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朱溪溪适时地提出了自己的好奇和疑问。
薛霏霏医术高超,但对人并无多少防备,聊了几句后,两人就已经亲密如姐妹了。
朱溪溪主动说起了自家的事,听得薛霏霏羡慕不已,主动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我自有记忆起,就不知道我爹娘亲人在哪,我是被我师父捡到养大的。师父对我来说,既像是爹,又像是娘一样。”
薛霏霏回忆起她的师父薛年,眼中满是崇敬。
“我师父原本只是一家药铺的一个小学徒,因缘际会认识了他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祖。师祖的医术十分了得,尤其是治外伤,简直如仙人一般!他能剖开孕妇的腹部,取出婴儿再缝合,避免孕妇难产。许多绝症,在他手中都能好转。”
朱溪溪听了忽然脑后一凉。
这该不会也是个穿越吧?
穿越的神医?
很有可能啊!
只不过,怎么这神医貌似没什么名声?还不如他的弟子薛年,至少还混进了太医院。
朱溪溪心中嘀咕着,继续听故事。
薛霏霏的师父薛年遇到那位疑似穿越人士的神医后,因其在医术上有些天赋,被收为了弟子,学了一些远超于现代的医学知识。
薛年一开始只是在地方上小有名气,后来被朝廷得知,就进了太医院。
只是薛年性格古怪,对他师父十分狂热,见不得任何人怀疑诋毁,因此和太医院的人相处的很不好,以至于最后被构陷,黯然离京。
“那你那位师祖呢?他还活着吗?”朱溪溪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薛霏霏摇了摇头:“师祖在几十年前在悬崖采药时意外失足,已经陨故了。”
朱溪溪有些失望,但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那位真神医若还活着,怎么可能寂寂无名?
“可惜了……”
朱溪溪感慨了一声。
两人这么闲聊着,时间过得飞快,没多久,就回到了牛溪村。
牛溪村的村民对于马车已经见怪不怪了,时不时有人路过,热情地和朱家众人打招呼。
到了朱家大门,朱溪溪不等停好马车,直接跳了下去,一步不停,跑进了主屋。
“奶奶,我回来了!”
朱溪溪一进屋,就看到炕上半靠着的文氏,满脸蜡黄,憔悴不已。
一直隐忍着的泪水,此刻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奶奶,对不起。”
朱溪溪趴到文氏床边,呜呜呜哭了起来。
文氏看到她,半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妞妞回来了?”
文氏摸着朱溪溪的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可吓死我了。”
朱溪溪头埋在文氏膝盖上:“是我错了,奶奶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文氏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只要妞妞没事,我就安心了。”
朱溪溪抬起脸,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个欢快的笑脸。
“奶奶您一定会很快痊愈的,我带了个神医回来呢!”
正说话间,朱老爷子引着薛霏霏走进了屋。
“这位是溪溪你的奶奶吗?您好,朱奶奶,我是薛霏霏。”
薛霏霏有些拘谨地行了个礼。
文氏慈爱地看着这姑娘,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关切地问了好多问题。
薛霏霏趁机把手指搭在了文氏的脉搏上,过了会儿,朝朱溪溪递了个安心的眼神。
朱溪溪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果然如朱老爷子说的那样,朱溪溪回来后,文氏就有了精神,这病也好了大半,第二日就能下地了,三日后就能精神抖擞地串门去了。
同是这一日,那位内监坐着马车来到了朱家。
朱溪溪见到他,很是奇怪,找来大人,把人领进堂屋喝茶。
内监客气地拒绝了朱家人的好意,直接道明来意。
“咱家是奉陛下旨意,给朱姑娘和薛姑娘送东西来了。”
接着,内监轻咳一声,展开一张卷轴,一样样的念了起来。
这是一份礼单。
大约是担心二人的女子身份会因此事受到影响,乾宗并没有大肆宣扬此事。为了弥补,他便命人送了好多东西过来。
这其中,最多的是金子。
黄澄澄的金元宝,足足两箱子!
其他的什么名贵古琴、贡品墨砚、象牙棋子、犀角梳篦等等,直接被朱溪溪无视了。
她的眼中,只有那两箱金子!
“这得有多少?”
等内监走后,朱溪溪再也忍不住,拉着薛霏霏的袖子直问。
薛霏霏咽了咽口水:“我估计,至少五百两!”
“五百两金子!”
朱溪溪惊叹一声。
在这年代,金子可是十分值钱的,一直在升值,从未贬值过。
寻常老百姓用的钱,大多是铜钱,偶尔会用到银子,也多是碎银子。金子,根本不会在寻常人家流通。
虽说市面上金银的兑换比例是一比十,但真要拿出去,一两金子可比十两银子值钱!
朱溪溪欢呼一声,直接扑过去抱住了其中一个箱子。
“咱俩对半分,一人二百五,怎么样?”
“我才不要做二百五呢!”
薛霏霏捂着嘴,咯咯咯笑了起来。
朱溪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拍了拍脑袋。
“哎呀,东西太多了,都不知道怎么分。你看着喜欢什么就挑走吧!我要这一箱金子就够了。”
薛霏霏也不客气,认认真真挑了几样东西,剩下的又给了朱溪溪。
朱溪溪捧着那一箱金子登登登跑去给文氏看。
文氏面露惊讶,却立刻把箱子盖好。
“妞妞,这是你赚来的,自己收好。”
朱溪溪把箱子往文氏手里一塞:“奶奶您说什么呢?我赚的钱孝敬您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咱们家又没分家,我哪能藏私房钱?”
说着,朱溪溪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谁知,文氏却摇头叹息一声。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咱们家如今,该分家了。”
朱溪溪一惊。
“什么?奶奶,好好地为什么要分家?是大娘她们说闲话了?还是谁给您气受了?”
文氏见她一副炸毛的模样,忍不住失笑。
“谁敢给我气受?奶奶只是这么一想,未雨绸缪罢了。趁现在你爹他们兄弟几个感情还不错,没什么争执,家中又有余钱,先分家,日后兄弟之间才不会起嫌隙。”
“可是我不想和爷爷奶奶分开。”
朱溪溪扑到了文氏怀中。
她已经习惯了有人宠的日子了,便宜爹娘虽然也好,但是不如朱老爷子和文氏亲近。
朱溪溪舍不得。
“咱们可以先分家,不分居呀!”
文氏摸着朱溪溪浓密的长发,轻声说道。
现在分了家,若日后有个什么事,也不至于牵连其他人。
假如妞妞再有这次的运道,这金子也不用分给其他人了。
文氏承认,她就是偏心,只对妞妞一个人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