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是被喧嚣声吵醒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晨曦在门被打开的那瞬间透了进来,在暖黄的光中身材颀长的男人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叶染揉了揉眼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再次睁开眼睛时,两人四目相对。
叶染还来不及再癔症会,那身姿挺拔的男人却蓦地倒了地。
叶染一惊,瞬间从床上跳了下来。
把玄墨从地上搀扶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他的袖口处在往外滴血。
叶染把他扶到了床上,掀开他的衣服领口,想查看他的伤口。
指尖刚碰到他的领口,手腕就蓦地被他抓住。
他掀起眼皮,眸光不似平日那样散漫,像是疲累极了,却还强撑着。
但是也只看了叶染那么一眼,就又重新的闭上了眼睛,连带着手都无力的垂了下去。
看到他受伤,叶染原本心都揪得痛了。
却被他这么突然莫名其妙的动作搅乱了几分。
他都伤成这样了,自己一碰还就跟诈尸一样。
他这是怕自己占他便宜,连死都不瞑目吗?
这样想着,叶染索性也就不解他的衣服了。
刚才醒来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外面吵闹的声音。
她还在张家村,在一个废弃的房屋里。
打开门,外面都是因为重逢而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村民。
笼罩在村子上方的瘴气已经在逐渐的消散。
虽然不知道这一夜发生了什么,但是玄墨真的以一己之力做到了,把所有失踪的人都带了回来。
叶染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了村子里的郎中。
而且那么巧,就是那个叫小黑的孩子的爹。
他看起来清瘦又憔悴,但是精神却很好。
一听到叶染需要帮忙立刻就跟着她来了,小黑也跟在他的后面过来了。
郎中看到病人是他的救命恩人的时候,又惊喜又愧疚。
他认真的给玄墨包扎了伤口,又让小黑给他们送来了吃食,这才离开。
郎中离开之后,叶染把玄墨重新扶了起来,用内力帮他调息。
玄墨受的伤不算太重,之前昏倒主要是因为一对多战了太久,法力有些耗尽,再加上受了些外伤。
在村子里修养了一段时间,也就没有大碍了。
这期间叶染一直都陪着他,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完全是把他当作祖宗一样在供着。
其实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他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非常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叶染无微不至的照顾。
然后有一天,叶染正端着茶杯准备给他喂水,突然想起了什么,手一顿,惊呼出声,
“呀!差点忘了!”
玄墨看她手中的茶杯迟迟没有递到自己的嘴边,索性往后一靠,勾唇缓缓道,
“怎么?这会儿想起来早上没给我擦脸了?”
他脸不红心不跳说着,语气甚至有点调笑的恶劣。
他丝毫没有掩饰过自己伤愈的事情,他也想知道叶染这段时间对他这么好,是不是只因为他为她受伤的事情。
但是叶染此时想的显然跟他不是同一件。
她蓦地站起了身,茶杯里的水蓦地倾倒了出来,连同着她的话一起落下,
“欧阳宇还在破庙里呢!”
自己走的时候给他的催眠术下的重了些,本来想着自己早上之前赶回去就给他解开的。
没想到一耽搁就是好些天,自己完全把他忘在了脑后。
他的催眠术不知道有没有自己解了。
玄墨从她嘴里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眸色瞬间暗了下来。
连叶染刚才把茶水洒在他身上了都没察觉到,沉声道,
“你怎么还没把他忘了?”
叶染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心里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回去看看,就随口回了一句,
“啊?”
玄墨拉着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扯,叶染一个不留神就压在了他的身上。
茶杯从手心里滑了出去,落在地上竟然没有碎,反而滚了好几滚。
叶染的掌心刚好按在刚才洒水的地方,他身前的衣服都被茶水沁湿,有点凉凉的。
叶染没抬头,视线落在他的衣服上,呆滞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
“衣服湿了。”
这些天对他的照顾已经成了习惯,这话刚出口,她就下意识的伸手要帮他把湿衣服脱下来。
玄墨挑了挑眉,松开她的手腕,没有阻止。
领口被微微扯开,露出了男人的喉结和线条性感的锁骨。
指尖无意间碰到他滚烫的肌肤,叶染的理智突然回笼。
想起了那天他昏迷时候因为自己碰了他,他就突然从昏迷中诈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