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兵进武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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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涛在长安城中一停便是十天之久,此间并没有像很多野心家希望的那样,入住尚算不错的长安行宫,而是住进了城守大人特意让出来的府邸。虽然,实际上陈涛已经是洛阳那个名存实亡的朝廷中,最有权势的“统治者”,但是他并不会因此而忘乎所以,仅仅为了住一下几百年没人住过的“皇宫”,就给那些野心家们更多口诛笔伐的借口。

在长安中,陈涛发布了一系列的新政,包括从国库中拨出一部分经费修整长安的外城墙,同时更进一步减低长安行宫的维护费用。若不是贾诩强烈反对,他或许已经彻底停止朝廷还在对行宫拨付的费用。在他看来,为这座今后可能上百年都不会有皇帝光临的行宫,拨付一个铜板,都是一种可耻的浪费行为。

此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陈涛最终并没有将那位超级骑墙派的城守大人革职,而是让他继续留任,这让一直忐忑不安的城守大人大喜过望,连续几天都来陈涛府邸中请安,也算是让陈涛第一次见识到什么是卑颜屈膝的谄媚。

在陈涛驻留长安的这段时间里,最为紧张的还算是西凉马腾。从出兵荣阳开始,马腾可以说是便宜没占到,反而惹了一身骚。先不说十几万大军出征消耗掉的大量粮草,就光光是那一次夜袭,也让他折损了上万将士。只不过,马腾在武威经营多年,又和韩遂互为盟友,当年就算是强势的董卓,也只能对他听之任之,所以在他看来,陈涛想要夺取西凉,就必定不会和自己为难。但想是这么想,可事关自己家族的存亡,马腾容不得半点疏忽,因此撤回武威之后,并没有散去各部族的大军,而是在武威、安定一线建筑起一条防线。

然后,陈涛接下来的动作,却是大出马腾的意料之外。

在长安停留五天之后,陈涛以洛阳朝廷的名义,发出一份告示,通告西凉诸部。其内容是宣布朝廷视马腾为逆贼,主要罪名自然是勾结董卓云云。总之,这份由贾诩起草的公/文,若是落到那些不知真假的人手中,必定会唾骂马腾的祖宗十八代。而后,又在告示的末尾说明,朝廷了解韩遂是因被马腾压制,不得已而虚与委蛇,希望韩遂能深明大义,弃暗投明云云。

先把马腾骂个狗血淋头,又赤裸裸的挑拨马腾和韩遂之间的关系。先不说,这种不能算计谋的计谋到底效果怎么样,但起码是把马腾和韩遂恶心个半死。

马腾到底会不会对韩遂心中起疑不知道,但当这份公/文传递到他的面前时,却真的将他气的差点七窍流血暴毙。把他马腾骂成逆贼也就算了,连他的父亲、祖父曾经贪污受贿之类的小事也被翻了出来,贾诩也真算是做到了极致。若不是马超等人强行劝住马腾,这老家伙或许已经提枪跃马直接杀来长安找陈涛“理论”。

此后几天,几乎每天一封新的告示传递到西凉,其中不但言明,朝廷要彻底剿灭叛逆,而且警告西凉诸部不得与马腾合作,否则视为同党云云。如此一来,那些铁了心跟随马腾的部族们自然是不会理睬,可那些原本就左右摇摆的,却真的开始阴奉阳违,准备等陈涛和马腾分出个胜负之后,再向胜者递出橄榄枝。

心理战和宣传攻势进行的差不多,陈涛于六月中旬率领大军离开长安,竟未留下一兵一卒,让那位城守大人顿时觉得自己已经成为陈涛的心腹,差点没玩一场披肝沥胆的效忠大喜。

其实众将也不明白,陈涛如此重视长安,又为何会不在长安驻留兵马。但经过贾诩的解说之后,这些大将们才明白陈涛此举的意义。

“主公曾言,长安是司隶中除去洛阳最为重要的城市,但此城已处于半荒废的状态,且不说防御器械大多已经不能使用,就是城墙也是残破不堪。若是真有敌军来攻,没有三五万人马,想要守住如此城池,绝无可

能。如今我军不过十余万,若是分出三成兵马,那如何与西凉马腾对阵?只要我等能够一举攻下西凉,从今以后长安即便没有一兵一卒防御,谁又能占据此城?”

