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为了去拜寿,朱老爷子特意租了一辆马车。吃过早饭,护送着朱溪溪和文氏前往京城。
太夫人大寿,整个将军府都忙的不可开交。
朱大郎过年回来时,跟家里人说一些将军府内无关紧要的事。这次太夫人办寿宴,连朱大郎这类还在训练中的护卫都被指派了任务。
岳翛也来过两封信,朱溪溪大概知道太夫人这次大寿的流程是怎么回事。
其实大户人家有什么喜事,都喜欢举办宴席,就跟西方人喜欢办派对一样,也是一个潮流。
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岳翛当仁不让地承担起接待男宾的责任。
至于女眷这边,本该是岳翛的母亲董氏出面,但董氏以孀居为由,不肯出面。最后太夫人找来了南平大长公主的儿媳过来帮忙。
这位南平大长公主,是太夫人的嫡亲姐姐,如今已经快八十高龄了,生一子一女,长子娶妻曾氏。曾氏在京城以福气深厚、为人圆滑出名,因此太夫人叫她来帮忙,京中贵妇们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这些都是朱溪溪从文氏口中打听出来的。
马车熟门熟路地来到将军府的侧门,朱溪溪扶着文氏下了车,和朱老爷子打了招呼后,小心翼翼搀着文氏走向侧门。
递上请帖,守门的人面上浮现出惊讶之色,很快回过神来,弯腰鞠躬,姿态谦卑地送二人进了门。
而侧门外停着十几辆马车中,坐着不少京中贵妇和豪门千金。
她们原本都在排队,看到两个眼生的人拿出了请帖,一个个惊疑不定。
“清河大长公主的请帖,据说一共只有十张,只给了亲近的几家。那两人到底是谁,居然能拿到请帖?”
一位看似十五六岁的少女忍不住掀开车帘,低声自语。
她五官柔和,穿着打扮无一不精致到了极点。
陪她坐在马车内的,还有另外两位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只不过衣容明显不如她。
这两人对视一眼,不敢接话。
谁知道长姐会不会突然发脾气?这里可是将军府门前,可不能让别家瞧笑话。
二人几乎同时想道。
而这时,一辆奢华的马车从后方缓缓驶来,停在了她们前方。
“是苏丞相府!”
那两个姑娘忍不住惊呼一声,忙将头探出车窗外。
苏府的马车停下后,先是走出两名美貌的婢女,紧接着,缓缓走下一名容貌绝美无双的丽人。
她只穿了一身简单的浅黄色的衣裙,剪裁得体,将她的腰肢勾勒出来,越发衬托的她柔弱无骨,姿态轻盈。她脸上不施粉黛,但那张宜嗔宜喜的面庞,一瞬间就让周围失色。
“苏茗玉!”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
周围响起高高低低的惊呼声。
苏茗玉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环视四周,目光落在身后不远处的马车上,那笑容更深了一分。
“原来是叶家的三位姑娘啊!怎么在这儿停着不进去呢?”
苏茗玉的声音,一如她的样貌,轻灵如玉,让人听之沉醉。
马车上的三位姑娘脸色一僵,叶大姑娘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哦~我倒是忘了,叶家如今可不比从前,想必是没拿到请帖吧?”苏茗玉假装才想起来,嫩白的小手捂住了嘴,“真是抱歉了,叶姑娘。”
说话间,她下巴轻抬,身边的婢女立刻会意,取出一张烫金的请帖,递给门卫。
叶大姑娘险些将手里的帕子扯破。
忽然,她想起方才进去的那一老一少,眼珠子一转,轻声开口。
“不过是张请帖,有什么了不起?方才有两人,都不是咱京城人士,不也拿着请帖进去了?苏茗玉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苏茗玉的动作一顿,眼睛微眯,抬头看向叶大姑娘。
叶大姑娘怡然不惧,细长的眼眸和她对视。
“这京中,还有你叶泠泠不认识的人?真是难得啊!听说叶家为了嫁女,可是把京中的勋贵世家、官宦子弟都翻了个遍呢!”
苏茗玉轻笑一声,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你!”
叶大姑娘眉宇一拧,差点就要扑过去。
“长姐!”
“长姐不可!”
她身后的两个妹妹急忙拉住了她。
苏茗玉带着胜利之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将军府的偏门。
与此同时,朱溪溪和文氏跟着领路的婆子,沿着雕梁画栋的抄手游廊,穿过层层垂花门,来到了内院二门。
这次,换了两个领路的丫鬟,带着她们前往太夫人所在的慈荣斋。
她们来的似乎早了些,慈荣斋内并没有客人,院子里空荡荡的。
“妞妞你在外头先等会儿。”
文氏叮嘱了朱溪溪一句,先跟着丫鬟进屋拜见。
朱溪溪便留在了门口。
这将军府可不像大兴县的别院,丫鬟婆子们各居其位,忙着各自的事,院子里没有别人,只有两个丫鬟站在房门口。领路的丫鬟早就回去了。
朱溪溪扫了一眼院子,正百无聊赖之际,忽见一个穿着粉色比甲、深绿裙子的丫鬟跑了过来。
“敢问这位姑娘您可是朱家的?朱大郎的妹妹?”
那丫鬟走到朱溪溪面前,屈膝一礼,语带急切问道。
朱溪溪点点头。
“朱姑娘,奴婢是前院听澜阁的,您兄长朱大郎遇到麻烦了!”丫鬟眉目间尽是焦急。
朱溪溪一听,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急忙追问。
“我大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冲撞了几位贵女,怕是要重罚。侯爷身边的小厮让奴婢赶紧来找您过去。”
“冲撞贵女?怎么可能?我大哥根本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直男!”
朱溪溪有些不信。
朱大郎自从过完年就没再回牛溪村,将军府事多,一直留在这儿。朱溪溪已经半个月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的近况。
若说朱大郎会冲撞贵女,朱溪溪根本不信。
可他那傻乎乎的样子,万一被人下了套,可就难说了。
朱溪溪心中有些焦急。
虽然她心中仍有怀疑,可想到朱大郎为护她被地痞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哪怕只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得去一趟不可!
朱溪溪深吸口气,几步走到房门口,向守门的两人交代了几句,便跟着那丫鬟匆匆离开了慈荣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