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造孽的莫过于昏君、贪官,对于他们来说,老百姓不过是任由他们宰割的牛羊,爱民如子的好皇帝、明镜高悬的好官,千年来,没出过多少,道长,天下贪官多的是,是杀不完的,为什么盛传,贺山邑叫‘天高三尺’?”
“当初,贺山邑离任临津县令,全县老百姓给他送匾‘天高三尺’,当时,全城人山人海、敲锣打鼓、热闹的不得了,贺山邑听说,德高望重的士绅来给自己送匾,高兴的不得了,兴冲冲的走出衙门,不过,一看牌匾写的是什么,立刻气得差点吐血,哈哈,你知道为什么?”
黄建白想想,灵光一闪。“天高三尺,并非天真的变高三尺,是贺山邑刮走本县的地皮三尺。”
昭宣道长哈哈一笑,指一指一排箱子。“正是,如果,贺山邑没刮走临津县的三尺地皮,哪来的宅院,哪来的奇珍异宝,我今天半夜过来,就是讨要贺山邑搜刮的民脂民膏,救济受灾的临近州县的百姓的。”
黄建白和岳萦尘对望一眼,牛鼻子说半天,敢情是叫两人交出两个包袱来,赈济是不是存在的灾民,真是用心险恶。
昭宣道长看出两人的疑虑。“贫道一大把年纪了,难不成会欺骗你们两个后生晚辈吗,何况景州刺史岳洪谟家大业大,再怎么昏天黑地的乱花钱,你们小两口一样可以一辈子享福吧,要不你们每人挑出两样来,其他的贫道带走,怎么样?”
一来,岳萦尘打不过昭宣道长,黄建白不动真格的打不过昭宣道长,二来,赈济灾民非同小可,三来,岳萦尘和黄建白口袋沉甸甸的,并不缺钱,昭宣道长目光炯炯鄙视两人,两人犹豫一下,立刻康慨的答应下来。
岳萦尘取出一匹翡翠的骏马,一只白玉的老虎,黄建白取出珍珠衫、镶嵌祖母绿的戒指,回去,娶沉冰姿过门,正好当定亲的礼物,想一想沉冰姿接过礼物,定然喜笑颜开,黄建白心里柔情百转,喜滋滋的,和吃蜜一样。
昭宣道长背起两个包袱,捡起断成两截的桃木剑。“保重。”出门,一跃,黄建白和岳萦尘目送昭宣道长远去,长出一口气,暗叫侥幸,如果来的高手不是昭宣道长,两人定然难以脱困。
黄建白忍住屁股传来的疼痛,找来一张毯子,包裹起来剩余的五十多个卷轴,打包带走,书画比不得金银珠宝可爱,不过,买房子了,总可以挂起来充充门面,毕竟,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黄建白算不得鸿儒,却也定然不肯当白丁。
黄建白打小没少读书,不过,读的书比较深奥、别扭,读起来和念经差不多,读过之后,就忘了,更别说什么融会贯通,不过,话说回来,黄建白行为处事,讲求悟性、机缘,没少听人讲三教九流的趣事、典故,通过平凡的事情参悟人生道理。
黄建白打小寄人篱下,知道人情冷暖,没少看眼界,对于纯金戒指价值多少,他基本清楚,不过,对于字画多金贵,并不太清楚。
其实,画圣画的海棠春睡,市面价格已经涨到三千两银子,两箱子书画,虽然未必每幅的价值都和画圣画的海棠春睡一样,却也差不了太多,有些更是超过画圣画的海棠春睡,五十多卷至少价值十几万两银子,无论谁家的书房挂十几万两银子,定然足可以充门面。
黄建白打好包袱,又惦念起来十几个瓷瓶,拿两个回去可以插话,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欢呼,黄建白一扭头,岳萦尘跳下床来,手拿一个打开的木盒子,双手颤抖,想来盒子盛放的东西定然非比一般。
黄建白走上前,细看,盒子里盛放不少东西,最上面的是一张地契,写明年月,村镇,地亩打小,加盖红泥印,对于地契、房契,黄建白和岳萦尘没什么兴趣,感兴趣的是,底层的厚厚的两沓子银票。
银票最少的一张五百两,最多的一张五千两,岳萦尘出身富户,十六年来,一共积攒的压岁钱一共一万六千两,不过,一下子见到如此多的银子,依旧难免情绪激动,放下盒子,白嫩嫩的手缠斗,取出一沓子,草草地数一下,差不多四十多张,五万多两银子。
黄建白取出另外一沓子,翻一翻,五千两、三千两、两千两……眼前出现一个个醒目的红字,和突突狂乱跳的火苗一样,引得黄建白热血沸腾,一张张银票,和一座座金山、银山一样,堆起来,恐怕比他高出不少来。
黄建白和岳萦尘是老实人,没客气,银票全部据为己有,岳萦尘把盒子塞回到枕头里,和枕木颜色相同,不仔细察看,定然没法发现外表普通的枕头,竟然暗藏猫腻。
黄建白到处检查一番,尽量不留人来过的痕迹,熄灭的蜡烛同样收起来带走,两人满载而归,贺山邑辛苦半辈子,搜刮来的五十多万两银子,昭宣道长带走四分之一用来赈灾,蕃荷园留存一部分,其他的全部由黄建白和岳萦尘装扮的二鬼打包带走。
繁星点点,棋子一样布满漆黑的夜空,月光照亮来路,和镀过一层白银一样,黄建白昂首挺胸,跨骑骏马,感觉飘乎乎的,和腾云一样,他腰缠万贯,肩背十几万贯,自然意气风发,如非和美女同学,需要保持风度,早已手舞足蹈起来。
张十四乖乖的等在河边,伺候两人渡河,尽心尽力,上岸,岳萦尘丢给张十四解药,外带五两银子,张十四感动的涕泪横流,跪地发誓一定重新做人,听说,河阳三城,有人教授铁档功,他打算弃暗投明,当强盗,害人太多,实在没胆子再当下去了。
黄建白上马,哈哈一笑。“你打算苦脸铁档功,自然好,只是以后老老实实的卖身,赚钱,如果,任意欺负良家女子,叫我二人知道,定然赶过去,一刀切,叫你裤裆空空如也,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一拉缰绳,和岳萦尘绝尘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