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晨曦微露，林间一片白雾笼罩，两丈之外的地方任物不可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只见慕子归领路走在最前面，荣嬷嬷扶着颜小月走在中间，卫安牵着马匹走在最后，两匹马的马背上堆满了东西。

慕子归回头担心的看了一眼，“小月，还受得住吗？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吧。”

颜小月扶着腰，喘着粗气，扶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不用了，我还能坚持。”

说完话又喝了一口灌在羊皮袋中的灵泉水，整个人瞬间就透着清凉。她们从寅时初就开始起程，到现在辰时了还不过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统共才五天的时间，怎么还能休息呢？

咬了咬牙，迈着沉重的双腿继续前行，只是颜小月明显的感觉到慕子归的速度慢了下来，几乎和散步一样了，这样可不行。

“子归哥哥，你和卫安先去吧，我和荣嬷嬷在后面慢慢走。”

卫安也跟着说道：“是呀，公子，让小的先走吧，早一刻到也好熟悉一下环境。”

慕子归顿了一顿，“那卫安你先去吧。”说着接过马匹自己牵在手里。

“子归哥哥，你？”

“我陪你们慢慢走。”

颜小月无奈的嘟嘟嘴，只得尽力往前走。

又过了一个时辰，才看到卫安的身影，正蹲在地上寻找着什么。那片林子里比起其他地方，植株要矮小得多，也要稀疏得多。

昨晚荣嬷嬷已经跟他们讲过，天茔草一年要经历七次颜色的变化才会成熟，而现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茔草成熟的季节？如果不是，那天茔草又该是什么颜色？这些她们都不知道，只能去碰运气了。

颜小月休息的时候，慕子归、荣嬷嬷和卫安已按照昨天的计划，每人一个方向，开始细细地寻找起来，将看到的每一种草都采集一个样本，也许会遇到同一种形态却不同颜色的草，说不定就是天茔草了。还好草地稀疏，否则五天时间真让人怀疑可不可能完成得了。

而颜小月有自己的盘算，她打算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弄几块草皮到空间里去养着，以空间里的时间流速，一天三个月，四天就是一天了，五天时间足够天茔草成熟的。

喝了点水，又吃了些干粮，颜小月也朝着南方开始找了起来，挺着肚子想到一直蹲在地上寻找，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颜小月只是低着头四处游荡，等离开其他三人的视线后，颜小月打身边一块一平米左右的草坪都收进了空间，在一堆灌丛后面，闪身进了空间，将弄进来的草坪种在了大树旁，又速度出去。

就这样，颜小月收了三块草坪后，手里的袋子里也只装了四株不同的草。

“小月，小月。”

听到呼唤声，颜小月忙应了一声，“哎，我在这呢。”便出了灌丛堆。

慕子归松了一口气，走了过来，“你怎么跑这么远了？”

颜小月忙迎了上去，她脚下就有一块露出黑色土壤的地皮，如果让慕子归看到了，肯定会问七问八的。

“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子归哥哥，你挖了多少呀？”

说完就低头去看慕子归的袋子，似乎也不大多的样子。

“没多少，我那边的草类好像都差不多似的。”

颜小月看着慕子归紧锁的眉头，心中也不舒服，安慰道：“子归哥哥，我们一路跋涉，不说受尽千辛万苦，也算是历经风雨，不好容易县才到了这里，今天才是第一天，你可不能泄气啊。”

慕子归微叹一口气，“如果荣嬷嬷早一点说清楚，我一定不会让你跟着来受这些罪的。”

“子归哥哥这是要跟我撇清关系吗？荣嬷嬷她明知道自己都不清楚这天茔草，可为了你，她那么大的年纪了也要来试一试，荣嬷嬷尚且如此，难道我这个做妹妹的还不如吗？”

慕子归看着颜小月严肃的脸庞，心里淌过一股暖流，却也带着苦涩，妹妹，唉！也只能是妹妹了吧，可一想近几个月里常常出现的绮丽梦境，慕子归不禁暗自唾弃起自己来，他怎么这样玷污小月呢？鄙视自己的同时却也忍不住兴起一丝兴奋，特别微风徐来，带起一丝甜香，那么的诱人，仿若梦中景像重现一般。

颜小月看着慕子归脸上飞起的红云和迷茫的眼神，担心道：“子归哥哥？”

慕子归一个激灵，吓出一身冷汗来，怎么会是这样，他梦里对颜小月情感的释放，醒后还能安慰自己，那样不自知的，没有意识的行为。可如今，小月就在他面前，他还能有那种冲动，他还佩做小月的哥哥吗？他还是人吗？

想到这里，脸上苍白，整个透露出一股子绝望的气息。看得颜小月吓坏了，上前一步抓着慕子归的胳膊摇晃起来，“子归哥哥，你怎么了？你可不能吓我？”

慕子归仿若遭蛇触一般，一挥弹开颜小月的碰触，连退两步，低着头，“没什么，没什么，我，我想些喝了，我去喝点水。”

说完低着头就往回走去，颜小月狐疑的看着慕子归腰间的羊皮水囊，那里有她盛的灵泉水。

“子归哥哥，你水袋在身上。”

慕子归身子一顿，忙解下水囊，抬起手就往嘴里灌水，来不及咽下的水顺着嘴角，喉咙流下，渗入衣襟中，青色的粗麻布衣袍瞬间就湿了一大块，胸口仿佛被大石印上了一般。

直到一袋水尽，慕子归才放下手中空着的水囊，双眼无神的看着这片难得一见的蓝色，心中的郁气却很难解除，他现在都在做些什么？一日比一日更加荒唐的梦境竟让他失去了平日的心境，让他开始有了非分的想法，开始想着如果梦境成真，那该是多么的美好？这种龌龊自私的想法如那涨起的潮水，慢慢漫过心田，开始生根，想要发芽。

可是看着颜小月单纯信任的眼睛，慕子归心中满是苦涩，求之不得的痛苦让他无法去排解，靠着幻想却如望梅止渴一般，心心不停，念念不住，甚至想得陇望蜀，这样的他让他怎么能去面对对他始终信任有加的颜小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