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倾国冷笑一声:“呵,那是当今万人之上摄政王的王府,你想得可真美。”
王翠花眼睛立马瞪大,激动地搓了搓满是泥土的手,话都说不利索了:“那……那就是传说中摄政王的王府?”“哎呀呀,我可听说过,他可是整个成璟朝最大的官呀!”
“嗯。”古倾国又忍不住得意起来:“今日皇上已经下旨,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嫁给摄政王了。到时候我就是整个成璟朝最尊贵的女人!”
“哎呀,那我岂不是摄政王的岳母了。”王翠花乐的连白花花的牙龈都露出来了,浑浊的眼珠发亮,刻薄算计全都展现在脸上。
古倾国本来还得意地摸着自己头顶上的翠珠,听到这话笑意的嘴角一沉,撇了一眼满身泥土的老娘,忍不住皱皱眉。
精心画过的眼妆也遮不住厌恶:“这话你可别乱说,当心让人听到了砍你脑袋,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
正在咧嘴笑的王翠花脖子一缩、吞吞口水。
古倾国已经不耐烦了:“行了,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我马上就要嫁给摄政王了可不能出什么岔子,你要是没什么事别总来找我,我先走了!”
“哎哎哎!”王翠花连忙拉住古倾国的手,她粉嫩的袖子立马出现两节黑色指纹。
古倾国的脸当即绿了:“你还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拉拉扯扯做什么!”
“我这可是专门拍裁缝过来做的新衣服,你看看都已经脏了!你赔得起吗你!”说着用力将王翠花推开。
自从跟着古凝回了青羲国,柳倾国就被众星捧月地照顾着,别的没学会,教训的人派头可是拿捏得十足,单手掐腰,涂着梅花的指甲碰到袖子上黑色指纹,随即跟触电似的立马挪开。
嫌弃的样子毫不掩饰,让王翠花老脸有些挂不住,在柳家村被儿子和儿媳妇嫌弃赶出来,好不容易一路乞讨找到了自己闺女,没想到连闺女也这么嫌弃她。
手指捏进地上的泥土里,本来就肮脏不堪的指甲又增进一层泥土,怒气在抬头的一刹那消失不见,老脸堆着笑。
肉皮一层堆着一层:“哎呀,是我不对,娘给你赔不是,娘都忘了你现在可是占了柳倾城的位置,成为公主了,娘……”
“行了,还有什么事你快点说,别磨磨唧唧的,我还赶着回去。”
王翠花脸上那层堆着的皮肉差点因为这声呵斥挂不住:“那个,你看,娘现在什么都没有,都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你是不是给娘点钱,先让娘活下去?”
“我就知道。”柳倾国用眉笔精心画过的眉毛往上一挑,从自己手腕上摘下来一个大金镯子:“给你,你先拿这个用。“
王翠花贪婪地盯着那个大金镯子,愉快地用牙口咬了两下。
柳倾国眼中的鄙夷越来越重,咦了一下,后退两步:”记住,千万别来找我!我先走了!“
心虚地探头探脑往周围望了望,确定没有人,迅速钻进马车,催促车夫赶紧回驿站。
王翠花笑脸立马变得刻薄,紧盯着那辆远去的马车,呸地冷哼一声:“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要不是我,你能得到这么多好处,现在还敢嫌弃我!看我不把你压榨干净!”
狠狠淬了一口,也一瘸一拐地按着大金镯子离开小巷子。
一老一少都没发现在暗处有一个人将这一幕分毫不差地看个清楚。
等到柳倾国回到驿站,发现唐晏已经回来,并且正在院子里等她:“去哪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哥哥!”柳倾国心跳漏了一拍,拍拍胸口,脸色发白:“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你回来的太晚了吗?”唐晏看到柳倾国袖口上的黑色指印与左胳膊明显缺了一个手镯,眯眯眼:“倾国,你知道欺骗我的代价是什么吗?”
“啊?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你是说我骗了你吗?”柳倾国都要哭了,只觉得现在的唐晏看起来很吓人,心里扑腾扑腾直跳,难道唐晏一经发现了什么了?
不可能啊,自己只是短暂和她娘见了一面,她冒名顶替柳倾国这个秘密绝对不会被别人发现的!
唐晏垂着眼喝了口茶,没在多说什么:“嗯。你先回去吧,早点睡,明天要去外祖父家。”
“好!哥哥晚安。”柳倾国匆匆行了一礼,就像做贼心虚似的,立马逃离。
月亮越升越高,悬在头顶,唐晏没有丝毫睡意,一杯又一杯酒,最后感觉拿着酒壶往嘴里灌,发泄心中的烦闷、愤怒。
砰——
将已经喝光的酒壶摔在地上,又重新拿了一杯,还没打开盖子,就被带着面具的朱茂拦住:“行了,你身上有伤,不宜饮酒。”
“放开。“世上的醉鬼都一个样,喝醉了耍酒疯六亲不认,哪怕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唐晏也一样,猛地挣脱开朱茂:”我就要喝!”
朱茂拿他没办法,一把将酒壶抢过来扔到一边,随后挽住唐晏的腿窝将人抗在肩上,往卧房走去。
仍在床上,拿出绳子娴熟地将人双手双脚绑到床头床尾,唐晏美挣扎一下就多缠一道,最后总算让唐晏老实了。
泪水沿着唐晏的眼角流下,就像开了闸的河水,源源不断。唐晏不一会冷静下来:“子密哥,我做错事了。”
朱茂用手帕给他擦眼泪,动作轻柔:“做错事那就改过来。”
“可是,倾城不愿意怎么办?我把她的心伤透了。”此刻的唐晏就像一个无家可归、迷茫的小孩子,急切寻找一个安全的港湾。
晃动了两下就把双手捆着自己的麻绳挣扎开了,将头埋进朱茂的颈窝:“我抢回了青羲,却把妹妹弄丢了。”牙齿格楞格楞作响,带着恨意:“我竟然被一个乡村丫头骗了这么久。”
朱茂轻叹口气:“你不是一向足智多谋,心狠手辣,怎么在这件事情上犯了糊涂?”
“什么?”唐晏有些疑惑。
“你不一向擅长用计?让那个冒牌货自己露出马脚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