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裴转身离去,上马车之前定定的瞧了宋枝枝一眼,宋枝枝也看不透是什么意思,等他的马车走远了,她也就回家去了。
“娘亲!念青好像病了。”
陈小芳穿着一身粉色裙子抱着蔫儿蔫儿的念青来找宋枝枝,宋枝枝接过念青一看,确实发现念青有些没精神。
她虽然是郎中,却不懂得给禽兽看病,思来想去,她将陈小芳交给孟寡妇照顾,自己则抱着念青出了门。
她印象里,城东头好像有一家兽医铺子。
“你去哪儿?”
好巧不巧,参加完宴会的顾青裴正好回来,他见宋枝枝怀里抱着念青,问道,“念青病了?”
“恩。”
“你这是要带念青去瞧病?”
宋枝枝点了点头。
顾青裴道,“本王陪你一起。”说毕,命冷炎牵来马,又对宋枝枝道,“上马。”
宋枝枝看着有自己两个那么高的马,心里发怵。
“怎么不动身?”
“王爷,一来,您不用跟我一起去。二来,我也不会骑马,我......”
“废话真多!”顾青裴揽住宋枝枝的腰身,带着她上了马。
一下子离地这么高,宋枝枝心惊胆战,求生的本能使他紧紧的抱住顾青裴,还暗暗祈祷顾青裴别把她给扔下去了。
“抱好念青。”顾青裴低头看了一眼宋枝枝紧紧圈住他腰身的胳膊,勾唇一笑,后策马前行。
耳边是“呼呼响”的风声,从未体验过骑马的宋枝枝在这一刻才知道骑在马背上是什么感觉。
顾青裴高大的身体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她渐渐放松,敢睁开双眼去看眼前的事物。
周遭的房屋、树好似一幕幕山水画,还是被墨汁不小心浸染了的那一种,一切都好像变成了假的,唯有风是真的,她自己是真的,面前的顾青裴是真的。
幸好那兽医铺子还开着门,两人在铺子门口停下,顾青裴先下马后,将宋枝枝从马背上抱下来。
“本王在此处等你。”
宋枝枝抱着念青点了点头,转身跑进了铺子里。
那兽医铺子的郎中说,念青是吃粮食吃多了,就喂给念青了些泻药,等念青拉了些,精神恢复了,宋枝枝付了诊金,从铺子里出来。
顾青裴还等候在那儿,只不过是背对着她,他身材伟岸,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光阴悄悄的流逝,她就站在那儿,不知不觉的盯着他看了许久。
这时,顾青裴察觉到了有人盯着他,当即转过身,与宋枝枝的视线撞上。
宋枝枝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忙错开了目光,有些不自然的抱着念青朝着顾青裴走去,等两人只有一步之遥时,她说道,“我们回去吧。”
“我们?”
宋枝枝愣了一下,抬眸看着顾青裴,“难道不是我们?”
“你如此自然的和本王自称我们?”
“......”是啊!尊卑有别,她逾越了。
“王爷,抱歉。”
“本王有没有说不可以。”
宋枝枝眉头微皱,“王爷到底想说什么?”
顾青裴摇了摇头,“不知道。”
谜团似的东西在宋枝枝的心间萦绕,问题的答案似乎就在眼前,或许只是鱼儿的尾巴,你伸手想要抓住的时候,鱼儿迅速的游走了。
“王爷!”
宋枝枝一个惊呼,在马背上坐稳。
顾青裴即刻翻身上马,双臂经过宋枝枝的腰侧抓住了缰绳,“驾!”
马背上并不稳当,每次宋枝枝快要侧翻的时候,都会撞进顾青裴的胸膛里,一开始她还死死的抓着马背上的鬃毛克制住自己,尽量与顾青裴不要有那么多的肢体接触,可一路颠簸无数次,马背上的鬃毛都被她拽掉好几根,她为了让马好受点,只好靠着顾青裴。
他并未说过什么,要并未抱怨,两人在沉默中达成了默契。
待马儿在宋宅大门外停稳,又是顾青裴先下马,再将宋枝枝从马背上抱下来。
宋枝枝站稳之后,立刻推开顾青裴,后退了两步站稳。
“谢谢王爷,辛苦王爷陪我走了这一趟。”
“邻里之间,不必客气。”
宋枝枝又道,“改日我请王爷吃饭。眼下小芳怕是急要念青,我得将念青送去给小芳。”
“恩,你去吧。”
宋枝枝再次对着顾青裴点了点头,抱着念青转身朝着大门内走去。
她走上了台阶,突然停住了脚,回身看向顾青裴,问道,“王爷,您经常带着别的女子骑马么?”
“没有,这是第一次。”
宋枝枝心底喜悦,嘴角也微微翘起,随后她点了点头,转身进宅子里了。
冷炎来牵马,问道,“主子不是还有好些公文未看么?怎么带着宋掌柜出去兜风了?”
“没什么,心里想这样就这样了!”顾青裴的语气轻快,径直进了顾王府的大门。
冷炎暗道:那厚厚的一摞公文,主子怕是要批阅到明日天亮了!
回到家的宋枝枝将念青给了小芳,小芳很是高兴,抱着念青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枝枝,我给你留了饭菜,你快来吃!”
孟寡妇站在门口召唤宋枝枝,宋枝枝冲着她点了点头,起身朝着屋外走去,来到门口,她将门关上。
“枝枝,我方才瞧见你是和王爷一同回来的,难不成是王爷陪你去给念青瞧看的?”
“恩,是。”
孟寡妇狠狠的吃了一惊,“王爷这是怎么了?这是转了性么?”
“不知道。”
“枝枝,你可得防备着点!别是王爷没安好心,挖了坑等你跳。”
宋枝枝道,“没事。”
孟寡妇听宋枝枝的语气,像是她现在很信任顾青裴,又忍不住担心起来,“枝枝,齐天王和殿下相比,肯定是殿下最好。如果真的要选择一个人度过一辈子,你肯定得选择殿下啊!”
宋枝枝忽而站住了脚,沉默了一会儿,对孟寡妇道,“无论是殿下还是王爷,我都不可能将自己的婚姻大事放在他们的身上考虑。向来皇子们的姻缘都是皇上定的,他们又怎么可能有说话的资格?”
“且但凡与他们相配的女子,必定得是达官贵胄家的女子,祖宗三代都得知根知底且出身名门才行。媚娘,我呢?我是什么出身?若说与他们来往,纵然有情,顶多算是友情,可即便是友情,也已经是奢望。我从未想过与他们俩之中的任何一个人结姻。如果我那么选择了,一定是不幸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