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膳,朱瞻壑回房将稿子稍微改了改。
便上床睡觉,第二日又该去国子监了,然而今日刚到国子监,朱瞻壑就发现班上好多目光向他投来,甚至一些人眼神中有着怜悯之色。
这让朱瞻壑有些疑惑,这是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看他,他脸上有什么吗?
“瞻壑你好些了没有,怎么你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种病啊”
陈晟上来问道,目光主要聚集在他脑袋上面。
“什么好了没有,你在说什么,什么病啊”朱瞻壑完全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你恼疾啊,前天和昨日我们都听夫子说了,你恼疾复发,静宛若呆傻,动如疯癫,没办法来国子监,这才在家修养两天”
陈晟有理有据说道,同时还很形象得在模仿,然而朱瞻壑却满脸黑线,这坑娃的爹,可真会找理由啊。
“壑啊,你别放弃,我们是你坚强得后盾,绝对不会嫌弃你的”
朱瞻壑看着陈晟越描越黑,心里恨不得直接把陈晟这孙子给撕了,你提就提,张牙舞爪得是什么意思。
“夫子来了”
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几乎是一瞬间,刚刚还乱哄哄得教室一下就安静下来,所有人一瞬间端端坐好。
静等着夫子进来,而胡夫子进来后,咳嗽了两声,缓缓说道。
“陛下今早下了道圣旨,下月初将会举行一场校阅,用以检验应天府三军,而你们这次通通都要参加,所以祭酒的意思是,这剩下的十天,将会对你们骑射进行训练”
校阅分为小阅和大阅,三年一大阅,每年年终一小阅,不过这忽然来的校阅是朱棣临时起意,因为今年年终朱棣是要举行一次大阅,上次还是永乐一年,刚登基那年为了震慑宵小他草草举行了一次大阅,然而这三年到了,这一次大阅,周围番邦,以及西域诸国都会到来。
所以这一回大阅必须办好,要办得有威慑力,于是临时起意先举行一场小阅看看效果。
毕竟在大阅上出现问题丢得是大明的脸,现在先小阅一下,看看效果,有不对地方还有时间整改,毕竟这个时代没有彩排这个概念。
与此同时,朱棣也想借此检验一下国子监的学子,毕竟这些都是大明未来。
所以这校阅也就相当一次考试,若是能通过,表现良好,就能被安排在各机构里面去,达到年龄后就可进入里面当差,这也是朱元璋定下的规矩。
“骑射”
这话一出,武将子弟一个个面露傲色,而文臣子弟一个个如同苦瓜色,毕竟武将子弟从小多少都被亲爹教过骑射,不然一个武将子弟连骑射都不会,是要被笑掉大牙的,至于文臣,这方面并不是很严格,虽然大明讲究君子六艺,但是能真正达到六项都通的人少之又少。
不过夫子敲了敲上面的桌子讲台“安静,我还没说完,这次除了骑射,还有两项,数与文,数考的是算数,而文考得是策论”
胡夫子说完,顿时间,教室里面轰鸣而起,文臣学子欢呼雀跃。
“安静,安静”胡夫子把桌子敲得哐哐作响。
“骑射数文都会考校你们,当然三样能过两样即可,所以你们别高兴太早”夫子说完,这让不少人热情减半。
“天哪,为什么,考骑射就算了,干嘛来数文啊”不少武将之子哀嚎。
“干嘛?你上战场,自己兵都点不齐,粮草消耗都弄不清,你带什么兵,好了都别废话,今日先去校场练骑射”
胡夫子发话了,慢慢教室里面的人前往校场,个个依旧在小声议论。
等朱瞻壑要走出去时,胡夫子叫住了他,“唉,朱瞻壑等等”
“夫子何事”朱瞻壑还是很有礼节地回道。
然后胡夫子关心了一下朱瞻壑,问了问他脑疾好些没,这让朱瞻壑无比无语,不过还是强行说道“劳烦夫子挂念,已经好些了”
墨迹半天胡夫子才开口说道“汉世子,陛下不是校阅要考算数吗?让我出题,所以我就想把世子之前给我的那个高人出的题,当成这次校阅出题,不知世子可否给高人说上一下,让他别介意”
看着胡夫子墨迹了半天,朱瞻壑不以为要说什么,原来就这事啊,“夫子放心用,那老头不会介意得,他本着就是让人去解”
“唉,世子要用敬语,怎可无礼”胡夫子说教了一下。
朱瞻壑点点头,就出去了,直奔校场,一到校场朱瞻壑便见到,几个武教头迎来,然后让人分发弓箭马匹。
很快朱瞻壑领到了一把弓,是一把半石弓,拉开大概需要四十斤的力气,对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差不多了,除非是那些天赋异禀,天生武将的材料,不然在十二三岁年龄基本用的都是半石弓。
等朱瞻壑领到马后,武教头开口道“还不通骑射,或者不精骑射,留下来听我讲解,会得人自行去练”
教头说完,武将子弟基本都离开了,朱瞻壑也在里面,毕竟他是汉王儿子,汉世子,原主可是从小就被汉王拉着练武,练骑射,朱瞻壑占据了身体,但是这些东西也没丢,反而他用起来同样得心应手。
“壑弟,我们比试一下”朱瞻基翻身上马,直接叫道朱瞻壑,询问。
然而朱瞻壑只是微微一笑,就拒绝了“堂哥,我这两日身体才恢复,有心无力,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笑话,朱瞻壑可不想出什么风头,首先朱瞻基骑射武功不弱,虽然才十三岁,但是半石弓轻松可以拉圆,毕竟朱棣为了培养他,无论是武还是文都是请得最好的老师,时不时还在开小灶,这完全就是一个六边形战士。
虽然他骑射自认不弱朱瞻基太多,但是想赢也困难。
放开了说,他输了,这传到汉王耳朵,他回去指定要挨骂,如果是赢了,在这么多人面前抹了朱瞻基面子,出了风头,到时传出去指不定会出现什么风言风语。
这完全不就是没事找事吗?
