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三哥,只有你能帮我了,这下也只有你能帮我了。”乔氏连忙说道。然后立刻站起身来走上前,对着乔城说道:“三哥,那个妓子卷了我们的钱跑了,话说我们为她赎了身他就是我们丁家的人了,现在他就这样跑了当然应该官府去追究了,她一个女子又孤身一身一定跑不快,只要府衙接手去抓他就一定能很快抓到的。”
乔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看了她一眼说道:“可是你刚才也说了啊?你去那府衙报案了,结果人家不受理啊!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事太难办了所以人家不想管,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乔氏的手指搅了搅帕子,看了一眼肖錾说道:“我们都还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就被轰出来了一定不是因为不好办才不受理的,可恨我们小农小户的又拿官府没法子,不过三哥你就不同了,我们这个侄女婿啊可是府衙的差使,那还不是一把手尽听他使唤吗?所以啊,我就想请这侄女婿帮帮忙,把那个可恨的妓子给抓回来。”
乔城听罢自觉自己似乎无法拒绝也只好向坐在一旁的肖錾看了过去,肖錾此时正端着茶水,听闻到这儿不由笑着将茶杯从唇边移开拿在了手里,抖了抖衣襟说道:“一个卷了财产逃跑的妓子定是跑不远,这些并不是沈墨难事,如果是官府出面追寻的话,不出五日定能追回来。”
乔氏立刻有了笑意,一个劲的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只要官府出面自然一切都好办了,最好啊,还把那些个打了我夫婿的人都给抓回来,让他们赔了医药费在上上刑,这样三番两次的实在可恶,那个妓子最好也交还给我们家以后有她的好果子吃。”
肖錾还是微笑,点点头对着喜上眉梢的乔氏说道:“把他们都抓了自然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了,我要是帮你的话更费不了几天了,只不过啊!我是不会帮你的。”
乔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下连乔城和张氏也惊住了,整个三房除了乔栀都讶异的向肖錾看了过去。乔氏的脸动了动才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什么?你说你不会帮我的?为什么?这对于你来说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吗?你为什么不帮我?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乔梨的亲姑姑啊!”
“哼”肖錾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他一下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在这里的大力之下茶杯应声碎成了好几块,他冷声说道:“你应该庆幸你还与梨儿有一丝血脉相同,否则你以为你还能活到几天吗?你们丁家满门只是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这么简单?”
乔氏被肖錾的声响吓了一跳,看着如此冷漠的他几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迎着三房和乔氏不解的目光肖錾开口说道:“既然你今天来了,我也就实话告诉你吧!那丁品亮被打和那妓子都是我找人做的,若不是我放出了话来,否则你以为为什么官府会不受理你的案件反而把你轰了出来。”
乔氏惊得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咽了咽吐沫才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家?”
肖錾冷冷的笑了起来,笑容却一看便知是怒气萦绕,他站起了身说道:“你竟然在问我为什么?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妄想把梨儿嫁入张家的事我可以暂时不与你计较,只因你是梨儿的姑姑罢了,但我知道那是栀儿拿命给换回来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找了黑巷子的人想要欺辱栀儿,我在心里早就认定了,栀儿和柳儿就是我的亲妹子,小四就是我的亲弟弟,你找人妄想欺辱我的妹子我能饶了你们?”
“你一定很好奇那黑巷子里的李狗子现在何处吧?我可以告诉你省得你下次又跑去找他,却又始终寻不到人,他的尸体现在就在义庄停放着呢!那可是没人认领的野尸,连一口薄棺都没有,直接草席子裹了挖个坑埋了,坟堆子都不会起,他现在一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撒点纸钱呢!”
乔氏已经吓的只抖索了,她不由得瘫坐在了地上。肖錾见此只是开口说道:“原来你也会害怕啊?我还以为能够拥有你这样歹毒心肠的妇人一定不会害怕呢!你可知那日若不是我朋友遇见了栀儿将她救回,她一个小姑娘在那样的场景里会不会害怕呢?不过也多亏了我的那位朋友,整垮你们丁家我能出点打人的本事,可是毁了你们家生意的法子可就是我那位朋友动的手了,没想到那妓子还给你留了个铺子,还真是失策了!”
