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后几日,苏月白想起一件一直被她搁置了许久的事。
原身苦痛,被苏母磋磨,可见心中也是贪恋一分母爱的。她如今占了她的身子,替她生活,那些她不曾知道的,该属于她的也该让人还回来了。
首要一点,就是查清楚她的亲生父母过得如何,是否还健在,除了自己是否还有别的兄妹。
苏月白赶忙将此事安排下去,也不拘时间,办好就算。
想来想去,交给胡莽正好。
她人来,提到此事,不怎么就提到了苏桃红母女。
“你还不知道吧,苏母死了。”
苏月白一怔,旋即心里竟有一丝涩涩的疼。她恍惚了下,捂着心口,怀疑这是原身残留的情感。
“这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还要从半年前说起了。先说苏桃红得了林霜霜的好处,打算一起对付你。但林霜霜只把苏桃红当靶子,存心利用。后来此事不了了之,而林霜霜紧接着陷害陆彦墨直接被赶出城。
这女人可真是心狠,临走前用苏桃红出气,直接把她的容貌给毁去了。没了引以为傲的容貌,苏桃红可不是要疯了?”胡莽摇摇头,嘴角轻撇:“她跑到天香阁,要让夫人赔她的损失。
但那时夫人也说了,以后和苏家没有任何关系。我直接让人把她赶出去,还威胁了一通。说她日后还敢上门,就要狠狠的打。一次她不记,多打了几次后,就老实了。”
苏月白睨着她,冷哼了声:“你们一个两个的可真是够意思,各个都学会了瞒事的手段。我要是不提,你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提及吧。”
胡莽摸摸鼻子,小声道:“我这也是不想夫人烦心嘛。总和苏家母女牵扯,连我都觉得烦透了。”
“既然苏桃红毁了容,那苏母又是如何死的?”
“苏桃红日日去药铺,想要把脸治好。可大夫都说了,除非是大罗金仙,否则谁有这种本事。但两人胆子大,日日的闹。就连那苏虎,也拦不住。就这么,终于惹了人。原先的院子也不许他们住,干脆把人赶出了青沙镇。
这母女就去了牛头村住。夫人也知道,现在的牛头村是个什么情形。那无主的屋子,他们竟然也敢住下来。这不,有趁夜偷盗的,一个失手将苏母推倒。送去医馆后,还要花不少钱吃药。苏桃红竟拿了苏母的体己给跑了,丧事还是苏虎一手办的。”
苏月白听到这儿,也是唏嘘。
要说苏家三个孩子,苏母最疼爱的人就是苏桃红了。不管家里有什么,都先紧着她。可没想到苏母最疼爱的人,在最后却是最先抛弃她的。
“那就不提这个了。若是有心,把苏桃红抓回来,交给苏虎就是了。”这个大哥对原身还算不错,但要是她和苏桃红有争执,又只站在苏桃红那边。获得了原身的记忆后,苏月白可没考虑过要和对方亲近。
胡莽胡乱点了点头,又问:“还有一桩事,不知道陆彦墨可曾对夫人讲过。”
“什么?”
“就是城外匈奴兵的事。先是问出来城中有人接应,后来描绘出那人的容貌。没想到陆彦墨倒是先认出来,说那人叫什么……李培还是贾培的。庞文还悄悄对我说,他吩咐下去,让人不要对夫人提及此事。”
竟是他……
苏月白对这个名字也不算陌生,当初在贾恩的院子里,她正是骗过这人才获得一线生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的时光,贾恩早已问斩。就说他们现在住的宅子,还是贾恩那名外室的。
至于贾培,她也是过了半年后才知道,他竟是贾恩的私生子。担心被贾夫人发觉,就随了母性养在外边儿。等年纪适当后,这才接了回来。
没想到他竟会通敌。苏月白心中也知是唏嘘,又或是感慨。不过这人当初打算用箭射杀她以做取乐,又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那人可抓到了?”
胡莽摇头,“他这人狡猾的很。根据调查,他人虽然在青沙镇,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我怀疑他不在城中的时候,便是去了匈奴。明明就是东海人,竟对这个国家有这么大的恨意。”
“怕是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要夫人这么说,还真有道理。他父亲做错了事情,那么多条人命,理应受到严惩。他不去责备他父亲为何做下坏事,竟将恨意对准朝廷,真是没道理。”
苏月白低叹了声,“这人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自然不去考虑其他。不过现在已经知道他就是通敌之人,看来只需要一段时日就能将人缉拿归案了。”
此时此刻,远离青沙镇的一座无名小镇。
这是一座比青沙镇更靠近边陲,也更加贫困的城镇。
城中不过十余户人家,倒是城中客栈酒肆样样不缺。只是做这些的都是外乡人,用来接引路过的商队。
李培……不,如今已经改作贾培。从马上下来,径直进了一家路边的客栈。
小二忙将他的马栓好,询问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先给我上些酒菜来。”
贾培知道自己在青沙镇的身份已经败露,这才混在一个商队中连夜逃脱。好歹老天怜惜,他顺利离开青沙镇,换的一线生机。
没想到此次带人抓捕的竟是那个叫陆彦墨的男人。
上回在贾恩别苑时,他就感觉这人有古怪。如今看来,这人的身份很是复杂。
连县令都对他卑躬屈膝,难道是从京城来的贵人?这件事两年来,贾培日思夜想,始终没个答案。就算他派人去调查,也查不到任何内容。甚至有许多时候,刚动手就人察觉。没想到因为只是彻查一个人的身份,竟折了他不少手下。
贾培叹了口气,端起水酒饮了一杯。
腹中滚烫,连日的奔波这才感觉消解了不少。
这时,他拽住一名路过人的手臂,唇角轻勾:“没想到会在这儿见面。”
蒙面女子低头一看,目露惊讶:“是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