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相公，”蒋思琪从震惊中被叫醒，抬头看去，只见潇潇一手艰难的扶着腰，一手放在他肩膀上，满脸都是担心，心里顿时暖和起来，还是有人真心待他的。

杨潇儿看到蒋思琪回神之后，松了一口气，一边用力的想将人拉起，一边轻声道：“相公，我们起来，我扶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蒋思琪点点头，站起身后呆呆跟着杨潇儿走了。

等人走后，蒋思言一把抱着颜小月，递上一杯温水，“你呀，何苦发那么大的脾气呢？气坏了自个的身体怎么办？”

颜小月喊了这么一大通，声嘶力竭的，确实是有些累了，这会儿了头还在轰轰作响，可见刚才是用太大的声儿了。

“你说说，刚才那事能怪我吗？这分明就是蒋思琪挑起的事端，我不骂醒他，他还不知道会作出什么糊涂事儿呢？”

“你也别怪思琪，他只是年纪小，阅历少了些，等以后年纪大了，见多了事，自然就能明辨是非了。”

颜小月睨了一眼，“你别说的那么好听，蒋思琪那人，就是典型的没心没肺之人。这还是好听的，说难听了，就是自私，什么事儿只想着自己，只顾着自己的感受。这样私性重的人你就是让他历经万般事宜，他仍是以自我为中心，想要全世界去围着她转。你别看他刚才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用一个月就会忘了个干净。”

蒋思言哪会不知道自家兄弟的性子，只是这么多年了，打也打过，骂也骂过，甚至流放在外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变，这还能怎么办？但是不管怎么说，教训自家弟弟的事儿是他的责任，没道理连累到娘子跟着一起受罪。

这一刻，蒋思言深深的后悔，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让杨潇儿嫁给思琪，也许这样娘子也能轻省不少，不用经常记挂在心中，事事都想去管一管了。反正祝妍也可以当正妻的，真是悔不当初呀，谁知道第二个正妻人选出现得这么快呢？

衍月居这边一个撒娇，一个安抚，其乐无穷。而清竹院里，杨潇儿费力的将蒋思琪扶到矮榻上，担心的叫道：“相公，相公，你怎么样了？”

蒋思琪调整焦距将神线对准杨潇儿，拉着潇潇的胳膊急切道：“娘子，你告诉我，大嫂说的都是假的？”

杨潇儿垂下视线，“相公若想知道真相，去问祝姨娘便知。还是思瑶，还有母亲和祖母，好多人都知道的。至于，谭家去祝府求亲的事儿，我倒是知道，姐姐请人之前就跟我说了，为此还费了好多银钱才将谭家大公子的位置动了一动呢。”

蒋思琪颓然地放开杨潇儿儿，直直地靠躺在榻上，睁着眼睛望着屋顶，脑海里一片空白。半天才问出一句，“潇娘，那你和祝彬是怎么一回事？”

杨潇儿眼睛一睁，“相公怎么这么问，妾身和祝家公子能有什么事儿呀？”

“你们以前是不是议过亲？”

杨潇儿一愣，随即想通了似的，不急不忙地道：“是不是祝姨娘告诉你的。我不是母亲亲生的，想必相公是知道的吧。母亲与祝家夫人是堂姐妹关系，那时姐姐已嫁入蒋府，母亲自然要开始为我说亲的。但与祝家议亲，还真没让我知道，一般这样的事儿，不到换生辰八字也不会让女儿家知道的。当时我记得有好几家都派媒婆过府里打听过我的事儿呢。姐姐没嫁人之前那就更多了，几乎天天都有媒婆来，弄到后来母亲看到那些媒婆都怕了呢。”越说到后头语调越是轻松，仿佛那就是很寻常的一个求亲者一般。

不过，听了这一番话后，蒋思琪心里倒是舒服了许多，“娘子，你说祝妍真是为了报复才进府的吗？她，她就那么喜欢大哥吗？”

杨潇儿坐在一旁，揉着腰，小声道：“这些我到是不清楚，不过姐姐看人挺厉害的，其实按姐姐的分析来看，我也想不出祝妍堂堂祭酒家唯一的嫡孙女，为什么会进府来当一个妾？听说祝府是不准纳妾的。”

蒋思琪长叹一口气，枉他自认是风流多情种，没想到却在一个娘们身上栽了跟头，成了满皇城的笑柄。原来那些人看他，不是因为他宠妾灭妻，而是他捡了大哥不要的，还给当成了宝。想到这他就一肚子气，特别是祝妍在他面前多番装腔作势，挑拨事非，纯粹就把他当成傻子在耍了。

越想越是不甘心，起身就想去找祝妍算帐。杨潇儿忙一把拉住，“相公，今儿可是年三十，刚才在大哥那里闹了一出也就算了，估计大嫂也不会让人传出来，可你这会要是再去闹一顿，只怕等会祖父祖母回来了不好交待，一个不好祖父说不定还会重罚呢。这事还是算了吧，以后相公多长点心，不要别人说什么都去尽信了。”

蒋思琪听了这话才止住身形，叫人拿来吃食，暂且填了肚子。等到申时正，直接和杨潇儿从清竹院去敬荣院。

潇潇出门时问道：“相公，我们不等祝姨娘吗？”

蒋思琪眼光一闪，带着小气性说道：“哼，哪有主子等一个姨娘的道理，我们先走，她既然迟了那就一个人过去。”

杨潇儿无奈的摇摇头，知道蒋思琪这会正在气头上，说话也不能当真，便对身后的小丫鬟说道：“你去临枫院跟祝姨娘说声，我和二少爷先去敬荣院了，让她快些赶来。”

说完紧走两步便跟上蒋思琪特意放慢的步子了。

锦园，颜小月一身大红的金丝锦袄，满头珠翠，浑身喜庆，跟着一身紫袍的蒋思言相携着往敬荣去了。

到敬荣院后，颜小月眼睛往四处一扫，这些人都来得挺早的呀，竟又是她们落在最后了。

今年大年与往年并无差别，只等蒋氏老夫妇来子之后，大家便可开始用年夜饭了。这一顿饭要一直从酉时吃到亥时，所以上菜就需格外注意，不能一轮儿的全上了，也不能连上几个荤菜或者连上几个素菜。这些就格外考验主厨的能力了，也是考查当家主母的掌家能力。

蒋府的年夜饭一般都在敬荣院旁边的一个厅子里用，那里宽敝对面还可以架个戏台，请些伶伎唱曲儿热闹一翻。

等蒋忠贤和蒋阮氏坐定后，从蒋政夫妻开始，一一上前去给两老拜年。等到蒋政的两位姨娘都上前之后，蒋阮氏将头转向杨潇儿，“潇娘，你二房的祝姨娘呢？”

杨潇儿还没来得极说话，就听一声告罪响起，“妍儿来迟了，请老夫人惩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