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动静,李太医和赵谷辽匆匆赶来,就被屋里的血腥味震惊了:“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顾墨韵很不耐烦:“你先别废话了,赶紧救人!”
赵谷辽双拳紧握被捏的嘎嘣嘎嘣直响。
砰——
毫无预兆一拳打在顾墨韵的脸上:“顾墨韵,你他娘是没有心吗?倾城已经被你逼成这样了,你竟然还不放过她!”
抿了抿嘴角出的血,顾墨韵懒得看他:“你要是给倾城治病的就去看,不是就滚。我是事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来指手画脚了。”
“你……”赵谷辽都快被他的态度气死了,但是又放心不下柳倾城,只能跟着师傅治伤。
忙活了一个时辰,柳倾城才悠悠转醒。
“小倾城,你醒了!”赵谷辽惊喜地咧着嘴:“怎么样,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空中飘荡着苦涩的药味,柳倾城垂着眼,抬手看了看被白布缠绕的手腕,干涩地张张嘴:“我没事。”
“哎呦,你这小丫头,怎么可能没事,都已经血流成河了!“李太医心疼地搭话:”你这样子老夫这辈子救了这么多人都没见过。对自己怎么能下得这么狠的手啊!”
苍白的嘴角咧了咧:“心死了,这些就都不重要了。”
拿着汤药的顾墨韵走到门口刚好听到这句话,冷着脸将进门吩咐:“你们都出去。”
赵谷辽还有些不情愿,被李太医费力拉走。
砰——
盛着药水的碗狠狠砸在桌面上,溅出黑色的水渍:“吃药。”
“我怀着孕,吃不了。”
“柳倾城你想干什么!我都说了。“顾墨韵深吸一口气,喉结上下滑动缓解自己的愤怒:”你在府中好好养胎,为什么要割腕?”
相比一下,柳倾城平静的吓人:“那不是割腕。”撩起眼皮看了怒气升腾的顾墨韵一眼:“只是抹掉某些痕迹而已。”
顾墨韵猛地一顿,想起来了,眯眯眼,黑眸中怒火快要烧着了:“你这么做就是为了把手腕那行字挖下去?”
“呵。”柳倾城嘴角苍白,疲惫地躺在床上,往身上扯了扯被子,有点冷:“摄政王好记性。”
“柳倾城!”
顾墨韵只觉得心脏被谁狠狠打了一圈,令他上不来气,强硬将柳倾城拽起来:“给你重新写上去!”
柳倾城丝毫不敢抗,软绵的像是一张面饼,冲顾墨韵抬起头:“只要那行字还在,我就会重新挖一边,摄政王要是愿意,你就写吧。”
“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了是吗?”顾墨韵冷笑一声:“顾二,去秀清楼将陈清给我抓过来。”
“你想做什么?”颤抖的声音从柳倾城口中泄出,一股寒意从脑后窜入骨髓,让她想起了晕死过去的时候顾墨韵书的话。
嘴唇微微颤抖,脸上的肌肉因为恐惧而抖动:“顾墨韵,你来真的!”
“我们认识了这么长时间,我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你不了解我吗?嗯?”亲昵的声音从她耳膜钻进来,却让柳倾城不寒而栗。
她怕了,她没想到顾墨韵真的能做的这么绝,鼻头一酸眼泪扑哧扑哧地往下掉,声音沙哑的不像话:“顾墨韵,我听你的,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别伤害阿清。”
“我什么都听你的。”从床上跪起来,双手拽着顾墨韵的手臂:“你快把顾二叫回来,别让他去找阿清,阿清那么小会被吓到的。”
“你还有空担心她,多担心担心你自己的吧。”顾墨韵强硬把她抵在床头,注视那张已经没有血色的脸,紧拧着眉心:“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突然变了?”
“你也在对我说谎!”
柳倾城闭着眼,偏过头不想看他。
“啊——”
不一会,院外传来陈清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院中的鸟早就被吓飞了。
屋内放着火炉,非常温暖,柳倾城却遍体生寒,连呼吸都停止了,声音抖的不在一条线上:“阿清!”
柳倾城像是疯了一样,挣扎着坐起来:“顾墨韵,你快放了阿清!你快放了她!”
“我求求你!呕~”孕妇最忌讳的就是情绪大起大落,这回柳倾城胃里已经吐个干净,除了干呕出酸水,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缓慢给柳倾城拍背的顾墨韵眉头皱的死死的,这回心中不仅疼,还发酸:“你先好好躺下。”
“呕~”柳倾城止不住的摇头,断断续续恳求他:“你把阿清放了好不好?”
“嗯,只要你听话,我就放了她。”抬头在柳倾城的眉眼落下一吻。
“啊——”院外的惨叫并没有停止。
柳倾城脑中一片空白,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屋内靠近床头的地方只点了一根蜡烛,顾墨韵正坐在床头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肩头,一边看书。
见柳倾城醒了立马放下书,轻声问道:“醒来,胃里还难受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让小厨房煮着粥呢。”
也不等柳倾城回应,就让门外候着的丫头去把清粥端过来。
接过清粥后,先自己用唇瓣碰了碰瓷勺确定粥不烫了,才喂给柳倾城,那样子温柔的不像话:“来,先喝一点。”
柳倾城沉默张开嘴,一言不发地注视着顾墨韵,将粥一口口吞下。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言语,白色的窗户纸映出两个人的影子,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妻一般。
可躺在被子中的柳倾城浑身都是冷的。
不知道阿清怎么样了?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一想起两个人以前恩恩爱爱的时光,都是自己一厢情愿,都是顾墨韵逢场作戏,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钻出,疼的她呼吸不上来。
喂完一碗粥,顾墨韵亲亲她的嘴角,说出一句让柳倾城从头到脚量到尾的话:“倾城,把孩子打掉吧。”
靠坐在床上柳倾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张张嘴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声说不出来话:“你说什么?”
“顾墨韵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让我把孩子打掉?那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