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跑了的所谓的‘鬼煞’,是不是刚刚差点干掉我的少年?”
暗自在原地思考良久,萧岳最后还是不能确定,不过为了以后能够安心修炼,还是得把这件事情搞明白了。
于是……
翌日,
川沙帮大堂中,萧岳安稳的坐在那张明显比普通椅子要宽大不少的椅子上。
在他下面正对着站着一人,有些苍老,稍微带着点儿驼背。
“不知萧帮主找小老儿有何吩咐?”
老者的嗓音也不高,但胜在吐字清晰,不亢不卑。
萧岳有些走神儿,他还在回想昨晚的事情,尤其是那巡夜人浑身金光煌煌的和那恶灵抖得旗鼓相当……
“萧帮主?”
“哦,哦……”
萧岳在这老者的提醒下,这才回过神儿来。
“没啥吩咐不吩咐的,就是想问问最近咱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你是巡夜的,所以请你来,想要向你打探打探。”
“萧帮主客气了,小老儿只是一个打更的,哪里知道稀奇古怪的事情,咱们这大启国啊,国泰民安,天下太平!”
面前站立的干瘦的老者,双眼浑浊不清,身子句偻,要是和别人说他能击退一接近先天境的鬼煞,别人恐怕也不会相信。
萧岳右手抓着只能自己看到的铁盒子,慢吞吞的说道:“昨晚我在何府门前,被沧河帮百十人,还有三十六名神志不清的黑衣死侍围杀。”
萧岳说完之后,便停了下来,双眸看向了面前老者。
老者低垂双眼,没有半分动作,继续低声道:“萧帮主功法修为高绝,能从这么多人手中杀了出来,实乃强横。”
这老者说话声音虽低,但却都进的人耳。
萧岳依旧看着他,继续道:“我将这些人都宰了!”
老者沉默不语。
“只是可怜我那五个生死弟兄,为了给我递一把刀,把自家性命都送了……”
“不知萧帮主和小老儿说这贵帮的事……究竟意欲何为?小老儿平日里也安分守己,没做过对不起萧帮主的事儿,若是有得罪过帮主的地方,但请萧帮主说明。”
萧岳没有理会,依旧自言自语,
“等我将这些死侍全部屠尽,又来了一批人,这些人装作我帮内的兄弟靠近我,意图不轨,最后仍旧被我杀了个干干净净。
其中有一个少年,原本是我帮内的帮众,实际上却是别人扎下的钉子,其收敛自身修为,在昨夜截杀我时突然爆发出可以媲美先天境界的招式来,我差一点就着了他的道。
不过,最后这小子自爆气血,用了两次《裂神诀》,浑身经脉全断。
你说……这小子会不是与你昨晚争斗的那只恶灵血煞?”
老者听到这里,那还不明白,顿时眼中精光四射,浑身气势一变。
“没想到,这川沙县自从萧老前辈仙逝后,居然还能再次看到先天境的武修……怪不得,怪不得,我就说那只恶煞有种先天不足之感,原来他是靠着《裂神诀》强自提升到先天境,并且用了两次而亡。”
萧岳嘴角微扬,右手揉戳了一下铁盒子,然后缓步走下高座。
“敢问老丈姓甚名谁,是哪门哪派呢?”
老者收敛起自身气势,又恢复成了句偻的小老头儿模样。
他苦笑道:“小老儿姓柳名车,无名无派,只是一个巡夜人而已……”
“你既然知道萧老道,那你还能不知道我么?何必在我面前装做一平头百姓?”
“我等巡夜人,无门无派,自成体系,事不管阳,只事时值。也就是这一两百年来,启国术法门派消亡殆尽,道消魔长,只剩下我们这些原本属于旁门左道之徒,还管点阴事。但因我等道行不高,能者有限,所学所为,皆尽力尔。”
萧岳听后,满是新奇,这个世界果然不是之前看到的那样简单,每天都会带给人惊喜。
他还想多打听点儿事儿,所以也不急着询问那恶灵鬼煞之事,由得这巡夜人柳车东拉西扯一番。
“巡夜人?道消魔涨?柳前辈可否详细说说?”
“有何不可?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萧帮主想听,那我就唠叨唠叨。”
“好,请坐。小六,上茶,再弄点儿吃食。”
两人来到旁室,分宾主落座,等小六将茶水和糕点端了上来后,这老者便开始讲起。
原来这巡夜人还是一份传承悠久的职业,的确像老者所说,无门无派,仅仅只是依靠当代朝廷官府支付的月例过活。
启国的前身是月国的一部分,疆土之前归于月国。
三百年前,月国因某些事情,整个国家分崩离析,在这片疆域,建立起了启国。
月国强盛时,疆土广大,不可估量,月国皇室信奉术法,举国上下,道法盎然。等月国衰落之后,启国建立,启国开元之主力排众议,抑法扬武,全民皆武。这才造就了如今启国这样一个八百万江湖的传奇国度来。
启国为何要抑法扬武?因太过久远,不可得知。
但这天下的妖魔邪物可不管你是学的法术还是武术就消停了,因没了术法门派的压制,启国从此便有了三年一凶灾,十年一邪灾。
凶灾指的是每隔三年,便会有数之不尽的凶兽从山林野地里扑向人类所居住的城镇乡村。
邪灾指的是每隔十年,便会有邪物滋生,妖物纵横,再加上那些山野中的凶勐野兽,一起为祸人间。
三百年间,虽有了八百万江湖,但启国人口下降了一半。
这多半缘由就是因为抑法扬武这一国策。
剩下的原因便是这江湖武者,功法虽强,但并不适合对付那些阴物。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兴致不错,临近中午时,萧岳留下老者吃饭,酒桌上你来我往,双方更加熟稔。
“难得呐,实在是难得,难得像帮主这样的先天武者不把我等道法术士当作异类。
这些年,我等只敢在夜深人静之时,在荒无人烟之处,降妖除魔。
平日间也不敢抛头露面,更是不敢将自身所学展示他人,虽说我等不为名利,但三百年来如此这般行事,自然心中还是不甘……
唉,不甘心呐!”
“启国为何要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