“太孙殿下,我来陪你试试”
朱勇自告奋勇站了出来,翻身上马,然后拉弓搭箭和朱瞻基比试了起来。
……
尚书房。
“二弟你找我”
只见一道巨大身影,在尚书房中显现,语气中很是随和。
“太子爷,这么久不来捧捧弟弟的场,还非得弟弟来请,这大哥做的就不够意思了,来来来快坐”
只见汉王站起了身,就把朱高炽往一旁椅子上请,然后招呼旁边的太监“太子爷来了,还不上茶,一个个得、没点眼力见儿”
“你这是监国嘛,如果是唱大戏那大哥肯定来捧场”朱高炽笑呵呵说道。
“唉大哥这话怎么说,弟弟的意思是,我这也是第一次监国,哪哪都不清楚,大哥你就不一样了,从永乐二年爹封了你后,每年都给你监国一两月,你这不经验丰富嘛?弟弟还想多向你请教呢?”
“结果大哥,你这大半月,硬是没来看看我这个弟弟,害得我各种摸索,要是大哥你在一旁提点提点我,说不定这公文奏折处理起来,就不累了”汉王好似在诉苦一样,在接着说道。
“弟弟我请大哥,如果大哥再不来,我都以为大哥生我气了,我们这不都是为了皇上办事,能上能下,不分彼此,我们兄弟齐心,定能其利断金的嘛”
汉王漂亮话,是一路又一路。
“啊,行行行,二弟啊。怪不得老爷子说你像他,只要你用得着哥哥的地方,你甭说提点,哪怕鞍前马后哥哥都一路伺候着,毕竟老爷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一有麻烦事就丢给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他自己跑去躲躲清闲,回来后,唉!这事就处理了”
朱高炽苦笑说道,这两年虽然监国时间加起来也不过半年,但是哪回不是棘手事才丢给了他,然后自己躲几天清闲,他办法想出来后,老爷子过过眼,能行就直接执行。
“嘿嘿,还是大哥好啊,老爷子躲清闲,这事也就我们来办了”汉王听见朱高炽说道后,面色一笑,立马坐回位置。
“二弟啊,你说要办哪档子事,哥哥做就行了”
朱高炽手中拿起一个折子看了看,一边说道。
“哥哥你先放下折子”只见汉王斜靠在尚书房龙椅上,然后继续说道。
“今天确实有件事,需要哥哥帮忙操心了,老爷子今早天刚蒙蒙亮,就下了一道折子来,说下月想举行一次校阅,这事闹得”
“弟弟这一天忙得一塌糊涂,汉王府都回不了,妃子都在抱怨,这一下又来让我帮忙处理下月的校阅,这不弟弟实在忙不过来,只能请大哥来帮帮忙了”
“大哥,你可得帮帮我”
“你是监国嘛,大哥肯定听命于你,先前你那运河政策,老爷子还让我来向你学习学习,这不就有时间了”
朱高炽摊了摊手,说道。
“大哥痛快,我看了下,这校阅布置,出场,名额等等,就交给大哥了,我可全权放给大哥你了,到时可别出了岔子,那咋哥俩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唉,二弟,这怎么能全权交给大哥我呢?”
“大哥,你可是说了,要听命于我得嘛?就这么说定了,送客,送客”汉王马上催着太子走。
“唉,这茶才上,我还没喝,不就浪费了嘛?”
“唉,大哥事情办完了,到时弟弟拿最好得茶和酒来招待大哥”
汉王把朱高炽送走,便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