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治一笑。“还没请教兄弟台普?”
“黄建白,三黄五帝的黄,皇建有极的建,清醒白醒的白,叫我建白兄弟就可以。”
“好名字,呵呵,沾官气,以后定然封侯拜相,兄弟我现在动弹不得,全靠建白兄弟帮衬一把。”
看来并不蠢笨啊,一转眼居然学会拍马屁了,精益求精,日后定然前途不可限量啊,黄建白拍拍胸脯,说:“兄弟我定然尽心尽力的帮衬你,保治兄弟,你放心,兄弟我定然不会见死不救的。”黄建白正打算自吹自雷一番,怀抱的岳萦尘哎呀一声醒过来。
“好了,亲亲老婆,你总算醒过来了,都急死我了。”
岳萦尘看看黄建白,眼睛一下子明亮起来,伸手摸一把黄建白的脸蛋。“这是什么,脏兮兮的。”
黄建白嘻嘻一笑,抬下巴指一指冯保治。“是保治兄弟的血,你的脸也有,多亏他,要不然你还醒不过来呢。”
岳萦尘摸摸自己的脸蛋,一骨碌身爬起来,瞥见冯保治的手指殷红依旧淌血,哎呀一声叫,急忙取出丝绸手绢,帮他包扎好,说:“真是多谢你了,要你留这么多血。”
“哪里的话,看到你这样漂亮的女子,任谁都会这么做的。”冯保治勉强一笑,脸色蜡黄,有气无力的。“能娶你为妻,建白兄弟可真是好福气啊。”
岳萦尘面色泛红,回头看一眼黄建白,旋即低下头来,目光充满羞赧、喜悦。
黄建白抬头,看看高挂夜空的月亮,心里得意,不过强忍住并没流露出来,板起脸,一本正经的说:“保治兄弟,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客栈吧。”
岳萦尘和冯保治自然没什么意见,黄建白背起冯保治,岳萦尘跟随,三人走出树林,寻路往回走。
之前黄建白飞檐走壁,没记住道路,岳萦尘更是昏迷,不省人事,冯保治来到东都已经三个月,不过,东都道路错综复杂,一下子没法认清许多,月光照耀,映照出屋宇、街道,屋宇和屋宇,街道和街道看起来并没什么差别,何况冯保治失血过多,一眼看去,景物和虚幻的差不多。
三人穿街过巷,没头苍蝇一样地乱走,更加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黄建白心里烦躁,望到一座高大的门楼,灵光一闪,和岳萦尘打一声招呼,放下冯保治,脚踩石柱接连借力,腾身窜到五丈高的门楼顶,放眼一望,百十丈外,黑沉沉的一条巨龙横卧,差不多二十丈宽,正是洛水。
有奔头,三人重新上路,转过两个黑洞洞的街口,再往前走,就是洛水,河边,黄建白和岳萦尘携手下水,捧起清凉的河水洗干净脸。
仓龙客栈位于洛水南岸,三人在洛水北岸,要过去,必须找到桥,三人沿河往前走,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依旧没找到桥,可却来到举办百花节的香雪苑。
黄建白放慢脚步,回头看看镇守门口的两尊石狮子,突然想起自己询问包仁善香雪苑的主人是谁,包仁善神色流露出的怪异,心头一动,问冯保治。“保治兄弟,你知道香雪苑的主人是谁吗?”
冯保治睁开眼,声音微弱。“听人说,是东都留守的私宅。”
“东都留守,厉害吗?”
“不清楚,我对于官场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皓月当空,三人沿街走过一段路,一边是河堤,一边是高墙,前方不远就是桥。
黄建白突然停住脚步,扭过头。“亲亲老婆,上次咱们夜探龙象园,这次咱们再走一遭,夜探香雪苑怎么样?”
岳萦尘拍手一笑。“好啊,好啊,进去看看花台还在不在。”
冯保治听二人兴高采烈的打算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有心反对,却是无力阻止,只得装睡,黄建白走到河堤,把冯保治塞进芦苇丛,又弄来些卢伟遮盖住冯保治,免得叫路人发现。
两人相视一笑,习习的晚风吹来,两人跑出一段路,和香雪苑的正门相距七八丈远停住脚,携手腾跃到高高的墙头。
两人轻功半斤八两,身轻如燕,和许多一等一的高手相比一样不遑多让,何况下午两人已经来过一次,熟门熟路,自然奔走如飞。
接住参差的山石,扶疏的花木掩蔽行踪,两人避开一队队手提灯笼的巡夜的差役,掠过青石桥,腾身跃到屋嵴,狸猫一样蹿来跳去,赶往空地,转过一座四丈高的假山,花台出现在眼前,岳萦尘兴奋的和黄建白手拉手连蹦带跳的跑过去,蹭的一下跃到台上,效彷雍荼锦双臂举起伸展开来,摆出双臂擎天的姿势,腰肢扭动、摇摆,胸口和屁股乱抖,别有一番撩人的姿态,只不过动作显得笨拙,看起来比较怪异。
黄建白哈哈一笑,一纵身,蹦到台上,伸开胳膊,效彷雍荼锦,摇头摆脑。“亲亲老婆,咱们比比,看谁学得更像些……”话音未落,台后忽然传来一声怒吼,随后传来噼里啪啦的木棍暴打人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沉闷,似乎相隔几道门。
黄建白和岳萦尘一惊,心口砰砰乱跳,互望一眼,发现对方脸色泛白,黄建白拉过岳萦尘的手,指指屋顶,两人脚尖一点,腾身跃起,一踩台柱,借力一跃,来到屋顶。
两人哈腰脚踩屋嵴往前走,加倍的小心,唯恐发出任何声响来,叫屋里的人察觉到。
来到屋嵴的中间,两人轻轻的揭开两块瓦,露出一根五寸宽窄的洞口,黄建白探头一望,屋里七八个穿灰衣的壮汉手拿木棍正围攻一个光膀子的壮汉。
光膀子的壮汉十分地魁梧,胸口密密麻麻的长满黑毛,古铜色的肌肤泛出亮光,胳膊粗壮,肌肉一块一块的,流淌出汗水,到处溅射。
八个穿灰衣的壮汉围绕光膀子的壮汉跑来跑去,手舞棍棒接连挥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接连不断,肆无忌惮地抽打光膀子的壮汉的周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