其实还有一句话贾诩没有说出来,但众将也不笨,立刻就能体会到其中的意味。陈涛这是要破釜沉舟,不下西凉誓不还朝!体会到这重意味之后,众将顿时战意高昂,恨不得此刻就能遇到马腾军,将其杀个片甲不留。

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实际上,陈涛不过对贾诩说了一句话:“马腾根本不敢来攻打长安,打下也没任何用处,与其留下兵马在这里吃皇粮不干活,不如带在身边,起码还能壮壮声势。”

若是这些话被麾下大将们听闻,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有此刻的干劲。

“哥,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作为大军前部的青龙军帅旗下,赵灵儿赶开了附近的亲卫,咬着嘴唇与赵云并排而行。

“灵儿这是怎么了?”赵云有些不解的望向自己妹妹。自家这个妹妹平时活泼好动,极少看到烦恼犯愁的表情,今日如此反常,让赵云也有些惊讶。

“哥……大恶人那里,你真的不想说明吗?”赵灵儿咬着嘴唇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赵云听闻此言之后,神色大变,望了望周围,发现亲卫们都已经散到几十米外,这才略微安心。面色一沉,只听赵云说道:“当初离开师傅时,云已经立誓今生今世永为男儿。灵儿,你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厉害。难道你想要害了先生不成?”

“我哪有!”赵灵儿急忙叫了起来,话刚出口,似乎发觉自己的声音太大,立刻压低声音咬牙说道:“可是,可是……你对那大恶人的心意,我……”

“灵儿,以后休要再提此事。”赵云抬手阻止道:“先生乃是国之栋梁,云在其身边已是万幸。今生今世,云只想成为先生手中的剑,挡在身前的盾,其余之事,云并不奢求半分。好了,灵儿,云知晓你的好意,但此事从今之后休要再提。你可记住了?”

赵灵儿望着赵云,见他神色坚定,咬着嘴唇无奈的点点头。

见自家小妹答应下来,赵云神色才缓和,伸手摸摸她的螓首,随手招呼身边的亲卫们上前,策马率大军继续前行,只留下赵灵儿无奈的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

“马兄,你真要率军出城迎战?”韩遂又一次试着劝说马腾道:“虽然我西凉军大多善于骑战,守城确实不利。但那陈涛军中也少步军,若是死守城池,待到他疲惫之时再杀出城去,我军获胜的机会岂不是大很多?”

马腾冷漠的说道:“我马氏纵横西凉数百载,不论是塞外羌人,还是叛逆贼党从未踏入过武威半步。如今,若是让那陈涛率军在城下耀武扬威,那某岂不是把祖宗的颜面尽皆丢尽?韩兄勿要再劝,某心意已决,不杀陈涛,誓不班师!”

韩遂见马腾说的郑重,他知道自己已经劝不住。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陈涛连续发出的告示中,一再挑拨两人的关系,韩遂表面不说,但内心深处还是感觉与马腾疏远了一些。现在,他自觉自己的立场实在不好开口,只能将目光转向马超,希望她能说上几句。

马超向韩遂做了个无奈的眼神,硬着头皮走到马腾身后说道:“爹爹……”

“无需多言,我意已决,明日发兵!”马腾断然说完之后,便不再理睬众人,大步离开了议事厅。

韩遂无奈的摇头起身,对马超说道:“丫头,你得看好你爹爹,陈涛诡计多端,千万别中了他的计!哪怕万一武威不能守,也要劝你爹爹退往安定,有某在,必不会让你等受辱。”

