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你别在哭了,咱们一家子终于脱离了那帮黑心的,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秦氏劝着丈夫,六丫也乖巧的给爹爹擦眼泪。
冯老三瞧着,媳妇儿和小闺女身上的新衣裳,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他娘,这些年,让你们娘几个,跟我受委屈了。我当初要是知道,他们并不是冯家人,我绝对不会忍让他们的。”
“他爹,这也不能怪你呀!是那一大家子,心太黑,根本就不想给咱们留活路。也怪我,没提早告诉你。”
冯老三想想,老婆孩子,跟着自个儿曾经过的苦日子,拳头攥的紧紧的。
“孩子他娘,你放心。只要是那个人没了,我就会把他们欠咱们,通通讨回来。”
“嗯呐!”
一家人,终于团聚在一起,红杏趁机把爹和五郎的卖身银子,给了秦氏。
“娘,您可得拿好了,保不齐那起子黑心肝的,不死心,在找过来。您可千万不能,把咱们一家子的卖身银子,给他们。”
“不,不能。”
秦氏想了想,利落的把银子放到冯老三手里。“他爹,还是你拿着稳妥。”
“好吧!”冯老三瞧着自家媳妇儿,怕银子咬手似的,扔到自个儿手里,只好无奈的接了过来。
“爹娘,你们别怕,一会儿刘妈妈肯定会分给咱们一家人住处的。”
“还给分住处?”
“那当然了,不仅分住处,屋子里还有简单实用的家具。我那儿有锁头,给您拿一个来,值钱的东西锁起来就行。”
“哎!哎!”
听大闺女这么说,冯老三两口子忙不迭的应承着,心里就更亮堂了。
果然,不大一会儿,刘妈妈就找过来了,带他们去看分给他们一家子住的屋子。
这是两间倒座房,跟府里仆妇下人住的屋子差不多。
手里拿着房门钥匙,看着不知道比他们原来住的屋子,宽敞了多少倍的两个房间,五郎比谁都开心。
“爹娘,这两间屋子可真宽敞,咱们家原来住的小土房,跟这屋子一比,简直就像狗窝。”
“哈哈哈,五郎可真会比喻。土屋和青砖大瓦房的差距本来就大,咱们原来住的屋子,又是冯家最破旧不堪的。这么一比较,还不如狗窝呢!”
一家人说着话,想着以后,再也不会被冯家人欺负,脸上都有了笑容。尤其是五郎和六丫,都高兴的围着红杏,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一个时辰之后,冯老头领着,两个拖油瓶儿子和冯四丫,鬼鬼祟祟的跑回来。沈家角门前,已经空无一人。
“爹,老三和五郎呢?”
“你问我,我哪知道?”
几个人踌躇了半天,才一起走到沈家大门前。战战兢兢的拍响了沈家的大门。
门房的小厮,本来就唾弃这一家子心太黑。刘叔又早有吩咐,根本就懒得搭理他们。
可是那几个人,哪是有眼色的。再说了,秦氏母女不见了,他们就觉得亏大发了。这冯老三父子再不见了?那地里的活计可让谁干呢!
往常,地里的活计都是冯老三父子的,他们只是跟着去地里做做样子。
这父子俩忽然都不见了,那怎么成?那地里的活计,还不得都是他们干?
一想到这点,冯老大和冯老二,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这么热的天,让他们干农活,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不行,说啥都得把老三找回去。想到这里,二人说话的口气,不自觉的就提高了。
“我说这位小哥儿,人是在你们沈家门口不见的。咱们问问你,咋还不行了?”
“见天儿的,在咱们沈家门前过路的人多着呢!也没听说过谁来咱们沈家找人的。”
“你。”
门房小厮的话,不软不硬,却堵的那几个黑心的,没了词儿。
此刻,已经到了午时,三伏天里,大太阳底下,热得人都快出不来气儿。
小厮躲在阴凉处说话,都无精打采的。何况是冯家那几个,正站在没有遮阳的日头底下。
看着这几个没脸的玩意儿,站在太阳下,汗珠子一层接一层的往外冒。
门房小厮,心里暗戳戳的想着:这起子黑心肝的,咋就不晒死你们,也替红杏姐一家出口气。
“爷爷,咱们还是去树底下等着吧!我都要热死了。”
冯四丫受不住热,跟冯老头提议一下,就跑到一旁的大柳树下面躲着。
该死的冯老三一家,要不是为了见识一下营州城里的繁华,她哪会在这大热的天气出门?她可不能晒黑了,她还要嫁到城里,做富贵人家的少奶奶。
往常这种日子,她都是躺在炕上,动都不想动,有什么事儿,指使六丫就好了。
谁知道,那个贱人娘俩,竟然还会逃跑了。等把她们找到的,一定让奶狠狠的打她们一顿,才能解气。
冯四丫,本来就没什么美感的脸上,又因为过于阴沉,显得就更没法看了。
冯家人没辙了,只好听四丫的,先躲在树荫底下,在慢慢想辙。
沈重言解决完铺子里的事,长河利落的跨上车辕。
“大爷,咱们回家?”
“嗯。”
“嘿嘿。”
长河露出来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儿,扬起鞭子就往家里赶。
坐在马车里的沈大爷,嘴角噙着笑容,美美的想着心事。
前几天回去,瞧见微微娘俩穿着一样布料做的衣裳,好看极了。微微说:那是亲子装。
他看见了,也稀罕的不行。磨了两天,微微才答应给他做的。微微说:今个儿一定能做好,想着一会儿回去,就可以穿上和她们母子俩,一样的衣裳,沈重言恨不得马上就到家。
长河压下斗笠,甩着鞭花,嘴里嘟囔着:“这天儿,太热了,要是能去河里泡半天就好了。”
“拉倒吧!你就不怕刘婶啪叽,你就去。”
长海白了长河一眼,才提醒道。
“嘿嘿,我不是说:要是能去,就好了。可惜,我娘不许。唉!”
说着话,长河忽然想起来,昨个儿听到的红杏家的事,就禁不住跟沈重言和长海磨叨几句。
“娘的,还有这么不要脸的?那老头是不是傻狗?为了旁人家的崽子,虐待自个儿亲生的?真他娘的欠揍。”
主仆三个说着话,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停在了家门口。
看见一辆马车停在沈家大门前,冯四丫两眼放光的盯着,坐在车辕上的两个棒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