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待命至夜里八点。
盛怀安这才姗姗而来。
金恩照急忙迎上前去,询问今夜开会情况。
此刻池砚舟也在远处观察,只见盛怀安脸色不好,犹如户外冻人寒风。
进入办公室内金恩照再问:“股长,究竟课长开会做何种安排?”
“住田晴斗课长在会议上要求,冰城内军警宪特需联合布控,肃清城内所有潜伏反满抗日分子,力求冰城寰宇澄清。”
“这个会议花费时间如此之长吗?”金恩照一听便知是空谈。
寰宇澄清!
说来简单,完成难!
一番未来展望,自是不必用太长时间。
确实如此。
到会其他警察署特务系主任等,都早早离去。
唯独留下盛怀安。
本认为是因李衔清与住田晴斗昔日恩怨。
可单独谈话并非如此。
而是沖喜大河少尉,奉命带队前去阿城县火车站,抓捕第三国际交通员一事。
当日行动失败!
虽将第三国际交通员抓捕击毙。
可其随身携带重要情报并未缴获。
住田晴斗对此事极其不满,今日刚到冰城便让沖喜大河做详细汇报。
盛怀安心知,沖喜大河定是被住田晴斗痛骂一顿。
也能解一解,当日对方亲至特务股阴阳怪气之恨。
偏在沖喜大河详细汇报之中,池砚舟、李衔清进入住田晴斗视线之内。
现在住田晴斗想要调查两人。
看是否与第三国际成员一事有关联。
说实在的。
盛怀安有点看不明白,住田晴斗是真的心中怀疑,从而公事公办。
还是借题发挥针对李衔清。
扑朔迷离!
但不管如何此番调查必不可少。
特高课课长亲自耳提面命,盛怀安岂能敷衍了事。
三把火烧的沖喜大河都招架不住。
盛怀安也不愿触霉头。
其实听完讲述,金恩照觉得住田晴斗公报私仇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第三国际一事,李衔清二人许是碰巧。
甄别曲明任务由盛怀安下达。
曲明家恰巧就在阿城县。
机缘汇聚之下的巧合罢了。
但李衔清摊上麻烦,金恩照心中自是乐意看到。
“股长,特高课是让我们负责调查吗?”
“明日由沖喜大河前来协助调查。”
金恩照很聪明,没有问盛怀安打算如何应对。
比如建议说放弃李衔清。
虽然可能省却麻烦。
但对盛怀安风评影响不小。
再者说李衔清若真与第三国际有牵连,作为股长也有连带责任。
刚将特务股内潜伏的国党成员解决。
此刻又冒出来一个第三国际。
这特务股怎么像是破庙一样四处漏风,什么山鬼野狐都能进入。
“明日冰城内军警宪特负责联合行动,你带队配合一下,我留在厅内协助沖喜大河少尉进行调查。”
“是。”
“通知警员明日早到。”
“明白。”
从股长办公室出来,金恩照就命令特务股警员明早提前到岗。
今夜可回去休息。
“没任务?”池砚舟还以为等待如此长时间,会有重要任务。
“任务应当是明日进行。”李衔清听到金恩照的安排,猜测明日会有行动。
“不知是什么任务。”
“你且去问问。”
“好。”
李衔清想池砚舟去打听。
其实也是心中猜忌,今日之事是否与自己有关。
毕竟特高课课长下午到冰城。
盛怀安下午离开,此刻才回来。
由不得他不多想。
“队长,明日任务有何安排?”池砚舟凑上前去询问。
“你不参与。”
“我不参与?”
“对你与李衔清另有安排,明日到特务股后,找股长报到。”
池砚舟还想再问。
金恩照已经离开。
回来将探听到的信息告诉李衔清。
李衔清心中觉得,最差情况看来是逃不掉了。
池砚舟不明所以问道:“股长会给我们安排什么重要任务?”
重要任务?
李衔清可没他这样的乐观心态。
从厅内离开池砚舟依然好奇询问:“特务股其他警员,明日又是作何安排?”
“应当是搜查。”李衔清大致可以猜到特高课的安排。
搜查!
其实池砚舟心中也有猜测。
只是不便表达。
两人分别之后他去地德里,给组织传递情报。
告知接下来冰城会有大规模搜查,让组织人员小心。
将路上临时书写的情报投入信箱之内。
后回家中休息。
徐妙清讲述今日与徐南钦所购之物,池砚舟无心去听。
他心中在想,明日李衔清不参与行动。
自己也不参与。
是否已经存在被李衔清影响的可能。
若真如此,是要找机会和对方划清界限,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徐妙清还让他试穿了大衣。
很合身。
进口呢子料质量极佳。
但池砚舟此刻难感欣喜。
一夜醒来后早早赶去特务股。
今日警员全都提前就位。
金恩照带领警员离开警察厅,李衔清、池砚舟去见盛怀安。
“股长今日有何吩咐?”李衔清出言问道。
“宪兵队特高课沖喜大河少尉一会就到,坐下稍等片刻。”
“谢股长。”
沖喜大河!
果然是特高课。
李衔清在想对策。
池砚舟在想要如何划清界限。
不多时沖喜大河前来。
面色稍显疲惫,新任科长住田晴斗上任,先是当着特高课宪兵的面,将他狠狠批评。
沖喜大河百口莫辩。
谁叫他确实没有完成任务。
见沖喜大河进来,李衔清、池砚舟两人起身站在一旁。
“盛股长。”
“少尉请坐。”
等沖喜大河坐下,盛怀安说道:“少尉打算如何调查?”
“总不能在办公室内询问。”
“仅是有嫌疑且嫌疑并不大,去审讯室应当是没必要的。”
“那盛股长开始吧。”
盛怀安回身道:“当日阿城县火车站,冰城宪兵队特高课负责抓捕第三国际交通员,你二人在场。”
“是。”
“当日交通员随身携带之物,现确定为微小物品,但当日宪兵未能搜查到,你二人都接触过第三国际交通员的尸体,故而需要接受调查。”
此刻二人这才明白。
是怀疑他们趁乱,拿走了宪兵队要找的东西。
无稽之谈!
池砚舟的身份可能会选择私藏。
但当时没发现交通员携带之物。
李衔清的身份就算是发现了,也不可能私藏。
只是宪兵队现在怀疑他们。
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当日宪兵队所得情报非常准确。
那交通员身上携带的物品消失不见,总归要有一个说法。
宪兵都是日本人。
自然难被怀疑。
现场临时征用的两名警员,便成了嫌疑人。
逻辑没问题。
可想起李衔清与住田晴斗的过节。
总感觉怪怪的!
李衔清未尝不是如此,觉得有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偏作为情报工作者,又觉得确实有此可能,也不能说是刻意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