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诗站在高位上,掐腰得意,指着柳倾城喊道:“说你呢,没听见?还不赶紧给我表演!”
“我说的是你。”顾墨韵面无表情看向格洛诗。
“什……什么?”格洛诗一脸不敢相信:“顾王爷,我可是西凉公主,我……”
“上去!”顾墨韵语言冰冷,话语间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看向格洛诗黑眸的眼睛仿佛碎了一层冰。
似乎如果格洛诗不去,下一秒就能让她血溅当场。
格洛诗害怕那个眼神,不敢不从,哆哆嗦嗦走上那个低贱的台子。
她故意走的很慢,希望能有人帮她说话,结果过了半刻钟无论是刚才那个工部大臣,还是自己西凉国的使者竟然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
格洛诗只能咬牙站在舞台上跳舞。
她从小就被西凉国过往娇养惯了,哪会什么舞蹈,在舞台上舞得跟蛆虫一样,难堪至极。
周围好多大臣忍不住偷笑,一曲下来格洛诗简直丢尽了人。
忍不住嚎啕大哭,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形象了,破口大骂。
“顾王爷,你竟然这么羞辱我!我要回去告诉我父皇,我要他和你们成璟朝开战!”
又转身看向柳倾城:“还有你,你这个贱人!都是因为你才害我出丑的!”
说着,猛地向柳倾城扑过来。
格洛诗的动作像是一只迅猛的狮子,连唐晏都没有反应过来,柳倾城一下子就被她扑倒。
咣当——
柳倾城瞬间被扑倒在地上,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块细小的凸起碎石。
露骨与碎石相撞,疼痛瞬间刺入神经,她只觉得眼前突然变得模糊一片,身影重重,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好像耳边有什么声音再叫她,但是她什么都听不见了,眼皮突然变得很重。
感觉有人抱住了她,那个人是谁?很温暖,很熟悉……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
顾墨韵第一个反应过来,瞬间从高台冲下来,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倾城!倾城!”
他能感觉到怀里体温在下降,无论他怎么摇晃都没有任何反应。
巨大的恐惧卷席顾墨韵全身,连带着双手都开始颤抖,声音带了一丝癫狂:“叫太医——快给我叫太医——”
整个大殿瞬间变得兵荒马乱,众人眼睁睁看着成璟朝最高权利的王抱着一个身份低贱的女人,喊的撕心裂肺。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摄政王这么失态,仿佛他失去了什么人间珍宝。
没有来的,刚才帮过西凉公主的大臣们,突然产生了恐慌。
他们才反应过来,原来摄政王这么在意眼前的女子。
***摄政王皇宫偏殿***
太医给柳倾城把脉后,脸色瞬间苍白,噗通跪在地上:“不行啊王爷,这……这个女子伤了头,已经……”
“已经什么?”
“已经活不过来了!”
太医抬着头,听到摄政王冰冷说道:“她若是死了,你们所有人都给她陪葬!”
噗通……
太医跪在地上,满脸冷汗:“老臣……老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赵谷辽也闻讯赶过来,迅速给柳倾城诊脉,随后脸色也是阴沉一片:“救不活了,脑部受损眼中,准备后事吧。”
顾墨韵再也坐不住了,揪住赵谷辽的衣领,神情癫狂:“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怎么会救不活?你不是神医吗?”
“老子他娘是神医不是活神仙!“赵谷辽揪住顾墨韵的手腕,瞬间挣扎开,神情比顾墨韵还激动:”她变成现在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你有脸指责谁?”
听到这句话顾墨韵瞬间泄了气,坚挺的脊背弯曲下来,哽咽着说不出来话:“我……”
无措地像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我只是想保护好她。”
虽说他是成璟朝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可是他依旧没有清除埋藏在暗中全部对他不利的势力。
他不敢将倾城留在身边,他怕伤害到倾城。
可是最后,没想到伤害倾城的竟然是他自己。
望着床上人苍白的脸色,顾墨韵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自作自受,他是真的后悔啊,可是无论他怎么悔恨,那个爱他的小丫头都回不来了。
“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没有。”赵谷辽声音冷冰冰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真的对这个兄弟彻底失望了,同时也是对自己失望。
他真的没办法救回倾城。
唐晏和右丞相都站在门外,不是何时起屋外挂起了大风,吹得门框摇晃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明明是春,却比腊月寒冬还要冷。
右丞相也后悔,算计了大半辈子,因为心高气傲伤了外孙女的心,最终眼睁睁看到她晕倒在自己面前,如今马上要一尸两命却无能为力。
苍老地叹息一声,他真的老了。
清澈的泪水从浑浊的眼珠里流出来,是悔恨亦是伤感。
已经过了三天,躺在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乌黑的睫毛覆盖在脸上,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只有一点特别特别微弱的呼吸抚在顾墨韵的脸上。
顾墨韵跪在床头,拿着湿热的白布小心给床上的人擦洗。
动作十分仔细轻柔,生怕弄疼了床上的美人。
嘴里一遍又一遍念叨着对不起,每说一句就亲亲眼前人的脸,虔诚的像个信徒,仿佛这样床上的人就能醒来似的。
顾二从门外走进来,浑身卷着冷气,看着满脸胡茬,瘦弱了一整圈的摄政王,心里不是滋味,更不能劝说什么。
双手抱拳,恭敬道:“王爷,格洛诗已经送到窑子里了。”
见王爷并没有什么动静,顾二又道:“王爷,整个京城的大夫都已经找遍了,还要抓吗?”
“抓。”
简单一个命令,却让顾二这个暗卫杀手不忍的轻叹一口气。
三天,王爷抓了无数医师给夫人治病,若是谁说治不好,就直接砍头。
弄得整个京城人心惶惶,很多医师早就听到风声逃离出城。
殿外已经埋了不少尸骨,他很想劝一劝,最终只能摇摇头离开。
整个京城都因为床上这个女子,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