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朱溪溪被蒙住了眼睛,扔到了马上,一路颠簸狂奔,在黑夜中驰行。
朱溪溪被颠地胃里翻腾,都快吐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马停下后,朱溪溪聚德自己浑身就跟散了架一样,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那黑衣人像拎小鸡般把她从马背上拎下来,扯下蒙眼的布条。
“站好,随我去见一个人。”
朱溪溪摇晃了半天都站不稳,只能扒着马鞍。
“我、我腿软。”
黑衣人皱眉看着她,眼中满是不耐。
“麻烦!”
朱溪溪坐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呼吸。
看着黑衣人的态度,朱溪溪心中猜测纷纷,依然猜不出他的身份。
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暂时性命无忧。
朱溪溪深吸口气,伸手拍了拍脸颊,让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这才慢悠悠站起来。
“你要带我去见谁?”
“去了就知道了,哪那么多废话?赶紧走!”
黑衣人扯着她的胳膊,带着她穿过一片密林,然后上了山。
翻过一座山头,朱溪溪的视野豁然开朗。
视线中,左右山峰连绵扩散开去,前方是一大片稀疏的森林,时不时能听到兽吼。
而山脚下,灯火通明,清楚地看见一片粗犷的建筑群。
“这是什么地方?”
朱溪溪忍不住问了句。
可黑衣人没有回答,带着她在黑夜中穿梭,飞快来到了山脚下。
凑近了看,朱溪溪才发觉这些建筑的特殊。
三五米高的红墙黄瓦,黑衣人拎着朱溪溪一跃而上。
站在高处,朱溪溪看到不远处有着身穿铠甲的侍卫在四处巡逻。
朱溪溪吓得不敢出声,死命扒着黑衣人的胳膊。
黑衣人带她跳下了墙头,沿着房舍的阴影不断跃进。
避开一波波侍卫后,终于,黑衣人在一座宽敞无比、堪称殿宇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谁?”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警惕。
黑衣人忙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公公,是我。人带来了。”
朱溪溪被他粗鲁地扔到了地上。
朱溪溪揉着酸疼的胳膊腿,站直了身体,余光四下扫视一圈。
院子里树着十几个火把,黄黄的火光将四周树木灌丛和房舍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黑影憧憧,越发显得低沉压抑。
朱溪溪定了定神,不敢再多看一眼。
她已经猜到这地方是哪儿了。
公公……不是皇宫就是王府,她和王府又没瓜葛,唯一见过的就只有现任皇帝了。
而这地方,很可能就是西山猎场,西山行宫。
听说每年春秋,皇帝都会组织人手去西山打猎。
显然,这位尊贵的皇帝陛下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叫人把她从老家带了过来。
说实话,朱溪溪心中很生气。
你有事不能好好派个人来说吗?难道我还敢拒绝?非找两个人偷鸡摸狗似的把我掳来是什么意思?有没有把人当人看啊?
朱溪溪很好的掩饰住了心中的气愤,垂下头,等待召唤。
那位内监急匆匆进去禀告了一声后出来了。
“圣上有令,传朱姑娘晋见。”
朱溪溪扯了扯衣角,吐出口气,跟着那位内监走进了屋内。
黑衣人紧随其后。
屋内光线明亮得多,一层层纱幔被人掀起,直走到内堂,朱溪溪才见到了皇帝本人。
可扫了一眼后,朱溪溪心头大惊。
上次见到皇帝时,他看起来虽然老,但精神头还不错。可此刻,软榻上躺着的老人,双眼浑浊,气息急促,脸色发白……
这是出了什么事?
朱溪溪心慌不已。
她一个平头百姓,农家女娃,怎么会被牵扯到皇家的事情当中?
就在这时,皇帝开口了。
“朱家丫头,又见面了。”
朱溪溪猛然回神,手忙脚乱地跪下行礼。
“民女拜见陛下。”
皇帝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事从紧急,不必行大礼了,站着回话吧!”
朱溪溪顺势站了起来。
“不知陛下深夜传唤,有何吩咐?”
朱溪溪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皇帝扯了扯嘴角,指着黑衣人道:“你没说?”
黑衣人摇摇头:“时间紧迫,下官未来得及提醒朱姑娘。”
“摘下你那破玩意儿,还真装上瘾了?好好的朝廷命官,怎么总喜欢这种江湖装扮!”
皇帝恼怒斥责,可语气颇为亲近。
“是,臣遵旨。”
朱溪溪心头一跳,总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黑衣人,看到他伸出手绕到脑后,解下了蒙面的黑布,露出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杨!大!人!”
朱溪溪没忍住,惊呼出声。
是了,能让皇帝如此信任,大半夜隐藏身份出来办事的,还能有谁?
一想到杨重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朱溪溪气得脸都红了。
“杨大人,吓唬人有意思吗?”
杨重瞟了她一眼,忽然笑了:“朱姑娘警惕性太高,我也是没办法。”
他摊了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朱溪溪气得真想给他几脚,但想到现在的处境,硬生生忍住了。
皇帝像是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直接说道:“朕让杨指挥使带你来,是有事需要你去查。”
顿了顿,皇帝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霾。
朱溪溪一惊,立刻跪下。
“陛下有命,民女自然赴汤蹈火无所不辞。”
皇帝对朱溪溪的态度很是满意,一挥手,让人带她下去了。
等出了门,朱溪溪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杨重。
“杨大人,您这般贸然把我掳来,我家人必会担心。不知能不能麻烦杨大人派人回牛溪村,和我家人说一声?”
杨重摸着下巴轻笑一声,没有接话。
带路的内监小心翼翼地觑着两人,抖着声音,努力开口提醒。
“二、二位,这就去偏院吗?那几头畜生,还在偏院躺着呢!”
朱溪溪收回视线,朝内监微微屈膝。
“烦请公公带路。”
内监带着朱溪溪穿过院子,走出了大门。
而就在这时,朱溪溪看到两个同样黑衣打扮的侍卫,一前一后面带恭敬地领着一人朝这边走来。
火光闪烁之中,那一行人越走越近。
朱溪溪看清人后,眼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霏霏?”
薛霏霏正低头走路呢,听到熟悉的声音,忙抬起头来。
看到是朱溪溪,薛霏霏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朱溪溪面前。
“溪溪!你怎么也在这儿?”
朱溪溪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到此是发生了什么,竟然把薛霏霏也带来了……难道说皇帝重病、或者是重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