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率着涿郡骑兵由北门缓缓而入,正想要部下解散军士,前去陈涛处缴令,却没想到一众人快步向他走来。
眼光锐利的赵云,一眼便看到刺史刘焉走在最前,陈涛、田丰以及张飞、赵灵儿紧跟其后。他急忙下马,快行几步,上前行礼道:“末将参见刺史大人,参军大人。”
“呵呵,子龙免礼。城外一战甚是精彩,子龙有万夫莫敌之勇,我心甚慰。”刘焉笑着虚扶赵云,对其赞不绝口。
“全赖参军神机妙算,子龙微末之功,不足挂齿。”赵云最让人喜欢的地方,就是从不贪功,哪怕是天大的功劳,在他口中也只不过是轻描淡写。
陈涛上前一步,冲着伪娘眨眨眼,笑着说道:“子龙难不成是觉得,我出去提枪纵马,会比你打的好?”
“哈哈……”众人皆笑,陈涛的武力值,恐怕也就是和市井十来岁的小乞儿一个级别。
众人笑毕,陈涛郑重的问道:“赵将军,此战我等还不知战果如何,细细道来。”
赵云不敢怠慢,当即正色说道:“依参军之计,我军趁夜突袭黄巾军主营,烧毁后营粮草无数。回军途中,遇贼军北门大营渠帅邓茂,云已斩之,片刻即遣人提头来验。后复趁贼军北营慌乱,大破贼营。因夜色已深,云恐追击贼军溃兵反受其害,故烧毁敌军粮草器械,即刻率军回城。请参军定夺。”
“好,好!”陈涛连声说好。原本,他只不过命令赵云去烧黄巾军的粮草,没想到还附带了一个北门大营,外加还算有点名气的黄巾军将领邓茂。
刘焉更是听得喜笑颜开,不断的夸赞赵云勇猛,其余众人也是一阵恭维。
“随波智计过人,妙策败贼。子龙勇冠三军,万夫莫敌。二位皆是我涿郡栋梁。”刘焉笑着拉住陈涛和赵云的手,就往刺史府行去,要为二人摆宴庆功。
“刺史大人,既然我等立下如此大的功劳,那么,这个……”陈涛在刘焉面前搓搓手指。
刘焉一愣,但和陈涛相处久了,他的动作刘焉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哈哈,赏!不光是随波和子龙,就连今日作战的诸军士卒,皆有赏。”
“多谢刺史大人。”陈涛和赵云同时行礼,身后跟随的骑兵,更是一阵欢声雷动。
赵灵儿用胳膊肘捅捅田丰,小声说道:“每次大恶人骗刺史的钱,你都要上前说几句。这次你怎么不去说大恶人了?”
“呵呵,小赵将军不知,此次老师可不是为自己,乃是为浴血奋战的众将士请赏,丰又如何会去阻止?”田丰笑眯眯的回答。
“切。”赵灵儿不屑的瘪瘪嘴,暗自嘟囔:“我看就是为了多骗点钱,好娶翼德姐姐。”
与涿郡中的欢喜不同,此刻的黄巾军中却是愁云惨淡万里凝。
好不容易安抚住混乱的黄巾士卒,清点损失之后,才知道,运来此地的粮草十不存一。接着,又有探马来报,北营被破,邓茂阵前力战而死。整个北营三万大军,如今溃散的不知去向,能收拢多少,还得天亮之后才能知道。
邓茂
跟随程志远多年,两人亲如兄弟。得知他的死讯之后,程志远如遭雷击,呆立半饷之后破口大骂,发誓要涿郡全城陪葬。只有马元义安坐不动,也不管程志远发泄,不知在想些什么。
发泄一通之后,程志远也逐渐冷静下来,坐在马元义身旁,沉声道:“多亏大师兄事先安排,将大部分粮草留在五十里外。若是当初按我的意思全部运来,这回恐怕只能撤军了。”
马元义点点头说道:“涿郡城中兵将勇悍,又有高人相助,我等之后不能轻易赴险,以免再被其所趁。”
“那该怎么办?”程志远没了主意,期待的望向马元义。
马元义抬起头,目光坚定,沉声说道:“我军尚有两月粮草,不算妇孺,也还有七八万兄弟。涿郡城中兵少,我等不弄小计,只以正兵攻城。明日,你就使人前去骂阵,让那城中官军出城来战。我军势大,官军必不敢轻出。趁这机会,便派人砍伐树木,打造攻城器械,待三日之后,我等正兵攻城,看那涿郡官军可有办法抵挡!”
