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
整整三日,那尸体都干了发臭了,也不见系统的鬼影!
“妈的,就知道这系统靠不住!”
李青珩气的一脚踹飞僵硬的干尸,干尸砸在门上,发出“哐”的一声,引来了门口候着的婢女。
金玉忙进来,瞧了一眼李青珩,又立刻低下头去,像是惧怕一般道:“郡主,发生何事了?”
“把那死猫给我扔了。”
“是。”
金玉提起死猫的尾巴,带了出去,又轻轻关上门。
郡主这三日奇怪得很,脾气忽然间变得很大,而且还抱着一只死猫守着,不让人碰,何人来劝都不听,已经被罚好几个婢女,金玉对现在的郡主也是心生畏惧。
说脾气大,这一点李青珩自认。
谁重生个十次八次,被逼着让系统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能脾气好?
让她阻止安史之乱,还不如让她验证哥德巴赫猜想。
系统一直无影无踪。直到天宝十一年三月初二,一只白脚狸花猫跑入郡主所在的竹心苑。
“喵~”
李青珩正坐在院子里赏花,瞥了一眼从墙上跳下来的白脚狸花猫,就心生厌烦。
自从系统失踪两年后,她眼睛里就容不得猫。
“来人,赶出……”
系统接下来的话,让李青珩不得不把未说完的话咽下去。
【主系统那边通过了您的请求,决定给您换个任务。】
李青珩眼睛一亮,坐直身子,唇角不由自主地歪斜、抽搐。
“皇天不负苦心人。”
多年来的积怨,化为一句感慨。
周遭的侍女被郡主的行为一惊,只当郡主又在发疯,便假装没听到,继续垂头做自己手底下的活。
“什么任务?”
白脚狸花猫跳到李青珩腿上,卧了下来。
【让您验证哥德巴赫猜想。】
李青珩攥紧拳头,眸中杀意涌现。不管能不能杀死系统,她都要发泄出来。
系统似乎察觉到李青珩的杀意,立刻解释。
【刚刚只是开了个玩笑,实际上新任务是让您保护一个人,让他平安活过二十五岁。】
李青珩这才收起拳头,平复心境。
冷着声音问:“谁?”
【沈墨。】
她蹙眉思索,耳鬓的流苏晃动,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金灿灿的光。
沈墨。
是……谁?
【沈中书沈昂的次子,如今是九品儒林郎。】
听起来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毕竟重生十次,自己连听都没听过的人,那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这个任务,听着倒是简单,系统总算有点人性。
“完成任务,我就可以回去了?”
【完成任务,您将会获得选择回去的机会。】
李青珩一愣,鼻中发出不屑冷哼。
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选择回去的机会,难不成她要在这个夺命的地方活到老?
她又不是智障。
李青珩摸着手底下的白脚狸花猫,目光朝着一旁金玉瞥过去:“去给我查一个叫沈墨的,沈中书舍人家的郎君。”
“是。”金玉连忙去办。
李青珩则是由另外两个侍女,搀扶着去洗漱打扮。
今夜庆王府设宴,款待朝中好友,李青珩作为庆王李琮独女,自然是要出席宴会。
李青珩身穿绯色襦裙,身披深绿披帛,头上金钗银饰,打扮十分大气,一眼望去就是皇亲国戚,风华绝代。
待梳妆打扮完毕,金玉便前来禀报:
“回郡主,沈墨为沈中书家的庶子,年二十二,尚未娶妻,两年前曾中探花郎,后步入仕途,只是仕途不顺,从六品官做到了如今的九品官……还有,今日宴会,沈郎君也会来。”
李青珩抿唇,示意金玉退下。
听这说法,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想不到系统居然给她安排这样简单的任务,还真是煞费苦心。
看在这么好心的份上,她决定以后对系统好一些。
黄昏时候,长安城暮鼓响起,坊门关闭。
永兴坊内,庆王府,宾客如云。
庆王李琮,五十一岁,之前一直在地方为官,只是这两年身子愈发不好,所以圣人准许他回长安养病,今已有一年。
想着一同为官的份上,给家里添一些喜气,去除病气,所以李琮今日便在府上设宴,宴请同僚,不醉不归。
宴会上,灯红酒绿,好不热闹。歌女唱的是王维写的最新曲子,琵琶声声入耳,余音绕梁。胡姬纤细的腰肢扭动,妖娆勾人。
李青珩有一口没一口喝着小酒,目光往对面坐席上那些俊俏郎君脸上扫过去。
果然,这长安城里的郎君,都保养的细皮嫩肉,丰神俊朗,很饱眼福。
只是不知,哪一位是沈墨。
“沈墨在哪?”李青珩问金玉。
“左边起第三个便是。”
李青珩细细看过去,第三个郎君,生的文弱俊雅,垂着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周身恭谨有礼,被文人墨气所笼罩。
李青珩眉头皱了皱,轻踢脚边的白脚狸花猫:“确定他不会病死?”
这沈墨,怎么看都有一种病弱将死的感觉,脸白成这副模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没气人。
“我可不会医术。”
【放心,不会的。】
听系统这么说,李青珩也放心了,不会病死就好。
金玉瞧着自言自语的郡主,虽是疑惑,却也不敢说什么。
郡主今日总是自言自语,说一些好无厘头的话,可能是鬼附身,可郡主瞧着又无任何不适,她只能装没看到。
“这个任务,我很满意,赏你小鱼干。”
说着,李青珩便把桌上盘子里的小鱼干扔到地上。
【你这是对本系统的不敬,你怎么可以把本系统的食物扔到地上!】
“喵——”它发出凶恶的叫声,表示不满。
“不吃算了。”
李青珩毫不留情朝着地上的小鱼干踩下去,却在脚未落地之前,被白脚狸花猫叼走。
【谁说我不吃了,本系统也是要维持肉身完整的!】
李青珩嘴角一抽。
呵,嘴上的劲大。
她抬眼皮,再次朝着沈墨看过去。
既然要把人护到二十五岁,如今才二十二,还有三年的光景。
想要人活着,放到身边最是保险。
沈墨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眸时,恰好与她对视上。
那双眸子清澈,有礼,文弱而又气节。
只是目光碰撞,沈墨就又低下头去。
李青珩偏头,朝着高位上的李琮看去,声音洪亮道:“爹爹,我与沈郎君两情相悦,还请爹爹准许我们的婚事!”
她声音很大,宴会那些谈笑的宾客,听到此言,都静下来,瞧着这一出。
此时,便是丝竹声音都小了许多。
李琮看着李青珩时,满眼都是宠溺:“你年纪不小了,确实该嫁人,只是不知沈小郎君意下如何?”
李琮也是盼着早日把自己的宝贝闺女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