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来的大手抚上了乔锦泪水涟涟的小脸,擦着那源源不断流出来的眼泪,只觉得心内一阵的难捱,那时候自己又何尝不是个初为人母的新媳妇,年纪轻轻最见不得自己的孩子叫着娘亲哭泣,可是又不敢忤逆乔华的话,只好一边哄着一边跟着偷偷抹眼泪,那时候乔锦被迫留在家里不出门,倒也是留住了。
可是如今呢?她依然是个大姑娘了,又怎么会那样的好掌控,若是三言两语的哄骗就能让她收回了心意,那她就不是乔锦了,虽然自己不聪明,但还是从乔锦方才的话里听出来了一些端倪,因为,她们说的是沈公子。
曾经自己也认为沈公子是良配了,可是如今是见过那言家公子的,那是分毫不见得比沈家差的啊,只是自己女儿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眼巴巴的就看到那沈公子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眼见着赵氏皱着眉头神色间满是犹豫,乔锦便知赵氏是在自己的哀求下松动了,立刻上前紧紧地抓住赵氏指纹粗糙满是硬茧的大手,“娘,你就真的人心不帮帮女儿吗?我从小到大都对你们的话有求必应,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我真的不开心,你忍心看着我不开心吗?”
赵氏叹了一口气,乔锦的话的确是中了她的心思,从下她就觉得亏欠乔锦,所以处处都为她着想,即使是两个儿子在自己面前也要让一让她,可是,这一样弥补不了女儿那一份缺失的快乐啊!
“是我的错,都是娘亲的错,我就不应该在今日带你过来,如果今日我们不来的话,你就不会那样多的胡思乱想了,只会高高兴兴的嫁入言家,然后过上少夫人的好日子,可是,娘亲错了,娘亲带着你来了这里,就让你遇到了那个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的沈墨啊!”赵氏也忍不住拉起了哭腔,心内满是懊恼。
乔锦拉着正哭泣着的中赵氏的手,“娘,不,不是你的错,你今日带女儿来完全是对的,幸好我们今日来了,不然我会抱憾终身的,娘,你听听我的计划,我保证,即使嫁不了沈墨也能嫁给言微尘,我一定还是过成为人上人的。”
赵氏听了乔锦的话一脸狐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你说的这话可是真的?”乔锦点了点头,冲着赵氏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凑近一些,然后贴到她的耳边,仔仔细细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听得赵氏瞪大了双目。
“这,这脚踏两只船的事实在是太危险了,无论是哪一家知道了,只怕咱们就是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女儿啊,你还是听娘的一句劝吧,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嫁入言家,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赵氏可是被乔锦的话吓到了,这样大胆的事情她是的确没有想到的,那两户人家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怎么轮得到自己这样的小门小户这样的戏弄。
看着被自己的计划吓的再次退缩的赵氏,乔锦不由得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咬了咬牙,“娘,你只是这样想的话当然是觉得害怕,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就会被发现了,那县城离咱们这儿可不近,言公子又是足不出户的身子,天高皇帝远还不是由着咱们说的算。”
“这,这,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成了的确是皆大欢喜了,若是败了呢,白费了一番心思还会落到一个坏境地,若是你爹爹知道了,那可就真的是不得了了,他那样的脾气,肯定会好好地教训教训你的。”赵氏想到了乔华不禁的有些蜷缩,那乔华这几年是脾气越来越不好了,动不动就发火,惹得家里的人都不敢招惹他。
乔锦也想到了乔华,站在原地愣神了好一会,秀气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好一会儿,她才抬起了头,眼睛里是赵氏很少见到的厉色,“如果父亲也没有法子了呢?他必须要支持我,用尽一切办法帮我,只为了让我嫁入沈家呢?那是不是一切都好了?”
