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侧脸美好,便是见过了不知多少美男子的方若秀也要称赞一声英俊。
与方若秀见过的寻常男子不同,他身上更有一种男性的魅力。像她爹,像她的兄长们,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娘让她接触那些达官显贵,但她压根不喜欢。那些只知吟诗作赋,丝毫不关心边关大事的人,哪佩称得上男子。
方若秀心神一荡,声音也愈发的柔和:“陆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陆彦墨微怔,他刚刚沉浸在书册中,竟没注意到有人进门来。看来自打来了青沙镇,他的警觉性还是下降了许多。
这个念头刚刚只闪过一瞬,很快就被他抛在脑后去。
“你是如何进来的?”
这里是兰草院,而这书房又是苏月白平常使用,陆彦墨可不认为苏月白会那么大方允她出入。
方若秀只觉得这语气冷淡异常,心中难免有几分忧伤。又看陆彦墨看也不看自己,便难过的说:“我来寻陆哥哥有事情,苏姐姐便放我进来。”
她睨了陆彦墨一眼,见他不为所动,忍不住说:“我也没想着做什么,可苏姐姐偏觉得心眼坏,处处堤防我。”
陆彦墨听了这话,便转过身,认认真真的打量了她一眼后,说:“娘子自有她的道理。”
方若秀见他认真盯着自己看,心中难免有些羞涩。可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要如何的不解风情,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家站在他面前,他心念念的竟只有那个老女人!
方若秀心不平,脸上难免带出来几分。
陆彦墨却看也不看,又问:“你究竟来做什么?若无事,就先回去罢。”
方若秀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来意,将一封信拍在他面前。“我大哥的信。”
陆彦墨眉梢微动,神情中带着几分疑惑。
虽说方老将军对他有知遇之恩,但他和方家其他人并不是熟识。既然如此,这方家的大公子方若荀,他是真的没什么交道。充其量也不过点头之交,在校场上见过一两回。
何况他后来统领镇西军,便与方家军没什么瓜葛,自然不知道方家那些旧事。
拆开来一看,便明白了。
原来方若荀有心招揽庞文,有唯恐他这人性情古怪,就找了他当说客。
方若荀在心中言辞凿凿,言说边关不易,又说战争苦长,希望有识之士得以相助。而陆彦墨仅仅看过后,便将足足四大张信纸置于一旁。
庞文的想法他不能左右,他们曾为了东海付出过性命,如今终于能过几天安稳日子,陆彦墨不希望他们再次成为他人手中的刀。
何况,东海已不需要第二支镇西军。当年镇西军的遭遇让陆彦墨清楚,帝王之心深似海。即便楚帝对他信任,但‘功高震主’四字,还是引来楚帝的猜忌。
就算陆彦墨心里不在乎,也得为这些抛下一切来投奔他的弟兄们考虑。没有人不怕死,只是现实逼迫他们不得不去面对死亡。
方若秀不明所以,只看到陆彦墨撂下信纸,表情不是很好的模样。
“陆哥哥,可是兄长在心中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她捏着帕子,有些担忧。她兄长脾气不大好,性格刚直,要真的得罪了人也有可能。
她满脑子都是兄长惹了陆彦墨生气后,是否连她的姻缘也一并跟着断了。不禁焦急的说:“若是兄长真的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秀秀在这里替他道歉。”
陆彦墨正在思考,见方若秀一脸急切,面上也柔和了几分。虽说是个有些算计的丫头,但重视亲情。
“此时与方将军并无关联。”
“那……”她忧心忡忡说:“陆哥哥又是因为什么而烦恼?”
方若秀是方家人,她的父兄都将毕生投入在战场上,陆彦墨便也没有隐瞒:“只怕开春后匈奴会增兵。”
方若秀一听,竟松了口气:“我东海的兵士各个骁勇善战,不畏生死,自然能把匈奴赶出关外去!”
一番话很是豪情壮志。说完后难免沾沾自喜,心想着这一会陆哥哥要多看她一眼了罢。
岂止陆彦墨却长叹了声:“胜利是需要无数人的伤亡,这未免……”
正因经历过,才不舍得眼睁睁看那些人去死。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书信急匆匆便往外走。
方若秀下意识跟随,可他人已经出了门。
人走后,她怔忪了下,不解他怎么说着话,人便走了。
难道不该与她谈论匈奴军事,又到儿女情长?
父亲在家中说一不二,却也拿母亲没有办法。母亲常告诉她,她习武的确可以找到性情相和的人。但男人们喜欢的,可不是泼辣的母老虎,而是娇滴滴的美娇娘。又教她,要如何柔情似水,这才能勾得男人欲罢不能。
尤其是如这些大老粗们,最受不住漂亮女人崇拜的目光。这些她都做到了,可为何陆哥哥还是不肯多看她一眼?她究竟哪里比不上苏月白了!
方若秀气得直跺脚,手臂下意识一挥,不小心将桌案上的一叠纸打落。她一惊,忙蹲下身一张张的捡起,可捡着捡着她的表情就有些古怪起来。
这纸上所回绘的团很是特殊,方若秀虽不大熟悉,也隐约分辨的出来,这上面怪模怪样的东西仿佛是对某种武器的描绘。
难道这是陆哥哥所画?然而,方若秀低头一看,发现下面有一个小小的苏字。她一怔,旋即怒火喷涌。
怎么可能是苏月白!她一个乡下妇人,哪里懂得这些。定是陆哥哥口述,她才能描绘出来。
边关战事吃紧,要是这武器真的有用的话,是不是苏月白这个名字也会进入人们的视野?不行,她决不允许。
方若秀抿着唇,看着投石机、**等,终于狠下心。
她拿起一旁的笔墨,迅速按照图样抄写,不一会儿就模仿了几张。
这时门外有人说:“方小姐?”
是荷花!
她忙将其余几张纸原模原样的填回去,拨了拨鬓发,施施然的走出屋子。
“刚刚在陆哥哥那儿见到一本兵书,不自觉就多看了一会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