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筱筱在菜花婶家正商量,匀些豆渣给她大舅家的事,外面全柱叔,就一头大汗的从外面跑进来。
“孩他娘,出事了。”
“啥?”菜花婶一见男人这样,愣了一下,便道:“爹娘才去地里,你别胡咧咧。”
全柱叔一拍大腿,脸上更急了,偏还一时说不出来话。
余筱筱见状,忙道:“叔,有啥话您慢慢说。”
说着还给他递了瓢水。
全柱叔,抹了把头上的汗,跺跺脚,道:“村里进大兵了,要都去东边那集合呢。”
“啥?”菜花婶面色一变,旋即就想去关院门:“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快走!”
这时候村里来人能有什么事,指定又是要征徭役。
“这夏天不才征过一次,现在又来,真是一点活路也不给了!”菜花婶气红了眼。
一想到这些当官的不给活路,眼泪就止不住下来。
徭役是那么好征的么?往年,一年到头也就征一次,无他,太累了,两次的话,家里的壮劳力根本吃不住。
清河县就跟名字一样,有一条大河,他们这每年春夏时期雨水就特别多,雨水一涨,地洼的地方就遭了灾。
这河滩是年年修,也年年淹,春末夏初,天还凉的很,一下雨,外面的小风就呼呼的,当家的去泡在水里,加固堤坝,一泡就是一个月,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再加上县里征去的役夫,连顿饱饭都不管,就只配点稀粥,谁受得了。
舍不得家里男人出事的,都会准备了口粮送过去。
就这样,她家全柱开春那会也伤了身体。
“一群狗娘养的,就知道来坑我们这些老百姓。”
全柱叔抹了把脸,拉了她一下:“还不知道怎么说呢,村正已经过去了,说不准不是要征役哩,今年收成好,我去看看没事。”
“就是,婶子你也别太担心了,这徭役不是还能用银子抵么,家里这段时间的豆腐钱换叔一人回来,也够够的了。”余筱筱劝。
菜花婶也反应过来:“对,我咋忘了这茬,全柱你快去看看到底咋一回事,要真是征役,咱掏钱,咱不去受那个罪啊。”
现在家里赚着钱了,说话也硬气了,哪跟以前似的,只能在家抹眼泪。
全柱叔被推着又出了门,余筱筱心里有些不安,跟菜花婶打听:“咱们这边以前征役都是怎么来的?”
“还能怎么来,按户出呗,一家一个壮劳力,完了村长把名字送上去,县衙大兵统一将人带走。
这也就是现在,我听咱爹说,往前数十来年,那会儿征役夫都是按人口来征的,一家子的壮劳力,能给你留下一个就不错了。”
余筱筱就知道了,现在是按户征徭役,比以前还真是好太多了,这也是许多人都不愿意分家的缘故。
但她却已经从余家分出来了,这次她们家也要征?
想到就问了出来,菜花婶也被问住了,脸上有些为难。
“这按理说分了家的,都在徭役范围里,但你们这一屋子小孩,征个屁,不如等你叔回来,咱再详细问问,不过婶子估摸着,顶多也就出两个钱,哪能真让你们几个娃娃去干活。”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