赵氏被乔锦冷酷的神情吓到了,站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才有些结结巴巴的开了口:“锦儿,你,你这是,是在说什么啊?你父亲,那是你父亲,他怎么可能会支持你呢?他求的就是你安稳的嫁入富贵人家,现在刚好是这个机会,他是不会冒险的。”
“他会的,因为我父亲,知道他到底要的是什么,如果他的面前只有那一条路了呢?他就只能照着我的话去做了,否则,就是前功尽弃,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乔锦笑了笑,松开了一直紧紧抓住的赵氏的手,一言不发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赵氏被乔锦大力握的麻了痛了的手垂在了一侧,有几处还因为她的长指甲而流出了血,低下头看了看那渗出了血迹的手,赵氏面上满是震惊,皱了皱眉头,还是忍不住提着裙子快步向乔锦的背影追了上去。
看着走出了院门的乔锦和赵氏的背影,乔栀面色凝重的皱起了眉头,乔城和赵氏自始至终都看着这一场闹剧结束了都未曾说过一句话,乔城看着一直紧皱着眉头的乔栀,心内有些犹豫着要不要问话出声。
良久,才听到乔城沉重温厚的声音传了出来,“栀儿,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栀回过了头,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不是那乔锦,我在湖边好好的洗衣服,却见的她突然跑了过去,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大致都是一些她要嫁入言家之类的,我也没搭理她,她说完就走了,然后我回来之后她就这个样子,整个人就莫名其妙的。”
“这样啊,那她是怎么浑身上下弄成这个样子的?这后面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莫不是被人欺负了吧?那可糟糕了。”张氏有些担心的说到。
“呵,谁能欺负的了她啊?她这个样子魂不守舍的,还不是因为见到了他,否则也不会这样子恨毒了我。”赵氏和乔城都有些讶异,紧紧地盯着乔栀眼眸内的一片深沉,那里面满满的都是心事,浓的化都化不开。
乔城看了一眼张氏,道:“是谁?是因为见到了谁?”
“沈墨”乔栀声音清冷的说道,“自然是沈墨了,若不是沈墨,她又怎么会这个样子,这样狼狈不顾形象可不是平日里见到的她。”
“沈墨?”乔城和张氏异口同声,两人都十分的惊讶,“沈公子不是早就走了吗?这已经好几年都不曾听人说起他回来了,现在他竟然是回来了?而且还被乔锦撞到了,难道,那乔锦……”
乔城顿了顿,没有再往下说,倒是张氏接过了话,“莫不是那乔锦还对沈公子余情未了吧?虽然我们对于沈公子不甚了解,但还是可以得知那是一位俊美家教极好的好儿郎,那时候乔锦似乎是对他有所好感,不过,这都已经这些年了,总不能够还是念念不忘吧?毕竟,对于乔锦沈公子可是什么都未曾说过啊!”
“那自然是什么都没有说的了,本来就是那乔锦自作多情,当然只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算起来,他们不也只有在大姐的亲宴上见过一次吗?这样子就念念不忘了,还真是够厉害了。”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进来,原来是薅猪草去的乔柳挎着筐子回来了,现在刚刚迈步进了堂屋。
“你这孩子,说话是一直都这样的不饶人,尽是耍嘴皮子,倒是谁都没有你知道的清楚了。”张氏有些无奈的对着大大咧咧的乔柳说到,这丫头哪儿都好,就是一个,不像个姑娘家,张嘴闭嘴都没个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乔柳却是对于张氏的话没什么在意,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急吼吼的喝了两口水,才一面用手捶着腿一面说道:“本来就是说的实话,那乔锦可不就是这样,那日的情况我可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她是什么样子的人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有什么好隐瞒的啊!”
张氏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算了,不管她们是为什么了,乔锦也是快要嫁入言家了,沈墨是否回来了也没什么大关系了,既然和咱们家没有关系那就不参合,随他们的意吧!”
乔栀还是垂着眸子,面无表情,只是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忧虑,乔锦向来都不是省油的灯,愚笨的人豁了出来才是真正的麻烦,恐怕,这次乔锦的心又躁动了起来,往后又要出很多妖蛾子了,哎,真是忧心。
张氏想了想还是看向了乔栀,“栀儿,那和咱们无关,也就不用要过忧心了,乔锦自然会有你二伯和二伯母好好地看着的。”
“哼,那可未必,在我看来啊,今天这变故一生,以乔锦那样的没有脑子,说不定还真的被自己所谓的自有,光明,爱情冲昏了头脑,头脑一热,就有胆子去逃婚了。”乔柳在一旁冷哼了一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