“多谢韩叔。”马超恭敬的向韩遂行礼。

扶起马超,轻轻拍打两下她的

肩膀,韩遂叹息一声,快步走出武威太守府,在一众亲卫的保护下,策马出城往安定而去。

次日,马腾不顾韩遂的劝阻,留下五千守军于武威,尽起十二万大军,向陈涛军迎去。同一日,附属韩遂的三万兵马则返回安宁。

马腾军一动,陈涛等人很快就知晓。贾诩正苦于如何将马腾从武威中诱出来,却没想到那马腾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不由大喜过望。

当夜,距离马腾军大约还有三天路程时,陈涛便召集全军将领,商讨攻打马腾的战术。

陈涛军中大将平日分散各军之中,此刻却是济济一堂,除了留在荣阳的高顺之外,尽皆在此。其实关于攻打马腾的战术,陈涛与贾诩已经商量过许久,只是陈涛一向奉行查漏补缺,而且对手下将领更是信任有加,每战之前,必然会将自己的战术意图向众人公开。至于,诸葛老兄那种什么给个锦囊的事情,陈涛是从未干过。

在贾诩将商定的战术详细说出之后,众将各抒己见,最终敲定执行的人选等琐事。第二日一早,三万骑兵由吕布和张辽率领率先开拔。而当日下午,陈涛军又由张飞、张绣二将率领三万骑兵离开本队。到此时,留在陈涛身边的仅剩下两万七千骑兵以及五万五千步军,兵力勉强能与马腾主力一战。

又过一日之后,马腾军与陈涛军迎面相遇。陈涛下令未驻扎营地,便率先向马腾军仓促搭建的行营靠拢。没有任何的挑战,陈涛麾下大军便率先发动强攻。在赵云、太史慈、赵灵儿等诸多大将的猛攻下,仓促迎战的马腾军虽未大败,但被陈涛攻入营中,不得不暂时后撤整军。此战看似陈涛军获胜,实则双方各自损失约一万人马,形势仍然处于对峙。

营地被占,大军携带的粮草大多遗落在营中,不是被战火焚毁,就是落到了陈涛的手中。所幸这是在马腾势力范围内作战,马腾军本身携带的也不过就是一月粮草,后续粮草都会从威武中源源不断的运来,因此也不算是太大损失。

嘭!

马腾重重的一拳击打在案几上,红着眼睛大声咆哮道:“初一接战,便被那陈涛夺了营地,你们究竟有什么用?”

盛怒的马腾,即便是庞德也无可奈何,虽然众将心中也是不服,但却不敢反驳,各自低头坐在营中,沉默不语。

胡乱发了一通脾气之后,马腾总算是冷静下来。眼见如此,马超起身说道:“爹爹,陈涛军中猛将甚多,如今兵力又比我军更强,今日一到便发动强攻,出乎我等意料,这才被他略微占了些便宜。待明日,女儿亲自上阵,去会会那些敌将!”

马超的话,让马腾找到一个台阶,他自己也知道此战失利并不是某个将领的问题。当即便顺着台阶而下,随口说了几句之后,便遣散了众将。

一夜无话,第二次一早,马超便率领本部人马出营,欲寻陈涛的晦气。可才到陈涛昨夜安置的营地,就远远见到一面硕大的“免战”牌,挂在营地的大门上。

马超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哪里管陈涛免战不免战,指挥五万大军便蜂拥而上,也想学那陈涛强攻营寨。却没想到,营内早已经埋伏无数弓弩手,马超军才刚一动,用抛射之法射出的箭矢,便铺天盖地的射向马腾军。而营墙的缝隙中,更是露出无数的长矛,寒光闪闪让人不寒而栗。

马超冲杀了几次,皆是无功而返,最终怕折损太多兵力,丢下三四百具尸体无奈退去。

此后三日,不管马腾是亲自上阵叫骂,还是马超挥军强攻,陈涛就像是铁了心要躲起来,横竖就是不进行野战。万般无奈的马腾,只能回应思虑对策。

而就在这一天,马腾发现了一个极大的问题,那就是,十余万大军,竟然只剩下不到七天的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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