
“太史慈。”
亲兵笑着说道。
“啊对!就是太史慈!呃,这两个太史谁厉害?!”
亲兵嘴角抽了抽,迟疑道:
“……大约一样厉害吧……”
“哈哈!竟是吹!那个太史慈前番大战,杀了我军好多将校,据说一手箭术出神入化,你家将军是哪个?!要是有他那般厉害,还不早就知名了!”
那人哈哈大笑着,拍着那亲兵肩膀。
亲兵呵呵笑着,也不反驳。
货船们纷纷靠上渡口,太史慈吩咐了一千士兵脱去甲衣,上前搬运物资粮草。
另外令其他一千五百名士兵做好开战的准备,同时通知了营后的赵云军。
随后,太史慈便见那艘楼船放下了侧面的木板,露出后面一个个脑袋。
这是船舱里护送粮草辎重的士兵们。
各船上的司马也指挥船上的兵卒和杂役一起帮忙,在外围,数十百条的走舸来回巡视着,保护“港口”卸货的安全。
这三十艘船上的物资,大约有八万石粮食。
楼船上放下了走舸,传信兵挥舞着旗号来到水寨。
“请驻守的将军来楼船一聚,待粮草物资卸完,还需要将军签署收到回文!”
太史慈笑了一笑,随即暗暗吩咐下去,随后便带着十名亲兵上了走舸,随着传信兵的小船往楼船行来。
楼船上早放下了梯台,太史慈昂然登了上去!
楼船一层是满仓的士兵,此刻弓上弦刀出鞘,正严阵以待。
太史慈不屑的一笑,昂然登上二层。
二层里亦有士兵七八百名,亦全副武装。
太史慈撇了撇嘴,来到三层。
三层便是指挥层。
“来者止步!”
梯台门口,两名侍卫伸手阻拦,
“卸下兵器铠甲!”
太史慈眉头一动,随即含笑拱手:
“津南渡口守将前来拜见将军,战事无常,恕某不能卸甲!”
侍卫刚要说话,便听内里传来一声:
“让他进来。”
那两名侍卫便让开步伐,放太史慈进了三层。
“亲卫留下!”
却又伸手拦住了亲卫!
“哼!”
太史慈亲卫眯了眯眼,伸手按在刀柄之上。
太史慈挑了挑眉,道:
“留在此处吧。”
楼船作为大型船只,有两层、三层之分,甚至到了三国后期,会有五层楼船出现。
一般最顶层就是指挥层,舰队主将便在此层坐镇。
进了楼船,便有近卫领着太史慈往船头走去,边走边道:
“将军复姓太史?却不知名号是什么?孙刺史上报的津南守将不是吴荣么?”
“汝阴城临战,临时将吴将军抽调入城,特派某家驻守。”
太史慈打着哈哈道。
那近卫脚步不停,道:
“如此说来太史将军比吴将军更被孙刺史信任啊!也不知汝阴城内战况如何?昨日战报,刘备军已经填好了护城河道了吧?”
太史慈笑道:
“汝阴城安如泰山!”
“那便好那便好!某家郭将军还担心来着。”
二人说话间,便来到了指挥室。
约有百十名士兵顶盔掼甲,威风凛凛。
正当中有一人,黑须满面,愁眉紧锁,一只手撑在身前的案子上,一只手摩挲着下巴。
太史慈昂然上前,就在当中站定。
那黑脸汉子抬头看来,皱眉道:
“你是何出身?孙刺史简拔你做了津南守将,竟然没教你几分礼貌么!见到本将为何不拜!”
太史慈咧嘴一笑,打眼一看,自己与他也只有十步距离。
“太史慈虽然出身微末,却也是从小学文,自然是知礼的。”
那人一愣,恍惚间觉得好像听过这个名号。
“太史……”
“报!将军!前方有一队舰队高速而来!”
那黑脸大汉一愣,急忙转身来到前方舷窗观看,只见那颖水上游,忽然有一支艨艟舰队袭来!
“这、这是哪里的舰队?!太史将军,你也来看……啊?!太史……慈?!”
那黑脸将军忽然醒悟过来,太史慈不是刘备军的大将么?!
“啊!你是刘备的……”
郭章急忙回身怒喝,却霍然大惊,只见太史慈已然到了他身前了!
原来他招呼太史慈去观看“敌军”之时,太史慈便趁机疾步上前,此刻已经到了他身前!
“来人!拿下!”
郭章大惊,急忙便欲回身退避!
太史慈哪里给他这个机会,早一步上前,一把提住他后领铠甲,身后箍住他脖颈,往后一退,便站在了舷窗边上!
“嗬、嗬……”
太史慈劲道奇大,胳膊宛如精钢,直扼的郭章呼吸困难,数息间便憋的脸色涨红!
郭章急切间,双手把住太史慈胳膊,使劲向下拽,他的亲卫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怒,各自擎了武器杀上前来!
太史慈眼疾手快,一只手箍住郭章,一只手探到他的腰间,一把将他佩剑抽了出来,大喝一声:
“谁敢再上前一步,某便杀了此獠!”
说罢,将长剑抵住郭章后心,脸色一狠,直面这百十余名近卫!
“放开郭将军!”
那些亲卫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却也不敢退后,举着兵器围住太史慈!
太史慈松了松胳膊,让郭章缓了口气,笑道:
“郭将军,汝阴城早已被某家主公拿下,你等飘在颖水之上,想来还未曾接到消息!识相的,就此投诚,不但保全性命,甚至还有封赏!”
郭章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待要硬气几分,却听楼船之外传来数声大喝,有弓箭钉入木头的闷响传来。
紧接着,便是一阵鼓声,只觉得四面八方全是战鼓回荡!
太史慈拽了郭章一下:
“郭将军且看看水面之上!”
郭章向外望去,只见水面上数支艨艟已然穿插开来,将自己的楼船围了个水泄不通!
“嗐……大势去矣,某家郭章,愿降!”
太史慈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