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勤轲等人就是来刺激蔡俊泽的。
蔡俊泽越愤怒,他们就越开心。
看蔡俊泽一脸愤怒的模样,他们一个个的在心中乐得不行!
柳舒琳面色更沉了,目光闪了闪,很快识破了他们的意图。
见得儿子在嘶吼,她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镇定,然后对宋勤轲等人道:“几位公子,你们在此的行为,不仅影响了我们做生意,还影响到了各位客官到我这里来买包子的雅兴。看你们的穿着打扮,应该都是有学识、有教养、有品德的,但,就你们表现出来的,实在与这几个词毫无关联!你们就不觉得,这有损你们的身份吗?”
“没错,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影响到我们买包子了!”有顾客站柳舒琳这边,为她说话,“看你们的模样,应该是读书人吧?怎么就这德行呢?”
“什么读书人?我看,就是一群人模狗样的东西罢了!”
“就是!不是进了学堂读过书,就能被称为读书人的!”
而后,更多的人站了出来,对宋勤轲等人的行为进行指责!
宋勤轲等人显然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多人帮着对方说话,而且言辞犀利,毫不客气,让他们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最终,受不得这铺天盖地的指责,他们只能讪讪地离开……
见得宋勤轲等人离开,柳舒琳连忙向帮腔的顾客表示感谢。
等之后有闲空了,她严肃着神情,问儿子:“给我老实坦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招惹到这些人了?”
蔡俊泽无奈,道:“这些人,都是我昔日的同窗。我在学堂读书的时候,就跟他们有过一些摩擦。不过,随着我离开学堂,就与他们没什么瓜葛了。没想到,最近去县城找寻差事来做,就碰到了他们,然后被他们挑衅了。”
“昨天,我去挖粪,就遇到了他们,遭到了他们的嘲笑。”
“他们今天跑这里来,就是专程来嘲弄我的。”
想着被喊作“蔡挖粪”,他就极度窝火!
恨不得将这些混账砍死!
柳舒琳蹙眉,道:“你昨天半途而废,莫非,就是被他们嘲讽了,才干不下去的?”
蔡俊泽点了下头,道:“没错,就是这样,这些人太可恶了!”
望着儿子那很丧的表情,柳舒琳眼神闪了两下,道:“被说几句,就受不了了?他们爱嘲讽嘲讽,管他们做什么?嘴长在他们身上,不是你烦恼、愤怒,他们就不会嘲讽了。你越受不了,他门就越开心。”
顿了一下,她接着道:“你如今有这个遭遇,也是你自找的。当初让你去读书,你都在学堂给我惹什么祸?要是没有当时的那些事,又怎么会有今天的这个局面?”
当初让儿子去读书,本还希望他能在将来考个童生、甚至秀才什么的,结果,书没念到两年,就因屡屡违背学堂的规矩,被开除了。
一想起这个事,她就恼火得很!
然后,突然抡起店里的一个勺子,就朝儿子身上打!
蔡俊泽吓了一跳,躲过一边,“娘,你这是干嘛?”
柳舒琳沉着脸色,道:“想着当年你不好好读书的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知道,让你去念书,是你爹的心愿?你爹还在的时候,就跟我说,咱们得努力挣钱,这样,等你长大一些了就能送你去读书了!”
“结果,后来,真的有本事送你去读书了,你却给我读了什么回来?”
“书两年都没念到,就被滚回来了!”
“你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你爹吗?”
“对得起我给你交的束脩吗?”
见母亲愤怒的样子,蔡俊泽有点懵,道:“娘,这些事,不都过去很久了吗?当年,我离开学堂,你也没说啥啊!怎么现在翻起旧账来了?”
“当年,就是因为我啥也没说,让你养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柳舒琳愤愤地道,“所以,一想起来,我就很生气!那个时候,我就不该纵容你!如果,我当时严格地教导你,或许现在的一切也就不一样了!”
蔡俊泽后退了两步,道:“娘,都过去了,现在再提这些,又有什么用?再说,我现在这样,又有什么不好的?”
“你就是欠打!”见他没有听进自己说的话,柳舒琳抡着勺子,就朝他身上招呼过去。
蔡俊泽自然不会让她打,赶紧躲开,道:“娘,我错了还不行吗?可是,再怎么样,我也没法再回去读书了啊!”
就他这个年纪,学堂也不会收了!
何况,当年,他是被赶出来的!
柳舒琳挥了几下勺子,没有打中,就不打了,而是气呼呼地坐下来,倒了杯水喝了,然后对他道:“你就是……哼,我都懒得说你了!”
顿了一下,又道:“你爹与我,就没一个是你这个德行的,你怎么就是这种德行了?”
说着,都有些咬牙切齿!
蔡俊泽摸了摸鼻子,与母亲隔着几步距离,道:“娘,你消消火,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对,我认错,总行了吧?”
柳舒琳哼了哼,不说话。
沉默了片刻,她开口道:“先不说这些,就说今天的这些事,以后再遇到这些人,别管他们!”
蔡俊泽道:“我不管他们,但,他们管我啊!每次见我,他们总要过来嘲讽几句!尤其是经历了昨天的那个事,你瞧,他们给我起了什么外号?难听死了!”
跟着喃喃道:“要不是我现在落魄,也轮不到他们来嘲笑,唉!”
他的落魄谁造成的?
无疑,是娘造成的。
他在心中暗暗嘀咕。
“哼,又开始怪我了是不是?”他尽管嘴上没说,但,柳舒琳眼睛尖着呢,由他脸上泛起的表情就能猜到一二。
“没、没有!”蔡俊泽连忙否认,“我哪里敢怪母亲?”
柳舒琳道:“我还是那句话,以后别管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他们爱嘲讽,让他们嘲讽去!你越搭理他们,就越符合他们的期盼,他们就越起劲,然后越挖苦你!所以,不理他们,无视他们,是最好的办法!”
瞥了眼儿子,“听明白了没有?”
蔡俊泽哦了一声,懒懒道:“知道了呢。”
这晚,柳舒琳躺床上,想了很久。
丈夫对儿子的期望没法实现,她觉得自己有很大的责任。
想了想,她忽然想到了阳儿。
要是把阳儿抢回来,从小培养,以后让阳儿去读书……
忽然,她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
就是可惜,阳儿还在牛家!
第二天。
柳舒琳准备出发去包子铺。
结果,袁母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了。
“袁母,你有什么事?”
柳舒琳眼里透着戒备。
袁母脸上挂着笑,看了看柳舒琳,又看了看跟在柳舒琳身边的蔡俊泽,然后道:“蔡柳氏,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下,你上次来退婚,是真的想退婚,还是只是与你儿子演的一出戏,好压我们家要求的这个聘金?”
蔡俊泽想说话,被柳舒琳瞪了一眼!
柳舒琳道:“袁母,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
袁母笑道:“除了此事,还能是何事?”
跟着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柳舒琳冷漠着神色,道:“我上次去退婚,当然就是真的想退婚!至于演,以此压低聘金?简直可笑!六十六两确实挺多,但,只要我觉得值得,别说六十六两,哪怕是一百两,我也可以给!所以,你觉得,我们有演的必要吗?”
袁母蹙眉,道:“这么说,你们是真的打算退婚了?”
柳舒琳道:“这个事,之前都跟你们家谈过了,还给了你们五两的赔偿,这赔偿你们也收下了,如此,你是凭什么觉得,我不是真的打算退婚?而是只是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