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我说的不是……”傅羽被吼的虎躯一震,但反应过来时,又想再说点什么,结果很成功的又让对方冷着声音给打断了:
“今后不许你再动黎子倾的主意!”
说着,杨容给门口的几个小太监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把人看住了,便想挥袖离去,可走了没几步又回来补充了句:
“把你爱养女人的癖好给戒了,不然就算哀家扶持你上位,你也终究有一天会被人以这个把柄给拉下来的!”
掷地有声的言语宛若冰雪,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威迫感。
傅羽是足足呆滞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直至对方离去之后,他突然间暴躁的破口大骂:
“奶奶个腿儿的,他傅锦居然算计我,什么商议朝政顺便还送美人的,简直胡说八道!混蛋!禽兽不如!”
似乎是还不解气,他骂完还把桌子椅子推倒,一阵乱踹乱打的。
不过也实属正常,傅羽向来被众星捧月惯了,再加上先皇还未驾崩之前,对他极其宠爱,故而成就了别人都该顺着他的心态。
而且最最让他此刻憋屈的是,他脸上的黑眼圈并不是什么黎子卿造成的……
那会儿她还没调戏成功,正被美男迷得神魂颠倒,说着一大段浑话,结果倒好,美男还没动容,反被路过的安公主瞧见,话都没说几句便直接上手。
按理说,两人武功不相上下,他不至于这么惨败而归,可悲催就悲催在对方打完直接把美人拉着就跑,完全不给他反应时间的……
现在他被软禁起来,想报仇没法子,还又被勒令不许碰美人……
“该死的,他们兄妹俩以后最好不要让本殿下瞧见,否则本殿下让他们断子绝孙。”傅羽狠狠的一甩袖子,肥胖的脸上尽显凶狠。
可就在这空档,门口处却有小太监十分没有眼力劲儿的捧着笔墨纸砚上前来,恭敬道:
“羽殿下,这是太后娘娘吩咐奴才拿过来的,说是让您先学着,好在三天后的寿宴上,当着众朝臣的面作画……而且……”
“而且什么而且?就三天的时间,当本宫是神人呢?”
傅羽暴躁的性子一上来,直接回怼了过去,甚至是还伸手想把面前那些笔墨纸砚打翻,可就在抬手的那一刹那,他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问:
“母后的寿宴,傅锦也会参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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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
“你早上的举动过了!”见对方多次将自己的话语无视了个彻底,傅安终是冷着脸上前,将傅锦手里的奏折抽走。
澹漠的眉眼夹杂着丝丝怒火,似有蓄势待发的趋势。
不过傅锦向来不怕这个比他还长几岁的哥哥,见奏折被抽走,他干脆将身子倚在龙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那模样彷佛在说:想要帮我批奏折就说,我这多的是呢。
“行了,你以后做这种事情之前先跟我商量一下,不要太过鲁莽……”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还是傅安率先败下阵来。
但那双漆黑的童孔里明显是有烦躁一闪而过,摆明了心里还是尚存几分怒火的。
傅锦微微挑眉,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对方红肿的手背,嘴角突然擒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漫不经心道:
“皇兄近来脾气暴躁,可是皇兄救美的事儿进行的不愉快?”
“你……”闻言,傅安微征片刻,突然间明白了过来:
“你知道我要过去找你?”
“我还知道你一听说黎子卿这家伙来找我麻烦,你便方寸大乱,连马车都忘了让人准备,直接运用轻功而来的。”
傅锦轻而易举的将他手里的奏折拿了回来,但却没有着急处理,反而是拿在手里把玩:
“恰好赶上皇兄你救美,不过却还是失败了,她依旧不听你的解释。”
听着对方那陈述事实的言语,傅安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甚至是都忘了问他为何会知道这些便把话题给转了:
“你早上收个女宠是什么意思?”
许是话题转的太快,傅锦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还能什么意思?久居深宫寂寞呗,找个人来玩玩~”
“….....”
你不是心里只有容颜的吗?
“皇兄,你要不要也收几个女宠?”
“简直胡闹!”
不知是哪一句话刺激到了傅安,他竟然生平第一次对傅锦脸冷相待,只不过后者却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刻,笑得颇有几分意味深长。
……又被套路了!
傅安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稍稍的忍下了怒火,但也不拐弯抹角了,他干脆直接道:“我和他的事你不必操心了……你还是讲讲你为何要收个女宠吧。”
不必操心?是没好意思说吧!闷葫芦!
傅锦没忍住在心里腹诽了几句,但也还算配合的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了。
“过几日便是那个人的寿宴,估摸着她这几天也会往我的后宫塞女人,然后美其名曰为我着想,让我尽早立后,好带去参加寿宴……”
说到这里,两人都心知肚明。
容颜走后,傅锦颓废了好一段时间,而导致朝堂四分五裂,若是此刻有哪个朝中大臣的女儿成为皇后,那必定会助宫凌尘一臂之力。
但凡事有利必有弊,若是尽早立后,那便是在众多朝臣中挑选其掌上明珠,因此也得罪了其他想往后宫送千金的朝臣……
而杨容往后宫塞女人的举动,无非是想让傅锦得罪朝臣,令众人心寒,然后她再坐收渔翁之利,收复人心……
“倘若我这几日极其宠爱秦源国使臣,就连寿宴都带上她……”
傅锦微微扬唇,狭长的桃花眼中跳跃着些许狡诈,又补充道:
“那么立后之事便可作废,她到时方寸大乱必会对那容颜下手,而我也能借她的手摆脱那麻烦的使臣。可真是一举两得呢……”
傅安还以为傅锦是看上了容颜,毕竟容貌一样,就连名字也一样。
说到底还是忘不了容颜。
不过他现在有心情对付杨蓉,那就说明容颜这个砍他再漫漫的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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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微风透过窗户吹进了殿中,将跳跃的烛火吹得摇曳不止,忽暗忽明,似有要灭掉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