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子?没这回事儿?”
高氏气急败坏叫出声。
悦来酒楼的人居然说没有,莫不是张氏在乱说!
亏得她特地来了县城两趟,要是事儿没办成,牛车钱不是白费喽!
“恩,没有的事儿,咱酒楼不买小丫头。”
围观的人群听小二否认,才散去了心中疑惑,就说悦来酒楼干不成这事儿嘛。
“大姐,这卖丫头可不是小事幼,你可得搞清楚喽。”
“对呀,悦来酒楼要买丫头,咱怎么会不知道哩!”
“要真买丫头,我愿意把闺女送进来幼!”
“小二哥,有这种好事儿,你可别瞒着我们幼!”
大伙儿不由说笑起来。
“哪能啊!”小二应和着众人,暗地里不停朝高氏使眼色。
这事儿不能摆到明面上说。
可高氏哪有心思看他啊,满脑子都是被张氏唬喽!
该死都张氏,搬弄个什么是非!简直害死个人!
还好当家的明儿才准备去回绝赵员外,这事儿还没吹!
要是死丫头卖不出去喽,看她不去撕破张氏的脸!
高氏越想越生气,话都不想多说一句,转身便要回去找人算账。
小二一看坏了,这妇人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他可不能耽误宋姑娘的大事啊!
忙跟众人高声致歉后,钻进去了后院,从后门处绕了出去,满大街寻着人影。
好在高氏走得不快,她这会儿去城门,牛车也没到点返程幼。
“哎,大姐,慢走!”
高氏回身一看,竟是刚刚的小二,没好气地问了声:“做啥子幼?”
“大姐,请跟我来,咱到后院详说。”小儿还能咋办,只得陪笑脸,“你看你这事儿办的,哪能在大堂说呀。”
高氏脸色露出狐疑。
买卖丫头,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嘛,为啥子要背着人?
她刚可都听别人说了,县里没人听说过,悦来酒楼要买丫头的事儿!
感觉其中不对劲幼!
小二见人站着不动,便明白她心中想法喽。
“大姐,你找来咱酒楼,必然是听说过喽,咱买丫头那是有大用!”
“事关权贵,咱行事可都得小心些幼。”
“特地没在城里找人,而是去下乡寻找,便是怕遭人话柄!”
“你要是不放心,那就算了吧。”说着话,小二满不在意的转身要走人。
“咋会不放心嘛!我跟你走幼!”高氏忙跟上去。
对方话说得云里雾里,引人遐想,却完全解了她的疑问,心里还有些兴奋。
对嘛!有钱人的事儿,哪是能随意的!
要是让旁人知道悦来酒楼买丫头,去伺候那些老爷们,怕是城里得吵翻天幼。
谁还不要个脸面呀!这才说得通嘛!
小二领着高氏进了后院,让人在院子里等待,他得去通报掌柜的一声。
“你去嘛。”
高氏站在院子里,不住打量着厨房,眼睛里透着火热。
她今儿算是涨见识喽,那些个菜幼,尽是啥牡丹虾、鲍鱼、鱼翅的,听着就很贵呀!
若是能把死丫头卖进这儿,以后偷摸带些吃食回来,也好让咱过过贵人的瘾头呀!
因此高氏才迫不及待地找了小二,就是想抢先把事情定下来。
昨儿个跟当家都商量好了,比起赵员外家,要能在悦来酒楼搭上豪门,明显更划算呀!
她可不能让乔河村其他人家抢了先,就那些个歪瓜裂枣,也好意思跟她家抢名额!
不一会儿,小二带着掌柜会后厢房出来。
何掌柜暗中打量着高氏。
来人穿着麻布衣裳,头上带着珠花,脸上还点了些胭脂,明显是做过些细致打扮,想来是个爱美的。
虽有几分姿色,可印堂狭窄,欢骨高耸,鼻梁起节,嘴薄口尖,怎么看都是副刻薄面相。
何掌柜管理酒楼多年,南来北往的人不知凡几,对相人有几分心得。
这类女人往往性格不好,做事偏激,不能体谅别人苦衷,没理还搅三分,刻薄到无人能比的地方。
他心里有些担忧,若是以后事情暴露了,不知宋姑娘能否对付过来。
“就是你要来卖丫头?”何掌柜面色冷澹,并没有露出热情。
“对对!是我家闺女!”高氏没觉得不对劲,人大老板可不就得傲着嘛。
“恩,你家住何处?姓甚名谁?家里没犯过事儿吧?”这事儿得问清楚喽,可别搞错人呢。
“哪能啊,咱可是良家子!家就住乔河村!我当家的叫宋刚,您过去一打听包能找着!”
高氏脸上堆起巴结的笑容,不等何掌柜再问,自个便竹筒倒豆子,迫不及待全说喽。
“我家闺女叫宋萍,长得可标志喽,整个村子那都是有名的!脾气好保证听话!您让她干啥子都行幼!”
想起宋姑娘之前的说明,再瞧高氏脸上恶心的笑,何掌柜心中生出些厌恶。
果然是个恶妇!
当了人家后娘,不想着把孩子照料好,只想用丫头换钱,还毫无底线!要不是宋姑娘仁义,丫头便要落入老不修手中,这家子忒无耻了。
何掌柜不待见人,面上自然好看不到哪去,冷着张脸。
“既然你都这么喽,明日带来给我瞧瞧吧,若真长得还行,咱就买下了。”
“能成!明儿咱就带人来!”
高氏哪在意对方脸色,她可是高兴坏了。没想到事情办的如此顺利!
明儿把人带过来,一定得把契约签喽!这事儿定死了,才好让村里那些人死心!
想起契约,高氏忙问:“这个我听说是给八两银子,对头吧?”
“恩。”何掌柜不耐烦从嗓子里吐出个字,瞥了眼高氏,声音透着凉意,“咱可说清楚喽,定的可是死契。”
在大晋国,人口买卖分为两种契约,一种叫“活契”,另一种就是“死契。”
这活契呢,只要以后有钱喽,是可以花钱买回自由身的,死契则不可以。
其规定类似当铺的死当活当,也就是决定权在谁手里的关系。
签了死契的人,他们一辈子都将注定是主家的人,婚嫁转卖甚至生死,都由不得自个,其命运完全掌握在主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