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汉带着宋武父子,哄着宋青川,苦干了十多天,可算是把整个工程搞定。
这原来的屋子,墙体有裂缝的地方,全都仔细修补好。屋顶重新加固,为了冬日防雪雨,还特地在上面铺了层油布。
院墙都修葺到一人高,以后再有人想看热闹,怕是得带上凳子喽。
后院茅厕里,坑上搭了能踏脚的木板,为了稳固性,还用上了土坯。
边上盖了新的鸡棚,旁边空出的地方围了片菜园子。
前院新起了两间屋子。一间厢房用来给三小侄子住,想着也就是先给孩子过渡,以后长大了铁定得另起新房,所以盖得屋子并不是很大。
一间澡房,跟现代的卫生间差不多大,特地按照宋绵竹所说,在里面砌了烧水的灶台。
七七八八的材料费用,加上给宋武父子开的工钱,这次修葺房屋,总共花了六两银子左右。比原先预计的多出一两,不过家里开铺子这几日也赚了不少,倒是没什么关系。
又是起了个大早,全家从老屋,拿着带过来的衣物用品,浩浩荡荡地搬回了二房。
一路上自是又吸引了波关注,老宋家二房修屋子的事,那可是早就传遍了乔河村。
爱凑热闹的村里人,三三两两的跟在后头,跟宋家人搭话。
有些聚在一起说着酸话,猜测二房到底有没有在城里发财,若是发了财,乡里乡亲间,咋地能不来拉拔一把。
宋家众人,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面上挂着笑容,与真心来祝福的人,说几句客套话。
等回到了家里,宋老汉去外面放了串鞭炮,金氏拿出一簸箕早上蒸好的杂面馒头,发给看热闹的村里人。
这也不算是乔迁新居,只不过是修葺房屋而已,用不着大操大办,晚上把大房三口子喊过来,吃一顿就行咯。
阮娴自回了家中,便忙得没停过手,刷墙扫灰,里里外外都要抹个遍。
夏薇草抱着小宝儿,指挥着宋青川,帮忙搬箱子抬柜子。
等先把自个屋子收拾出来,把小宝儿放在床上,夏薇草便去整理灶房。
这有段日子没开火,加上修葺时落的灰尘,可还有得收拾。
金氏在门口,应付陆续来串门的邻里。这人只要进了屋,免不得四处看看,再陪着聊上几句。忙活了一上午,才算是把人都打发走。
夏薇草把灶房清理干净后,下了些面条,浇上特制的肉臊子。上次铺子开业,做过这么一回,大伙儿都觉得味道不错。
中午便算是简单吃了点。等吃完饭,一家子又要继续打扫庭院屋子。一直忙活到傍晚,才算是正式结束。
瞧着焕然一新的屋子,众人心中都是高兴不已。
原先新起的屋子是给承恩准备的。两小的在老屋跟承恩住惯了,非要跟他一起睡。
索性屋里睡得下,干脆便把三小的赶一屋住去喽。改日再给添上写字的桌椅,装衣物的箱子,也就算齐整喽。
宋绵竹走在前,后头跟着三小侄子。从澡房钻到茅厕,再把各个屋子,都跑了一遍,心里满意极了。
在古代还能有啥高要求,这就算很不错喽。
她认真想了想。家里还缺暖和的新冬衣新被褥,得把东西都备齐全,才好过这个冬天。
小玉泽和小景明蹲到了鸡棚旁,兔子窝依旧是围在那块儿。
看着肥都都的大兔子,小玉泽的眼中充满了纠结。
大白也在环视自己的领地。虽然平日家里人都把它散养,随它满院子乱跑,但实际上鸡棚是归它看管的。
小猕猴金子蹿上了屋顶,兴奋地蹦了几下,结果在油布上滑了一脚,差点摔下来。
被宋绵竹瞪了眼后,才灰熘熘地爬下来,钻进了大侄子承恩怀里。
趁着活儿都干完啦,宋绵竹出了门,打算去把萍儿姐喊来家里。
晚上要摆一桌,请大伯他们来吃饭,大嫂嫂可是备了不少好菜。
这就算是暖房酒啦,多喊一个人是无妨大碍的。
其实宋绵竹也就是找个由头,不然整天喊萍儿姐来吃饭,怕她心里会有负担。
再者她心里有些担心萍儿姐的状态,想要趁机去探望一番。
到了宋萍家,高氏正坐在门口嗑瓜子,毛蛋跟几个孩子在不远处瞎玩。
宋绵竹没有瞧见萍儿姐,只得羊装笑容,朝高氏打招呼:“婶子,萍儿姐在家吗?”
高氏瞥她一眼,便把视线放回了毛蛋身上,随口说句:“不在。”
“额,那婶子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去河里捞鱼呢。”高氏不耐烦地说了句,嗑瓜子的动作就没停过。
宋绵竹一听到河,心里便忍不住勐跳。
她也懒得再跟高氏打招呼,直接便转身走人,连走带跑往河边去。一路沿着河堤,找了好一会儿,才远远看见两个人影。
宋大福和宋德旺,爷孙俩焦急地站在河堤边张望。
“爷,咋不见人上来!”
“怕是出事喽!你快去喊人来幼!”
宋绵竹感觉自个心脏砰砰直跳:“德旺爷爷,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爷孙俩一见着人,便止不住提高嗓音。
“萍丫头跳下去喽!”
原来刚刚宋大福和宋德旺赶着鹅路过,正好遇见宋萍跳了下去。
这块可是水最深的地方,一般很少会有人下去摸鱼。
俩人都是被吓了一大跳,萍丫头水性再好,也不该往这里头跳啊,又不见人浮上来,心里都慌了,正要去喊人来帮忙呢。
宋德旺刚要指使着宋大福去喊人,就见宋绵竹丝毫不犹豫的,也跳了下去。
老头子下意识拽了把胡子,着实被吓得不清。
宋绵竹跳进了河里,她心里有把握,萍儿姐应该还没有出事。
宋萍从小便下水摸鱼,水性足以跟大人比拟,又是自个往河里跳的,没道理会浮不上去。
除非是她自个不想要活下去!
果然宋绵往下游了没多远,便在水中,朦胧间,瞅见一个身影在不断扑棱。
彷佛无法控制求生欲,总是不由自主往上浮,又全力克制自己往水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