“好,就按大师兄说的办。”程志远也没有其他办法,立刻连连点头。
二人商议完毕,马元义缓步走出帅帐,在夜色中看向灯火通明的涿郡城头,心中暗自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既然你要挡我圣教替天行道,那我便只能取你性命!如今,某计议已定,且看你如何应对。
涿郡城中,宴席已开,众人酒过三巡,便浅尝即止。毕竟,如今只是小胜一阵,城外黄巾大军仍在,众人也丝毫不敢懈怠。刘焉盛赞陈涛和赵云一番之后,就将话题转回到战事上。
“随波,依你看,黄巾贼军遭此大败,是否会就此退去?”刘焉开口问道。
陈涛想了想摇摇头:“从子龙口中所述,烧毁的粮草,满打满算也不过够他们半饥半饱的吃上月余。想必黄巾军的主帅,也不是无能之辈,必然有粮草储备。如今,他们虽有小败,但元气未失,想来不会如此轻易退去。”
“参军,若是要劫粮道,云愿领军出战。”赵云起身请战。
陈涛摆摆手,让赵云坐下后说道:“两军交战,奇正结合方是上策。若一味弄险,最终难免自食恶果。如今,我等已烧去一次粮草,想必贼军也会更重守备。涿郡兵少,强行劫粮,即便成功,死伤众多,也是自毁长城。”
“老师所言极是。”田丰赞同的点点头。
冲着田丰微微一笑,陈涛环视众将说道:“各位也不需惶恐,我等虽兵微,但却有大将数员,一旦贼军露出破绽,必定让他有来无回。”
听闻陈涛这么说,众将顿时露出笑容。
刘焉连连点头附和,又问道:“依随波之意,此后贼军会如何用兵?”
“必是加紧赶造攻城器械,以正兵攻城。”说到这里,陈涛对刘焉拱手道:“城头防御,涛已做安排,必让那黄巾贼子撞个头破血流。”
见陈涛如此自信,刘焉顿时安心,又劝了众人一番酒之后,便散了宴席,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上午,两军相安无事。黄巾军
昨夜大败,折腾了半宿,早上也无力出兵,这倒让陈涛安心睡了个好觉。
中午刚吃过饭,便有士卒来报,说是黄巾军出阵,正在西门外叫骂。随即,陈涛便带着赵云张飞踏上城楼,却见赵灵儿正持弓拿箭,气冲冲的从城楼中冲出。
“小灵儿,这是怎么了?”陈涛上前拉住赵灵儿。
“大恶人,城外那无耻的混蛋,扯着嗓门骂我们。放开我,让我去射死他。”赵灵儿气的小脸通红。
“哦?”陈涛来了兴趣,当即把赵灵儿交给赵云,走到箭垛旁,探出脑袋观望。
只见两名大汉,光着膀子,手脚挥舞的大声喝骂。每骂上一句,他身后列阵的黄巾军士卒,就大笑出声。
“城上的狗东西,是男人就出城一战,要是女人就窝在那里。”
“刘焉那老狗是老乌龟,你们就是群小乌龟,涿郡就是个乌龟窝。”
“听说,你们涿郡狗官里还有女人,难怪你们都是娘们样,没种和爷爷一战。”
陈涛听的津津有味,感慨道:“原来这就是骂阵呀,就这也能逼人出去一战?那得多傻呀!”
正说着,城下骂阵的大汉突然看到了陈涛,抬手指向他骂道:“那白脸无须的小乌龟,快快出城投降。否则,等到破城,爷爷把你抓了打扮好,卖到窑子里去做兔儿公!”
之前,张飞和赵云尚能忍耐那大汉的污言秽语,此刻见陈涛受辱,哪里还能忍耐。
虎牙妹子银牙一咬,对赵云说:“子龙,射死那厮。”伪娘也不搭话,接过赵灵儿手中的强弓,就要开弓上箭。
陈涛却一脸笑意的回身止住众人,笑道:“慢来慢来,待涛逗逗他。”说着便转身,复探头出墙。
“那大汉,你裤子掉了,涛是来看个稀奇的。”
城下的大汉下意识的低头去看自己的裤子,还没看清楚,城头上就传来一片哄笑声。
涿郡将士,被这厮骂了半个时辰,早就怒气冲天,眼见他犯傻,哪有不取笑之理。
陈涛也不得意,待众人笑声稍落,又扯着嗓子喊道:“那大汉,你太傻,还是快点回家种田去吧。否则,等到我军破了黄巾,抓到你,想卖也没人要呀。”
“哈哈哈……”
涿郡城头上一片哄笑,那骂阵的大汉气的面红耳赤,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看他的样子,众军更是笑成一片。
陈涛笑骂之时,黄巾阵中,马元义和程志远也正小声交谈。
“大师兄,有从城中出来的兄弟认识此人。此人叫陈涛陈随波,现任幽州参军,我等昨日大败,必是此人诡计。”
“竟然如此年轻。”马元义眼中一惊,但随即双眼露出凶光,“即如此,我便先除了此獠。”
话音落下,马元义抬手取弓,一拍马股冲出阵去。只见他策马狂奔,直到距离陈涛不足三百步时,马缰一抖,战马四蹄离地飞跃而起。
好个马元义,借着战马飞腾之力,手中强弓开弓上箭一气呵成,瞬间便射出一道银光宛若闪电,直向陈涛的面门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