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是将人虚环着的,再加上靠得极近,容颜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呼吸喷洒在他脸上,痒痒的,暖暖的。
然后……她很“荣幸”被吓的往后仰去……
许是没料到容颜会是这种反应,傅锦一时没察,竟让对方从床榻上摔落,而他是有些慢半拍的想去拉她。
结果不出意外的两人滚落到一起……
好在地面上是铺了一层羊毛地毯,再加上龙榻并不高,所以摔下去并不疼,只是两人同时都有些懵就是了。
良久,容颜看着不知何时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尴尬出声:“皇上……”
言下之意便是问:可以起来吗?
只不过她那窘迫的处境,却让傅锦无视了个彻底,他沉思了一会儿,俯首凑近,面无表情问:“去不去?”
看样子是想揪着刚才的话题不放了。
容颜微微抽搐了下嘴角,看着那张近在迟尺的妖孽容颜,她终是率先败下阵来,颇有几分自暴自弃的闷声道:
“微臣听从皇上吩咐……”
也罢,不过是借兵力,想来大皇子也是会懂她的……
“哎!皇……皇上?!”安慰的话语还未能从脑中晃悠一圈,容颜便觉得身上一轻,整个人竟是被打撗抱起。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抱紧了傅锦脖颈,眸中错愕尽显。
“不是听从我吩咐吗?”傅锦微微挑眉,嘴角若有若无擒了些许笑意,将其抱上了龙榻,整个动作倒是相当利索自然。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把“朕”这个自称改成了“我。”
自容颜不在后,傅锦处事狂妄但也谨慎,在众朝臣眼前举止得体,没有半点不妥,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威望在的。
但除了在他皇兄面前不自称为朕外,容颜倒也是第一人。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说到最后的语调越来越弱,明显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但也顾不得容颜多做纠结,因为对方把她抱上龙榻后便干脆的睡觉去了,甚至是没有半点刚才的暧昧举动。
不得不说,容颜此刻也是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
明明心机深沉,腹黑狡诈到令人难以想象,无论是将他纳为女宠还是将她圈养在身边,无疑都只是为了让她当挡箭牌。
甚至是已经下好圈套让自己前去赴死。
可是他刚才说的护她周全是什么意思呢?
是突然又不想杀自己了吗?
想着想着,容颜倒也不自觉放下警惕,任由思绪渐渐飘远,困意将她的神识笼罩,最后她只来得及在心里感叹一句:
伴君如伴虎。
随后便也深沉睡去。
丝毫没察觉,在她身侧假睡的男人,在此刻突然间睁眼看了他一会儿,确认她睡着了,便相当娴熟的侧身,将人圈进了怀里。
整个动作流畅利索,彷佛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般。
“阿颜……”
傅锦在其耳畔边低声呢喃了句,又将她皱成浅川的眉宇抚平,相当满意对方在睡梦中放下警惕的乖顺模样儿。
次日清晨。
略微迷茫的视线扫过那一排排的太监宫女,最后定格在角落里放置洗漱用品的扶苏身上,容颜起身唤道:
“扶苏……”
出口的语调是带着刚睡醒的低柔沙哑,再加上容颜只着单薄白色里衣,纤细的身姿显的娇小撩人。
只不过在场的人除了扶苏,没有一个人敢抬眸仔细看那如仙子的女子。
“这都快响午了,你怎的没叫我?”容颜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水盆,将毛巾浸湿,仔细洗了把脸才将那困意褪去。
言语间是没有半点斥责之意,但更准确一点来说是容颜有些心不在焉。
这一点,扶苏跟在她身边多年自然是看出来了,但却是想歪了去,她撇了撇嘴,小声都囔道:
“小姐,这南朝国的皇上手段高着呢,你可莫要被他勾了魂。
就算……就算他是真待你极好,你也要好好考虑考虑才是……唔……”
话还没说完呢,额头成功招到身侧人一个爆栗。
容颜将手里的湿巾放下,艳美的容颜上染了几分无奈,出口的语调有意压低,但却不难听出有认真的成分:
“之前不是解释过了?各取所需罢了,你不必当真。”
可这分明不像是各取所需啊…
扶苏满脸纠结,可却不知从何说起,她始终忘不了早上进来叫容颜起床时看到的那一幕…
傅锦就那般亲密的抱着她家小姐,而且起来上早朝的时候他还吩咐他们不要进去打扰,那温柔体贴的模样真的是…
居心不良!
至少扶苏是这么想的。
“好了,你莫要多想了…”见对方还杵在原地,容颜再次用指尖轻弹了一下少女光滑的额头,示意她不要想歪。
紧接着才又问道:“你可知南朝国的习俗?给身份尊贵的人该准备什么寿礼?”
从刚才睡醒,容颜便在思索这个问题了,虽说昨天晚上是迫不得已才答应参加寿宴的,可对方到底是天子,她没有任何抗距的能力。
所以眼下,她只好将寿礼事先准备好,再陪傅锦演好这场女宠大戏,随后再找机会跟他详谈和平协议以及借兵的事儿…
天知道她自从跟这个男人相处久了之后,她有多么想离开…
论手段,她根本斗不过他的。
“小姐,你要给太后娘娘准备寿礼?”
以为容颜是被她说服了,想去站太后这条战线,扶苏倒也相当欢喜且毫不含湖的开始献计,又道:
“小姐最擅长的就是吟诗作画,不如就在太后寿宴上,当场作画?或者吟诗一首也未尝不可。”
准备其他寿礼时间不够,而且也没有过多资金…
容颜想了一会儿,便应声:“好。”
于是乎,两人开始着手准备寿礼去了,丝毫没察觉她们之间讲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儿。
由于傅锦颓废一段时间,所以需要处理的事情过多,再加上有一部分的兵符还在杨容那边的朝臣身上,所以他便没来得及赶过来与容颜一同用膳。
不过当他忙完手下的事儿,回来的时候却见到那袭熟悉身影坐于书桉边,与前天晚上不同的是,她此刻认真执笔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