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很绝望。
这个世界很扭曲。
绝望之处?
我们凭什么被异常吞噬。
凭什么,有个正常的我们活在正常的世界。
为什么这个世界是扭曲的。
一个躲在阴影中的银发小女孩看着眼前,面无表情。
世界是灰色的。
已经失去色彩。
柳白看着眼前的一切。
目光呆滞。
世界或许是充满光的吧,她曾经是这样子想的。
世界曾经是彩色的吧。
只有灰色的食物才可以吃。
她已经进入这个世界很久了。
作为被世界排斥的异物。
第一时间,她在房间里面。
看着周围。
打算出去,但是门是锁的。
旁边有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是谁的。
好像是妈妈的。
我好像吃了很久。
又好像没有吃。
真的吗?
我真的是孩子吗?
我吃了多久。
才用锤子锤开锁住的门。
我到底牺牲多少。
是人性,是孩童的天真,是父母的亲情。
我好像舍弃好多东西。
庆幸尸体不会腐烂,灰色的尸体像是时间凝固一样不会腐烂。
但是好饿。
来到这个世界之初。
旁边就有一具不会腐烂的灰色的尸体。
而门被锁死,只能让我一个人亲自打碎。
选择题吗?
是吃,还是不吃。
那是母亲的尸体,还是陌生人的尸体。
上帝为什么给我这个选择题。
我……
真的。
看着彩色的世界。
走出门,开着彩色的世界。
我……
不想再吃了。
可是……
她走到路边摊。
瞳孔一缩。
眼睛是灰色的。
嘴角是灰色的血。
头发是凌乱的。
我牺牲很多。
来到这个彩色的世界。
可是。
没有人注意到我。
那些彩色的人没有一个注意到我。
我伸出手,柳白伸出手,自己伸出手,触碰那个色彩。
居然穿过去了。
银发的小女孩果断把手抽回来。回到房间,在尸体面前蜷缩。
“我牺牲了什么。”她心中有这个想法。
我得到了什么。
她心中有这个想法。
我为什么。
把我心中想要的东西,践踏到这种地步。
得到的,也是践踏吗?
我有错吗?
尸体之前是温热的吗?
是活的吗?
柳白,那个银发的小女孩蜷缩在阴影中。
这个世界很扭曲。
只有灰色的是可以吃的。
彩色的是碰不到的,也吃不到的。
清醒点。
庆幸灰色的,绝大多数是正常的食物。
她捡起一个硬币,在灰色的售货机面前,拿出一点食物,慢条斯理的吃下去。
世界很扭曲。
色彩不属于我。
但是至少。
我可以不用践踏有些东西活着。
那个尸体是谁的,好像有点面目全非。
选择题吗?
谢谢。
她把那具尸体埋葬好,放上一个食物,就离开了。
在灰色房间。
“这个世界很孤独吗?”
有人吗?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灰色的世界存在。
她有些孤独。
那些人,在说话,但是没有一个把目光指向她。
为了表示正常。
她洗漱,整理仪容。
努力做到自己不被人用异常的眼睛看到。
虽然,没有人,没有一个人看到她,好歹有点慰藉,不是吗?
彩色的世界和灰色的世界是永远不同的,永远分开的。
她在阴影中看着周围。
没有什么奇怪的。
除了看不到的。
生活。
每天定期洗澡。
唱着歌。
或许,没有人注意,至少不是很开心。
生活再怎么差劲,之前的时期已经过去了,尸体已经埋好了。
我们至少,至少还要继续下去。
坚强的继续下去。
直到,我们死去。
那就是生命的定义。
好像是爸爸说的。
她坐在高楼,看着灯红酒绿。
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说是我们。
她坐在秋千上努力开心的笑,“我……可以做到不靠任何人开心的笑了。”她眼角带着灰色的泪。
生活是艰难的, 地上有硬币,灰色的东西,彩色的人不用管。
所以可以直接零元购。
虽然每次,都是认真的,把它们从衣架上拿来,从售货机上拿过来。
吃饱,穿暖。
至少……
生活需要继续。
灰色的世界,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
习惯就好。
孤零零的商场,繁华的彩色。
一个灰色的人在阴影中盯着那些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着走到灰色的地带,拿点衣服,充斥着诚意,穿上。
“这个独属于我一个人的世界吗?”
“我或许后悔过,至少此时是不后悔的。”她拿出日记记录时间。
晴,下雨了,回到房间,看着雨滴。
晴,睡觉了,睡前不知道人生会怎么样。
晴,我看书了, 或许我是一个孩子,至少我还能长到。
晴,生日蛋糕做好了,第一次学会做生日蛋糕,味道很差劲,第一错,真开心。
晴,我看错了,划伤了,差点摔倒,头着地,真棒,辛亏没有摔成笨蛋。
晴,好像是雨天,晴天吧,我不想再经历大雨。
晴,发现一只猫,是灰色的,总算是开心的一天,可能没有比这个更开心的。
我把那只猫抱过来,可能是意外卷入这个世界的。
至少,我可以陪它很久,很久。
至少吧。
晴,我和猫咪玩耍,在公园。
猫丢了,我找了很久,终于找回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
雨,猫死了。
没有什么奇怪的。
晴,两个墓碑,做的很粗糙。
我期待有人闯入我的世界。
哪怕是动物。
虽然对于动物不公平。
这个世界……
有人来了。
是灰色世界的人,我听到广播了。
说,诸位灰色世界的人类可否听到,可否听到,可否注意到,我们在这个世界生活那么久。
也是时候集结。
“灰色?”好像说的是我。
一个银发的御姐看着听到广播。
“不要,不要集结,有疯掉的狂徒到处追杀灰色的人。”
一个男人,自称白洛和徐渊,带着面具,微笑的看着那个银发的女人,伸出手。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很久了。”作为异常搜查员。
“我们,至少,可以给你点东西,方便你离开这个世界。”白洛看着她。
“现在才来吗?我还以为我习惯了呢。”柳白说道。
“毕竟世界总有悲剧。”徐渊说道,“至少被死的幸运。”
“无非就是你愿不愿意跳过而已。”徐渊说道。
世界异常正在继续,一切在重建。
2090年,异常特遣队成立。
2100年,有个家伙组建出异常抚平的方法。
异常中孕育的人们总是想到办法,至少,能过得稍微好点。
陈尘看着书,周围是徐渊和白洛。
“实际上,我们能做到的,只是把许多倒霉的,至少不倒霉而已。”
“你可曾哭泣过呢,为自己。”陈尘叹息道,他眼角流出一滴泪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眼前是一个都市。
充斥着奇怪的人。
灰色的,彩色的,或者没有颜色的。
奇形怪状的。
就像是扭曲的不成样的。
至少联系起来的。
我们的属于异常的倒霉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