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春晌午,骄阳高悬天衢。
狭窄的小径上人满为患,个个都汗涔涔的,“招聘会”异常火爆。
因为柳家人的耽搁,长龙陷入停滞,来应征帮工者怨声载道,伸着脖子遥看前面的情况。
“什么情况啊,怎么不动了……”
在一起寒暄的村长们也闻声朝柳卿卿方向看去。
脸上倍有光的老村长笑呵呵走来询问情况。
“大妮子发生什么事了?”
柳家人一见村长全都低眉顺眼,没了刚才的戾气,一副老实巴交模样向村长诉苦。
柳母抹着眼泪道:“老村长,我家大妮子不知咋回事了,疯言疯语的,连爹娘都不认了……”
被打过的柳小财也扯着嗓子大声告状,“她还打我,反了天了!”
柳大财也向村长接发她的恶行,“村长,我阿姐现在有了钱就不认我们了,不回家帮忙干活就罢了,我们大老远来看她,连杯水都不给,还口出恶言……”
老村长也是老狐狸,谁家的家长里短他心明眼亮的很。
现在这么多村长围观着,他也不能失了脸面,有些不悦的看向这一家人,好言相劝道:
“今天是好日子,你们家有什么事改天再来说,这么多人看着呢,莫要闹了笑话。”
柳家人对外总是客气到窝囊,听老村长这么说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正准备动身回家,葛老太抓住时机从人群里和葛小莲挤了进来。
“村长,这事可不能改天说啊!”
葛老太的大嗓门瞬间引来无数目光。
附近村子里的百姓没人不认识她,一看就知道又有好戏看了。也不着急催促,伸着脖子静下来慢慢看。
“小苼他娘……”老村长一看又是葛老太,脸色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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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老太天不怕,地不怕的,这次不会再被村长唬住,嚷嚷着:
“村长您不能一直湖弄我!大家都知道这贱妮子是我家的儿媳妇,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人跑了!”
葛老太的话非常难听,身为娘家人的柳氏一家都在,却没一个敢吱声的。
全都窝囊的低着头,屁都不敢放一个,哪里还有刚才对她时的凶悍。
柳卿卿静静的看着他们闹。
今天来的正好,所有人都在。
去他娘家婆家!
今天她便一块都收拾了!
“小苼他娘!”老村长在众村长面前丢了面子,压低声音不悦的瞪向葛老太。
葛老太连日来一直被柳卿卿打压,再也咽不下这口老气,拐棍往地上一扔,彻底撒泼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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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没法过了!儿媳不孝,跟人跑了,还对老婆子我拳打脚踢还放狗咬我,大家都看我戏,没人帮衬,连老村长也不管了——”
老村长气的吹胡子瞪眼,十里八村的人都在,身为一村之长,村里出现这么一个不知羞的泼赖老妇,他的老脸实在挂不住。
刚才还寒暄道贺的村长们,此时心里都平衡了一些。
虽然他们村没有天降金凤凰,却也没有如此泼赖老妇。
“爹,娘。你们不是说我不顾亲情吗?你们看,这老不死的如此糟蹋你们女儿的名声,你们怎么连个屁也不敢放?刚才对我时不是挺威风?”
“你这孩子说什么混话,她到底是你婆婆,你要孝敬公婆……”柳母又在说她那一套。
柳卿卿握紧拳头,差点没控制住抽上去。
道理跟他们说不通,也懒得多费口舌。
一声口哨,院子里的几十条凶恶黑犬鱼贯飞出,冲着几个惯犯撕咬去。
“哎哟——哎哟——杀人啦——大家都看看,我家的不孝儿媳杀人啦——”
葛老太一边往人群里钻,嘴巴还不干净。
人群一阵扰乱,众人惊慌过后发现那黑犬只咬葛老太,便都镇定下来。
那黑犬看着恐怖其实并不会真的伤人,只是撕扯着葛老太的衣服。
葛老太被咬过一次,也发现了其中的道道,衣服都被咬烂了,还管不住那张嘴,叫骂的更凶了。连爹娘祖宗都问候了。
即使如此,在外面当老好人惯了的柳家人,依旧不敢还嘴,只是不断数落着柳卿卿的不是。
“你们给我闭嘴!”她愤然拍桌,指着柳家人的鼻梁骨,挨个儿骂。
“别人骂你们,你们不敢放屁,就好好给我闭嘴。不要在我耳边数落个没完!”
她吹了一声口哨,召唤黑犬回来。
几十条黑犬围在她四周,龇牙怒吼着,逼退周遭的人群。
现场不自觉安静下来,柳卿卿拿着自制的大喇叭,站到桌子上,向在场所有人宣誓道:
塔读@ “各位都给我听好了!我,柳大妮,今日起,正式更名为柳卿卿!他日不为娘家生,不为婆家死,只为自己而活!” 话语未毕,葛老太和柳家人就要出声回击。 她提高声音,大喝道: “今日起!不论娘家!婆家!亲戚!邻里!谁敬我一尺,我便敬他一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柳卿卿,万倍奉还!” 冰冷的娇音掷地有声,不怒自威。回荡在炊烟环绕的山村上空。 众人从未见过哪家女子如此霸气,都不由得心生畏惧。 全场一片寂静。 半响后,柳母嗫嚅着小声啜泣,“女儿有钱翅膀硬了,我们柳家造了什么孽,养出这么个白眼狼……” 葛老太懵了好半天后,见到柳家人都在诉苦,也跟着拍腿大哭,彻底豁出去了。 “没法活了!没天理啊!丑儿媳妇飞上枝头做凤凰,不要爹娘公婆,不认祖宗啦——” 葛小莲也帮母亲壮胆,指着她的面门叫骂: “贱骨头,你想离开我们家,也得把这些年吃我们家的饭钱交出来,你说过要给十两的,不,你要给一百两!不给一百两,你便是名不正言不顺,我们就去报官!” 葛老太一听报官,眼睛一亮,顿时看到希望,骨碌一转从地上爬起来。得意道: “没有我们准许你擅自跟了其他男人,告到官府,你吃不了,兜着走!” 柳卿卿冷笑一声,丝毫不把她们的威胁放在心上。 正要开口,只听书院大门敞开,里面传来冰冷刺骨的低沉声: “谁要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