肖錾摇了摇头说道:“所以你也别想着报案了,整个府衙都不会有人受理你的案件的,那妓子和人你也抓不会来的,我也奉劝你一句,能守着铺子过活就守着铺子过活吧!毕竟你们家还有一堆人等着你养活呢!莫要继续闹下去,最后全家都落得那李狗子的下场,义庄始终给你们留着位置呢!”
三房听到了这里,已经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清楚了,肖錾的话更是唤起了三房的愤怒,乔城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冲着还瘫在地上的乔氏说道:“够了,乔氏,我如今也一并与你说了吧!我们整个三房早就与你们有关系了,我没有你这个妹妹,孩子们更没有你这个姑姑,你也别想着找官府办案了,这是你种下的孽,当然只有你自己来尝了,以后你也别来我们家了。”
乔氏听了却不敢再辩解和哭求了,只是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过身往外走,一步一步的扶着沿途的桌椅和门框,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她的眼泪滴落在了她脚下的地上,她却只是嘴唇微抖连擦拭脸上的眼泪都没有,因为她知道这次是真的回天乏术了,自己的好日子是真的到了头了。
三房目视着离去的乔氏,她的脊梁弯了下去,这样颤抖缓慢的脚步是她从不曾有的,他一直都是风风火火说什么是什么,对谁都不曾留有情面可言,只因嫁了个殷实的家庭,所以吃穿样样比别人要好,何时瘦成了这样,这样无力的将脊梁和手都垂了下去,似乎,是再也抬不起来了。
据说乔氏回去大病了一场,铺子无人打理也关闭了好一阵子,只有最后乔氏慢慢病好了才有将铺子从新开张,用以养活生计。
乔氏走后,三房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对于肖錾刚才的话三房个个都心生感动,感激他私下为三房做的这些,所以,乔城只是看了看他一眼,就若无其事的开口说道:“肖錾刚才不是说要讲那些个义妖的故事吗?方才饭桌上不过讲了两个罢了,我们还都眼巴巴的等着呢!你就接着继续讲吧!”
大家心下都明了,乔城是借着这个由头想要将方才的话题给掀过去,毕竟乔氏已经走了,以后再过来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了,再说这些似乎也追究不出什么了,能揭过去就揭过去好了。
其他人也都知晓乔城的意思,不禁相视一笑,都跟着让肖錾讲故事去了,肖錾见了也笑着坐了下来就要讲故事,其他人都围上去听了起来,乔梨抿唇一笑,上前默默地收拾了碎掉的茶杯,走出了门外,立在廊下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那个被自己家人围成一团的男子,这样的人,幸而自己遇见了。
傍晚转瞬即到,女孩子都钻到厨房里做饭去了,乔城和肖錾一起去林家千呼万唤将林家一家叫了过来,只为了晚上一起吃饭,林大娘还顾忌着回门之日不合礼数,林大伯和林实却没有这样顾忌,一面应着一面就去了乔家,林大娘在身后也只有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擦了擦手跟了上去。
夜风微凉,繁星满天,皓月当空,自是开怀畅饮。这一桌彼此之间没有一人是与旁人不熟悉的,皆是相识多年,关系非同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是肖錾和乔梨回门之日,大喜之下必要饮酒,林实虽有意推辞却又想着今日人儿聚集的这样多,便也就饮了一杯而已,肖錾在外多年,闲来常常饮酒自娱,千杯不醉不在话下。
这时更是开怀畅饮,拉着林大伯和乔城把酒言欢,说着县城京都秘史,哪里有着山贼落草为寇,哪里有些大侠行侠仗义,救济灾民,又说着那些史上难破的悬案有着哪些马脚破绽,其余人一开始就是听着,听多了感到无味就各自散去了,林易和小四跑到了小四的房内玩去了,林大娘和张氏坐在屋内说着话,乔梨与乔栀乔柳早就跑回了屋子说着悄悄话去了。
直到月亮上了高高的树梢,草间的虫鸣之声似乎也消退了,林大娘才和林实扶着林大伯回去了,而林实早就钻进了小四的被窝两个人亲亲热热的睡着了,所以也只有留了下来,乔梨和肖錾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切都已回归了平静,就像这夜色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