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知念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拿下了徐成章的那套房子。
其中还有半个小时是用于银行排队取钱的——林枳年直接把存折给了她,完全不担心她会携巨款潜逃。
取了钱之后,她直奔徐成章办公室,将六千块钱放在了徐成章的办公桌上,同时递过去的,还有一份购房合同。
“徐叔叔,这房子你卖五千,我出六千,现金结付,直接过户。”
徐成章看着那一大堆现金,半天才接受了这个现实——这小丫头竟然不是在开玩笑。
“你家大人呢,这钱,哪儿来的?”
“我借的。”许知念坦坦荡荡,挥了挥手中的存折:“你放心,我叔叔的钱,没偷没抢没骗人,以后我会慢慢还,这个价格,相信你会很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徐成章本来挂的价格就顶天了,只想过别人过来讲价,从没想过有人会上门加价。
这个年代,能称得上富裕的,还是极少数人,谁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买一套房?
他把房挂出去,其实也只是向许知武表达自己的决心而已——想娶他的女儿,自己赚钱去。
没想到,许知念却好像早就准备好了接手这套房子,闻声而来,准备的那叫一个齐全。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早就把这套房子算计进去了呢?”
徐成章渐渐品出了一点味道——许知念忽然出手坑许知武,虽然帮他们看清了一个渣男的真面目,避免了更大的经济和情感损失,可,她总不能冒险干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吧?
看着许知念那张单纯甜美的面容,他又不敢相信,许知念这么一个黄毛小丫头,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做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局,把每一步都算计到了?
从她把苏月介绍给许知武开始,她就算计到了徐珊一定会去捉奸,并且掐准了时间以做木工活为由带着徐成章过去辅助捉奸。
她知道许知武在事情败露之后,一定会继续猖狂,也知道徐成章一定会听从她的建议把许知武弃如敝履。
收回嫁妆,收回房子,甚至,收回正式工的身份。
许知武在三重打击之下,一定会夹起尾巴做人,好好对待徐珊。
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甚至让最后的结果看起来像是一个巧合。
“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许知念笑得人畜无害,将合同往前面推了推。
“您要卖掉房子,这是您自己的决定,我并没有办法左右,我只是很喜欢这里的房子,想让哥嫂和父母以后能在县城有一个好的居住条件,所以才一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巧合?”
“不然呢,难道我是个神仙,能算到您会出售房子?”
许知念的反问,让徐成章不得不打消了疑虑,看过了合同之后,挥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许知念的嘴角微微上翘——她当然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但这件事就像是可以精确计算的数学题一样,总会有一个结果。
如果这个结果能让她拿到心仪的房子,那自然是最好的,就算拿不到,单单是教育许知武这一件事,就可以成为她出手的理由了。
晚上回到家,许知念将写好的欠条和存折交给了林枳年。
“叔叔,房子我买完了,欠条上写了还钱的期限,我厚着脸皮写了三个月,是不是时间有点长啊?”
林枳年皱了皱眉头——三个月赚六千,这简直是印钞机的速度,许知念竟然说长,他家小孩果然厉害。
“不着急,三年以后再说。”
林枳年在心里算了算,三年后许知念就二十岁了,正好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如果到时候进展顺利,这钱就不需要她还了,直接添点钱做彩礼。
有了这个念头,他竟然有些想笑,眼神带着几分期待。
“叔叔,过几天我二哥从首都回来,我父母想给我补过生日,我算了算,正好离着你的生日也很近,到时候你和我一起过,好不好?”
“一起过?”林枳年有些受宠若惊——许知念竟然要和他一起过生日,而且,听她的意思,是一家人一起庆祝,那肯定没有邀请宋楚行。
这么算来,从亲近程度上来比较,自然是他赢了宋楚行。
“我也只是个建议,或许,你要和父母一起过?”
“不,不用,我父母都知道,我从来不过生日。”
“啊,你不过生日,那算了。”
“别,正好三十岁,也该庆祝庆祝,三十而立嘛。”
林枳年的所谓规矩和条条框框,在许知念这里一文不值。
她让过,那就过,必须过,好好过。
“叔叔,还有一件事我得拜托你……”
许知念的表情甜甜地,谄媚道:“李老师说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要在返校日开家长会,可我哥和我父母今天都出发去首都了,所以……”
许知念眨眨眼,林枳年马上明白了——她要让自己给她开家长会。
刚才燃起来的希望小火苗,哗啦一下,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他才不要当什么家长!他要当的是未来户口本上的户主!在配偶栏里!
林枳年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就像是刚刚切完了二十个洋葱似的。
“叔叔,你没空?”
“我……”
“那算了,要不我让我二叔去吧,虽然我二叔文化不高可能都听不懂老师说了什么……”
“我没说不去,我去。”
林枳年说完,扶额长叹了一声——家长就家长吧,起码,别人还没有这个资格呢。
……
接下来,许知念扎扎实实地上了两天补习班,发现了一个问题——李晓燕对她的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她隐隐也猜到了,都是饺子惹的祸。
所以到了第三天,她干脆找了个理由说要回村里,不再去补习班了。
当然,她没有回村里,而是去了一趟县城纺织厂。
纺织厂已经被她收购了一段时间,但是她一直没有正式和工人们见面、也没有开过会,更没有主持过工作。
黄伟光听从她的安排,继续像原来一样按部就班地上班,区别是,原来他是带着工人们没头苍蝇一般地四处乱撞,做一些零零散散的订单,或者是去追债,而最近,他们的工作方向主要是按照许知念给出的几套样衣将仓库里的存货进行改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