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不能急于一时,真要操作起来,还有挺多事要解决。
宋青河如今要准备会试,虽然这事很重要,但每日抽半个时辰教书,倒也还是可以的。
就当是给自己放松心情,成天埋在书本堆里,也挺烦闷的。
最重要的一点确定好,其它便跟宋家没关系,村长宋茂学是抢着揽活儿。
“你们放心好了,这事儿我肯定办好,待会我就去通知村里人!若是收来的束脩不够花销,让他们也一起出钱。
不用不用,咱村里事,你们还不知道嘛,有那刚收上来的新粮食,谁家还能缺几个大子嘛。”
一亩地便能收上来两千斤粮,村里一户半亩,四成亦有四百斤嘛。
一斤只卖个五文钱,那也是二两银子呀!
乡亲们都乐开了花,最主要是,这粮食以后还能接着种,以后的收成可就全是自家的啦,一年怕是能多挣十两银子啊。
再穷的人家,只要肯出力干活儿,守好那一亩三分地,眼瞅着也是能富起来的嘛。
人啊,占便宜不够,还不是因为穷,真要手里有钱了,大都还是会感恩的。
再说,给学堂交束脩,本就是天经地义嘛,谁还能有个意见不成。
这事交给村长与人交涉,老宋家自是没什么不放心,至于学堂究竟要如何扩建,那便是宋绵竹的该忙的活啦。
设宴日后,老宋家再次陷入忙碌中,得抓紧时间收粮呀,姜县令还在等着哩。
对于此事,宋绵竹也是关心的,因为而这关乎着她最重要的计划。
百万斤粮食起出来,灾民才算是真有了希望。
这事儿很急,可也不是自己能急得来的,她也只能先去解决另一件事。
回村五日后,宋绵竹方才第一次进城。
她是跟宋双全夫妻一起走的,虎子便留在了村里,承恩回来了,有了玩伴哪还舍得走。
正好慈幼院那边,粮食已经收完,地里也差不多犁好,有侯永福一家,再加上大孩子们,播种是足够。
本来她是只想带宋萍,结果却是浩浩荡荡走了一群人。
先是贺闻表示要随行,接着沉河说头一回来,想去城里逛逛,看看当地风土人情。
沉宁远一听这话,立马表示要跟上,也不知他在拗什么劲儿。
宋青河则是要去县衙拜访姜云景,俩人咋说也是好友,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告知,已经算是怠慢。
本来宋家是想请姜云景吃席的,后来一想,最近收粮事大,人作为县令肯定特别忙,便没有去打搅。
当然,宋青河此行亦是有此意,要与其商议下,收粮后该做的事儿。
一行人上了马车,贺闻跟沉宁远坐外面。
也就是这回带了三辆马车,不然只能去村口坐牛车。
家里的马车给铁柱送货用,牛则要拉去耕地,实在没有多余交通工具。
等进了城后,贺闻先把众人送到位,再从城西门离开去往慈幼院。
沉河中途下了车,彷佛真是来随处逛逛,也不用人陪着,他只要走过一回,便认识回去的路。
“城门口有回村的牛车,不行你坐车回去,让车夫去咱家拿钱。”宋绵竹交待句。
她是真怀疑,这人连一个铜板儿都没有。
见到人离开,心里还在滴咕,啥风土人情啊,在咱村里看得还不够嘛,反正她没觉得有啥好瞧的。
待沉河走后,沉宁远才像是放松下来,要不是察觉到对方身手好,他其实挺想跟踪一番。
“你说你也是,老跟他过不去干啥,你俩以前认识呀?”宋绵竹扫眼人,忍不住问道。
“不认识。”沉宁远回答的干脆,不似在说谎。
可这就更让宋绵竹奇怪啦,“不认识你老盯着他干嘛?”
“他长得不像好人,我得防着他做坏事。”沉宁远一本正经。
“……”宋绵竹难得无言以对,小沉长得其实挺好,但面相有些阴狠。
说实话,第一回见面时,她才是觉得小沉不像好人。
沉河就不同啦,咋看咋是“伟光正”,就那种,警匪片里假装卧底,会让观众很出戏那种。
“这话别在苏大叔面前说,我怕你容易挨揍。”
宋萍实在没忍住,把头埋到宋绵竹脖颈处,肩膀抖个不停。
“你要笑就好好笑,憋得像在放那个啥,小沉又不会介意,是吧,小沉?”
小姑娘一句话打趣了两个人,被宋萍不依挠起痒痒肉,“哎呀,讨厌,不许再乱说!”
沉宁远直接掀起帘子,坐到贺闻身旁,满脸的郁闷。
过了好久,他忽然说道:“你成天跟着她,真是辛苦了。”
“谁辛苦呢,谁辛苦呢!”宋绵竹在车厢内张牙舞爪,好悬被宋萍拉住。
贺闻好脾气的回应:“是是是,你比我辛苦。”
沉宁远表情复杂看他眼,把头转向另一边,连贺闻都不爱搭理了。
难怪能跟上那丫头,自己确实不如他。
一个傻,一个痴,倒挺般配。
马车从刘家村村口路过时,便无奈停下,盖因遇上一伙热情村民。
这地儿离慈幼院没多远,抬头便能瞧见外面学堂。
因而总有村民爱在那闲聊,顺道等自家孩子下课,给送送茶水啥的。
有位大爷认识沉宁远,许是关系处的不错,随口问他跟谁一起来的。
到了人多的地方,贺闻自然放慢马车速度,从人群旁缓缓驶过。
这事儿没什么好瞒,沉宁远老实回答,没想一听到宋绵竹来了,人群里立马像是炸了锅,愣是给马车拦住不让走。
外面嘈杂声纷乱,听不清大伙儿到底在喊啥,依稀传来些,“孙勉”“束脩”“粮食”之类的词。
宋绵竹从窗户钻出个小脑袋,警惕道:“咋啦咋啦,要告状啊这是,孙勉收你们黑心钱啦?”
把大伙儿吓得呀,连连摆手,嘴里喊得更起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