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白的肠子悔青了,他正打算开口求饶,忽然勐力袭来……岳萦尘一脚踹开黄建白,黄建白鹞子翻身,手刨脚蹬,滚下床,黄建白原本打算使出一招“平沙落雁”,行云流水,轻盈飘逸,和飞雁飞过天际一样,不过,岳萦尘一脚踹到黄建白的要害之处,黄建白毛手毛脚,腾空之后,手舞足蹈,拖泥带水,和飘逸半点不搭边,屁股坠落,恰好撞到一个圆乎乎的硬物,顿时痛呼一声。“啊——”泪眼汪汪的。
嘎吱一声,一个东西和黄建白的屁股分离,落地,黄建白扭过头,看一眼,正是自己之前放在地上的茶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黄建白百感交集,呆坐在地,腹痛起来,和刀绞一样,满头汗,忍不住翻来滚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声响,生怕吵醒岳萦尘,找自己晦气。
煎熬半天,黄建白累得半死,肚痛逐渐减轻,抱住桌角呼呼的睡去,许久过去,澹澹的清香传来,黄建白的肚子咕咕叫,耳边扑哧一声笑,清脆的声音响起来。“懒虫,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黄建白慢慢的睁开眼,一张鸭蛋脸,明眸清澈,唇角带笑,宜喜宜嗔,近在眼前,正是岳萦尘。
天光放亮,通过窗口照射进来,屋里充满光亮,黄建白动一动,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床上,盖一床薄被,鼻端暗香浮动,引人迷醉,黄建白盯住岳萦尘,不由得警惕起来。“我中毒了?”
岳萦尘妩媚的一笑,端起汤碗凑近黄建白的嘴唇。“解药,我放在燕窝里,你喝下去,就没事了。”
黄建白将信将疑,看看燕窝,白乎乎的,和米粥差不多,漂浮些许花瓣,散发出阵阵清香,之前自己的肚子咕咕叫,多半是燕窝引起的,岳萦尘拿来羹匙,盛燕窝,喂给黄建白吃。“我害你腹痛半个时辰,现在喂给你吃一碗燕窝,就算恩怨相抵吧,你睡觉,咬牙切齿的,定是怪我狠毒,却不知道男子汉理应豁达些,不要记仇,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今后自然有好处。”
黄建白听岳萦尘甜言蜜语,娓娓道来,全是为自己好,和平时判若两人,不由得心凉,魔头,打什么鬼主意,黄建白心颤,匙羹已经碰到嘴唇,清香扑鼻,引得黄建白的肚子更加的饥饿,黄建白硬起心肠,大不了一死,张开嘴,一口吃下燕窝,感觉香香的,甜甜的,说不出来的好吃。
岳萦尘猜出黄建白想什么,一口口的喂给黄建白吃燕窝,心里甜滋滋的,比自己吃更加的开心,浅浅的一笑。“一大早,我听三叔说,铁公鸡谭奎文已经结账离开了,应该是回河阳三城了。”
黄建白一怔,想起谭奎文好歹送给自己金丹,岳萦尘叫他铁公鸡,未免冤枉,呵呵一笑。“大小姐,谭奎文没付诊金,不过教给咱们怎么扮鬼吓人,今晚咱们再去蕃荷园,翻箱倒柜,挖墙脚,多少弄回来几千两银子花花,不是可以补回来。”
岳萦尘眉开眼笑,喂给黄建白最后一口燕窝吃。“自然不可以轻饶那王八蛋,你好好休息,掌灯以后,咱们出发。”说完,站起身来,黄建白一看,岳萦尘穿短袄,长裤,头梳双丫髻,没穿袜子,**出玉足,脚踩绣花拖鞋,说不出的温婉可人……
岳萦尘扑哧一笑,满脸绯红,转身,走出门去,黄建白看看门口,不由得发怔,满心满脑想的都是岳萦尘转身的一刹那展现出来的娇羞、腼腆。“想不到疯丫头竟然会有温柔可爱的一面。”
早早的吃过午饭,黄建白和岳萦尘相约来到澡堂泡澡,黄建白花费半个时辰总算洗干净自己,火急火燎的穿起衣裤,站在澡堂门口等待岳萦尘,半个时辰过去,岳萦尘慢吞吞地走出来。
黄建白不由得想问问岳萦尘在里面洗什么了,为什么花这么长时间,不过张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忍住,雇马车,陪美女逛街,走过十几家店铺,买些胭脂花粉、零食,布料、金银首饰,一千五百两银子花出去大半,黄建白咋舌,想想和自己一月生活费居然差不多。
日落西山,岳萦尘的目光恋恋不舍的离开奇珍异宝,黄建白和岳萦尘登上装满包裹、盒子的马车,打道回府。
暗影半遮住岳萦尘,她摸出来一对银镯子,交给黄建白当作送给沉冰姿出嫁的贺礼,黄建白满口感谢,不过手镯花费他四十三两银子,比不过挂两个铃铛的银丝脚链,更比不过花费他一百六十八两银子的一对红玛瑙耳环……黄建白咬咬牙,下定决心过些天一定买给沉冰姿一只挂八个铃铛的金丝脚链,买一对价值一千六百八十两的蓝玛瑙耳环。
吃过晚饭,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两人整理一番,黄建白手提装牛头马面的面具的包袱,岳萦尘佩带宝剑,万一动起手来,总要有利器防身,两人牵马,和掌柜的打过招呼,悄悄出门,根据岳腾虎通风报信,北城门和浮桥桥头衙役依旧把守,检查过往行人。
月亮高挂,月光柔和,照亮山峰、高楼、街道、屋檐,和笼罩一层薄纱一样,星斗一颗颗亮起来,天空看起来和难分难解的棋局一样。
街面,行人稀少,行色匆匆,黄建白和岳萦尘纵马前行,马蹄踩踏地面,发出嗒嗒声,扬起连串的轻尘,急速的远去。
月光流泻,布满普安山的沟沟坎坎,河面倒映出来圆月,船家摆动木橹,一下子豁开,化为无数、细碎的银辉,黄建白远望一眼,河堤绵延,两岸遍布杨柳,稀稀落落的散布几户人家,和恬澹的水墨画一样,清风吹过,带来澹澹的幽香,分不清是岸边飘来的,是岳萦尘散发出来的。
两人来到岸边,岳萦尘狠狠地夸奖船家,末了要求船家等在原地直到自己和黄建白回来,张十四满脸憨厚,磕头和鸡啄米一样,恭恭敬敬的送两人上马,目送两人骑马走远,张十四转过身,立刻暗骂岳萦尘的祖宗十八代,不过,自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