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隆时听何贵同一将军,太阳穴突突乱跳,啪一声勐拍桌子。“买卖是各家的,你们的当铺平日赚钱了,怎么没说分给我们一文钱,现在亏了,居然找上门来。”
石豫必是老好人,看场面僵住,连忙打圆场。“我们其实并不想为难刺史大人,只是贺崇达摆明了是针对刺史大人的,只要刺史大人退让一步,事情不就了结了?”
石豫必说的,魏隆时不是没想过,不过,黄建白和贺山邑势不两立,况且,心高气傲,自己开口,定然碰钉子。
“不就是退让一步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瞪眼看各家的当铺关张不成。”何贵同看看魏隆时,魏隆时沉默不言,何贵同忍无可忍。“既然如此,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魏隆时听何贵同语气不善,脸一沉,说:“你想做什么?”
何贵同和魏隆时对视,不由得心季,不过看看其他几个县令,又壮起胆来,手臂一扬。“方才我们商量过,已经作出决定。”
魏隆时后仰,背靠椅背,冷脸说:“是吗,我洗耳恭听。”
“我们知道合聚当铺家大业大,家底厚,可以坐吃山空一阵子,不过刺史大人耗得起,我们可耗不起,如果刺史大人一意孤行,不理会我们的生死,我们只能得罪了,和生聚当铺联手打垮合聚当铺。”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几个县令一商量,没想到什么办法破解贺崇达的损招,可却想出怎么对付合聚当铺的毒计,按照几人的想法,贺崇达要对付的不过只是黄建白,只要合聚当铺一关张,贺崇达堵城门口开的当铺立刻会撤掉。
“我们商议已定,给你们五天时间,如果过期,我们几家的当铺必然联手收购合聚当铺的当票。”
魏隆时听何贵同一说,脸色陡然一变,何贵同出手,可谓够准够狠,如果几个县令联手收购合聚当铺的当票,不出一个月,合聚当铺必然清空库存,到时候没人当当,没人赎当,和关张有什么区别。
麻言竞连忙过来。“各位,收购当票,别驾大人已经明令禁止,你们当官,可不能知法犯法啊。”
“是又怎么样,你没听说过吗,法不责众,难不成别驾大人会为合聚当铺关停其他几家的当铺。”何贵同胸有成竹。
“你——”麻言竞一听,顿时气塞,说不出话来。
“五天,多一天都不可以,你记住。”何贵同一转身,带领其他几个县令离去。
“刺史大人……”麻言竞忙看黄建白,只恨自己笨嘴拙舌,没法帮助黄建白分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景州市令贺崇基迈步走进厅门,对于方才发生的事情,显然已经全部看到。
“市令大人。”众人对于贺崇基当然不会待见。
贺崇基拉椅子坐下。“录事大人,兄弟我外出公干,路过临津县,发现居然有人堵城门口开当铺,生意好得很,银子车载斗量,不由得心喜,怎么说来着,如此高明的主意,想必是刺史大人想出来的,不过走近一看,当铺竟然是贺重峦的,我真不明白,刺史大人文韬武略,怎么竟然斗不过一个狗奴才?”
黄建白面对窗户,神情漠然,和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可是其他人一听,立刻恨得牙根痒痒,岳腾虎迈出一步。“市令大人,做生意嘛,有赔有赚,和打仗一样,没人是常胜将军是不是,要说临津县的当铺,我们合聚当铺可是坐头把交椅的,现在走背字,不过终究会挺过去。”
贺崇基平时并没怎么注意岳腾虎,岳腾虎突然挺腰子,他不由得一愣,上上下下打量岳腾虎,目光充满阴冷。
岳腾虎一说话,带动其他人,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神色愤愤的。
贺崇基目光一扫,众人的表现尽收眼底,贺山邑和黄建白势不两立,不过并不打算现在和黄建白撕破脸,两人窝里斗,一旦传扬开来,定然引得其他刺史产生什么想法,贺崇基阴笑一下,声音低沉,透露出威胁。“原来如此,年底修城防,只等刺史大人如数的划拨银子喽,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到时候刺史大人没法如数的划拨银子过来,难保别驾大人不会说些什么。”起身,瞪一眼岳腾虎,一甩袖子,迈步离开。
岳腾虎知道自己出头帮助黄建白说话,得罪了贺崇基,修城防,到时候没法如数的拨款,定然要承担责任,难免凶多吉少,为保住黄建白,闹不好只好牺牲自己,不过,黄建白提拔自己,对自己不错,在他看来,自己理应报答黄建白。
吴朝来走近黄建白。“大人,不能再拖了,你打算怎么办?”
黄建白没说话,神色平静,吴朝来建议说:“要不转让吧,总比关张强。”
岳腾虎愕然。“什么?转让?”
“对,贺崇达针对的是咱们,只要转让合聚当铺,他没理由继续对付合聚当铺。”
岳腾虎心乱如麻。“转让,简单,可是咱们和贺崇达、贺重峦斗法一败涂地,贺山邑会怎么看咱们,定然认为咱们一无是处,他行事阴狠,定然不会容留咱们多一天。”
“对,绝对不可以转让。”张平一附和。
“可是,不转让又能怎么办,难不成关张吗?”吴朝来看黄建白,他知道黄建白不撞南墙不回头,定然不会对于贺崇达做出让步的。
岳腾虎一想到退让,不由得气闷,迈步出去透透气,其他人无事可做,蔫头耷脑的。
黄建白目光一扫,自己关停合聚当铺,伙计怎么办,难不成回家喝西北风,况且,自己退让一步,难道贺崇达、贺山邑会放过自己吗,黄建白手捧佛经,翻来翻去,瞥见一个丫鬟路过,手托一对金镯子,黄建白招招手,叫过丫鬟。“干嘛去。”
丫鬟说:“我娘忌日,我想去香积寺,请和尚帮我娘念经,只好当了金镯子。”
黄建白看看金镯子。“过些天发工钱,你等等,何必非要当了金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