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将至,各村农忙也结束了,为了保障县里明年春汛不受影响,县太爷决定今年对咱们的县的堤坝,好好整修一番,都别慌啊,这次征徭役,还是按户算人头,每家出一个壮劳力,没人的拿钱来抵啊!”
“行了,收到话的回去准备着,明早会有人带你们出发,要有谁偷懒耍滑,哼!”那小吏直接折断一根树枝,看的众人,心尖一颤。
村正忙上前,应道:“不敢,不敢,明天之前一定将人都带起喽。”
几位大兵这才哼了一声,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去,眼看着是往下一个村子去。
众人这才直起腰,脸上却一阵愤然。
“狗娘养的,这开春才征过一次,怎么现在还要去?”
“就是,这大冬天的修河堤,不是诚心让咱们不好过?”
“何止不好过,怕是连命都得搭进去。”一人闷闷得说道。
场中就一片寂静。
谁都知道修坝苦,那河水阴冷阴冷的,这两天的河水更甚,一天天的泡在里面,再没些好吃食,再好的身子骨也给整垮了。
这哪里是征徭役,这是征他们的命!
“罢了,今年年景好,大伙儿家里挪一挪,凑足三两银子,就当抵工了。”
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轻轻叹气。
场内众人,都没说话,不过回去时全是黑着张脸的。
村正为难,却也没办法,这明显就是上面人为了敛财呢,冬天干活辛苦,不小心就会落下毛病,有点心的人家都舍不得自家汉子去受那苦。
因而但凡是稍有余钱的人家,都会凑钱抵名额,这能最大限度的抠出老百姓手里的余钱,至于剩下的那部分交不起钱的人,谁又会管他们死活。
这世道……
“筱筱啊,你家里也是出钱?要是没钱,伯伯可以先借给你些。”村正在余筱筱要离开时,拉住她说了两句。
余筱筱摇头苦笑:“谢谢伯伯,我家里的确是没办法出人的,至于钱,我再想想办法,三爷爷说他能先借我些,以后慢慢还就是。”
她家的情况村人都知道,不怕大家胡说。
村正这才点点头,家去了。
而余筱筱则并没直接回家,而是脚步一转,换了个方向。
远处,已经离开大余村的那队人马,正往边上的村子去。
方才去余筱筱家的那个汉子,此刻正在那冷面中年身边,小心回话。
“那村子真没什么可疑?”
“没,头儿,你就放心吧,那村里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唯一一个外来户,还是个瘫子,吃喝拉撒都在床上,面黄肌瘦的样儿,你都没眼看。
和废太子没一点相像的地方,我估摸着再过不久,就熬不下去了。”
冷面中年面上的神色缓了缓:“你心里有数就行。”
“哎,您放心,上头交代下来的,我都记着呢,听说有个村子里,出现了一位和废太子很像的人,您看咱们要不要现在过去……”
马蹄声渐行渐远。
而余筱筱也来到了被打成鹌鹑,最后被人送回去的余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