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翛大步流星走到了床前,只一个眼神扫过去,那名女子立刻灰溜溜地下了床。
“原、原来是岳兄,许久不见啊!”
那永诚侯家的公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呦,我还当你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是谁了呢!”
岳翛大喇喇地抬腿,踩在了床榻上,低头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人。
“有件事要你去办,你直接说,答不答应?”
“我我我答应!”
对方点头如捣蒜。
“事先声明啊,小爷现在可不是从前的将军府家公子、怀安小侯爷了。小爷现在就是个庶民,烂命一条。”
岳翛笑眯眯的模样,落在永诚侯公子眼中,却如同魔鬼的冷笑。
“不、不敢!您说就是。”
岳翛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那动作,在朱溪溪看来,和他平时拍大狗的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等岳翛说完董家的事,那永诚侯家公子的表情立刻恢复如初,只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就那破落户董家?哪需要岳兄你出面,我找几个地痞流氓把董家小子揍一顿,不就好了?”
“那怎么行呢?我们都是文明人,天天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岳翛笑容不变,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弄残就行了。”
永诚侯公子明显打了个冷颤。
“听您的!”
朱溪溪听到这儿,忍不住插嘴:“这董家就一个男丁?”
岳翛点点头:“董家后院尽是糟烂事儿,我娘那个大哥就差死在女人身上了,隔三差五往家里带些不清不楚的女人。不过至今,也就生了两个。他那儿子,跟他一个德行。”
朱溪溪眼神一动:“独苗苗啊!对董家来说,这唯一的男丁,肯定比董嬛香这个出嫁女更重要吧?”
“你什么意思?”岳翛眉头微皱。
“光打一顿,只出了气,有什么意思?咱们不如好好谋划谋划,让他们狗咬狗!这样一来,他们吃了教训,咱们也不会脏了手,多好!”
朱溪溪笑嘻嘻地说着。
岳翛那一双桃花眼盯着她看了半天。
就在朱溪溪心中忐忑之际,岳翛忽然大笑一声,用力地拍着朱溪溪的背。
“果然带你来是对的!朱小八你这脑子转得可真快!”
朱溪溪莫名其妙地觉得心底松了口气。
那位永诚侯公子听着这二人的对话,只想抱柱痛哭。
物以类聚!就知道和岳翛这恶头头混在一起的,肯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朱溪溪和岳翛谋划了一番,制定出一个比较完整的计划,交给永诚侯公子去执行。随后,两人离开了小楼。
抬头一看,天色已经全黑,竟不知在里面待了多久。
“城门已经关了,今晚看来是回不去了。”朱溪溪噘着嘴说,“只能去大哥家凑合一晚上了。”
岳翛点点头,叫来凯旋,坐上马车后,朝着朱大郎家的小院驶去。
把朱溪溪送到小巷口后,岳翛却没进去的意思,吩咐凯旋调转车头,找了家客栈将就了一晚。
朱大郎对妹子的到来很是意外,但也没有多问,叫冯小莹收拾了屋子,细细地问起家里的事。
“我是跟岳翛来办事的。结果太晚了,城门关了回不去。家里一切都好,爷爷奶奶身体硬朗着呢!”
朱溪溪掰着指头把家里所有人的情况都交代了一遍。
“难得来一趟,不如多住几天。”朱大郎笑着说道,“城东刚开了市,明日叫你嫂子带你去逛逛。”
朱溪溪一听,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
朱溪溪住了几天,玩尽兴了,才返回牛溪村。
她坐着租来的马车,车上除了她,就是大包小包的京城特产了。
马车在朱家大门前停下,朱溪溪跳下了车,意外地看到门口停着另一辆马车。
这马车明显比自家的要精致。
细绸布做的门帘上绣着一个她看不懂的纹路。
“这车夫有些面熟啊!”
朱溪溪嘀咕着,付了车费,自己扛着大包小包走进了院子。
“我回来啦!我带了好多礼物……”
喊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朱溪溪看到齐娘子跑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包裹,也没忽略齐娘子脸上那神神秘秘的表情。
“出什么事啦?”
朱溪溪压低了声音问道。
齐娘子抿着嘴笑了笑,往堂屋方向努了努嘴:“姑娘您进去就知道了。”
“我看到门口的马车了,家里来客人了?”
朱溪溪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这次齐娘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姑娘,是好事!”
朱溪溪再问,她却不肯再说,帮着把东西搬进了朱溪溪的房间。
朱溪溪的心里就像是被猫挠过似的,好奇心驱使着她走向了堂屋,看到了守在门口的老嬷嬷,更加奇怪了。
“是太夫人来了么?”
朱溪溪向老嬷嬷打了声招呼,却发现,老嬷嬷的眼神,和齐娘子说不出的相似!
都给她一种怪怪的感觉。
朱溪溪朝里走了两步,看到次间里坐着的文氏和太夫人,以及话尾的几个字。
“那亲事就这么说定了。”
亲事?
朱溪溪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是要给谁说亲?
怪不得齐娘子说是好事呢!
家里几个哥哥们都还没成亲,按顺序,应该轮到二伯家的二堂哥了。
朱溪溪心里转了一圈,脸上顿时露出了笑靥,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太夫人,奶奶,这是要给谁说亲呀?是二哥吗?”
太夫人笑眯眯地捂住了嘴。
文氏嗔怪地瞪着自家孙女:“怎么进来也不禀告一声?”
朱溪溪侧了侧脑袋,嘀咕着:“在自家还要禀告啊?我之前都是直接进门的呀!”
文氏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伸手抚了抚发鬓,轻咳一声,放缓了语气。
“妞妞已经是大人了,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跳脱不懂事。”
朱溪溪扁了扁嘴,没有放在心上,跑过去抱住了文氏的胳膊:“奶奶,您还没说是给谁说亲呢!”
太夫人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伸出手指点了点朱溪溪的脑门。
“你这傻孩子!是给你说亲呀!”
“啊?!”
朱溪溪如遭雷击,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