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张床像一间独立的屋子一样,必须撩开纱幔,迈进门去,再走两步才到床边。床是用红木制成的,四面有十扇床窗,寓意十全十美。
整体刻有精细的镂空雕纹,床顶雕有五只蝙蝠,寓意五福临门。床下还有三个大抽屉,可以装一些衣物。床的四周都挂有纱幔,整体感觉既古典又梦幻,还有种现代的浪漫情调。
左边便是书房,其中一面墙是通体的书柜,摆满了图书,还有汐灵平日里自己写的笔录和画样。书柜前摆有一张红木书台,上放文房四宝。对面的窗下放着一张软木榻,榻上放着陶供桌,供汐灵白天时小息。
从二楼看下去,楼宇和自己的身影倒映在院落中的池塘里,风吹动池塘里的水泛起波光,颤动倒影。荷叶也随之摆动,荷花露出尖尖角。鱼儿都已隐在水底,它们也怕这骄阳带来的炎热。
一阵微风袭来,汐灵展开双臂,感受着这少有的凉意。冬寒楼在将军府的最里面,又是汐灵的院落,所以很少有人来,汐灵见天气如同下火一般的热,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时代人的保守,大热天的偏得像包粽子似的将自己捂了个严实,桑拿天呀,也不怕悟出痱子!
所以汐灵回到闺房就偷偷换上自己缝制的绿色绸缎的吊带裙,这块布还是她十岁的时候猜灯谜得到的奖赏之一,她记得她第一次去墨安布庄选布就喜欢上了,不曾想居然就给她得来了,一直不舍得用,今年才拿出来为自己缝制了一身罗裙,剩下的布料才做了这条吊带裙。
只可惜汐灵平时多以男装示人,所以罗裙做好了也是压在箱底,穿的机会很少。
吊带裙汐灵只是一个人在房里确定无人打扰的时候才穿的,因为天气实在热得要命,她讨厌那种衣服都黏在身上的感觉,这样露出肩膀和胳膊,露出小腿和脚丫,别提多舒服了。
要是可以,她恨不得跳进池塘里,像鱼一样躲在水底不出来。
汐灵深吸了一口气,闻见好闻的花香,望向院落门旁的一架蔷薇,开得煞是美丽。
这一望吓得汐灵马上躲回房内,因为她看见通往自己院落的小路上有一男一女正缓缓走来。眼尖的汐灵一眼便看出来人是柳汐婷和安墨然。
汐灵恨得牙痒痒,赶紧转身穿回衣裳,连个放松的午休时间都不得安宁,重点是来者是欺压了自己七年之久的安墨然,只要一念这三个字,汐灵就忍不住咬着后压根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恨不得把牙咬碎了。
汐灵真的不记得上辈子欠过谁的,这辈子要这样的受折磨,起因就是一盆自己根本就没放在眼里的仙人掌,结果就是那盆仙人掌在这个时代千金难寻,所以安墨然就成了黄世仁,自己就成了杨白劳,眼下怕是黄世仁又来逼债了。
汐灵穿戴好,下了楼来到迎客厅,坐在正位等待着柳汐婷和安墨然,安墨然很有绅士风度的一伸手让柳汐婷先进门,随后自己也跟了进来。
等二位坐定,汐灵唤冬寒上茶,“姐姐,你怎么同安公子一起来的?”
汐灵眼光瞟都没瞟安墨然一眼。
“我要来找你下棋,正巧遇见默然说要找你,就一路同来了!”
汐灵转向安墨然,冷厉的说,“安公子三天两头的往我这冬寒楼跑,难道家里的生意不忙吗?”
安墨然也不示弱,仰起头挑着眉毛,完全没了平日里对他人的儒雅,当柳汐婷不在似的“以为我愿意来此,我是关心我的仙人掌。你承诺,会让它一株变十株的,还株株开满花。白纸黑字的承诺难道是假?”
汐灵别过头,鼻子冷哼,想拿话顶他几句,心里又是怕的,毕竟是自己的疏忽,但她实在气不过每一次安墨然像进自己家一样进她的冬寒楼,而且次次拿这事打压她。重点是她如此厌烦的一个人居然博得了府里上下所有人的赏识和喜爱,仿佛安墨然是这个家里的人,而自己才是个外人。
以前也和安墨然针锋相对过,最后挨骂的总是她,陈若兰显然一副将安墨然当成干儿子的态度,说汐灵不知礼节;柳宏涛显然认定了这个莫逆之交,看那架势仿佛要生死不渝一样,所以每次汐灵一顶撞安墨然,柳宏涛就狠狠的瞪她,还说,“墨然兄不要见怪,都怪我们平日里太宠溺她了,惯出毛病来了!”若是柳汐婷也在场的话,也不会帮她说话,就抿着嘴在旁边捡笑。
汐灵讨厌死这种气氛了,所有的人都偏向着安墨然,帮着他一起欺负自己。
唯一站在自己身边的就是柳小乖,每一次柳小乖见了安墨然都弓着脊梁、竖着毛,嘶嘶的叫着,一圈又一圈的围着他转,好像随时都做好扑上去撕咬一番的准备。
谁让安墨然第一次进汐灵的房间时就打扰了柳小乖睡觉,柳小乖虽然只是一只猫,但是它很通人性,它虽然不知道安墨然到底和汐灵说些什么,但是它能感觉出来汐灵很讨厌这个人,所以安墨然一直不招柳小乖的待见。
这不,柳小乖仿佛嗅到了安墨然的气味,蹭蹭两下从楼上窜下来,两眼放着敌视的光,弓着脊梁、竖着毛,脚尖轻点,围着安墨然踱来踱去,喵喵的嘶叫着,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去冲着那张浪蝶蜂拥的俊脸给上两爪子。
汐灵心里暗笑,安家大公子,品貌非凡、面如冠玉,清新俊逸的魅力引得无数邻女窥墙,是闺中适龄少女想要嫁与的不二人选,平日里一副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假象,只有自己知道这个人多卑劣。
汐灵头脑里已经出现一副安墨然被柳小乖挠花了脸的画面,一个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柳汐婷疑惑的看着汐灵,“妹妹,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安墨然紧盯着柳小乖,生怕它轻举妄动,“还不快把你的猫抱走!准是想象我被它挠,才高兴成那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