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问，“那顶凤冠上，可按照老身的要求，镶上蓝宝石了？”
“自然，您且放心。”樊梨梨当初交给明珠娘子七八块蓝宝石原矿，珠宝大会上只用了三块。
申念雯问道：“祖母，蓝宝石就是你之前说的，跟冰晶似的，比翡翠还漂亮的宝石吗？”
老王妃怜惜地替申念雯整理珠环，道：“是啊，本来，祖母想把那顶凤冠拿到手的，可是宫里头快了一步。不过，祖母转头就跟明玉堂说好了，务必要让你也戴上蓝宝石。”
宝贝孙女本就无父无母，又无兄弟姐妹可以依靠，要是嫁妆上还不能多帮扶，日后到了婆家，日子怎么能好过？
一生就这么一次，总要把最好的留给孙女。
几人又商议了下发型和妆面的问题，修复了些小瑕疵，过后才确定下来。
从王府出来，已经是傍晚，京城的大街小巷依旧热闹非凡。
樊梨梨跟琉溪知走在前面看热闹，易凌诀随行在后保护。
琉溪知叹道：“申家小姐也是可怜人，父兄战死沙场，连母亲也病故了。
幸好还有祖父母照顾，又能嫁入公爵之家。看在老王爷满门忠烈的份上，婆家必定不敢怠慢。
只是，听说国公家里儿女众多，光是婆婆妯里便是一大堆，以申小姐的性格，也不知能否应付过来。”
同样是作为媳妇，想到夏水仙和张娘子，琉溪知有些担心申小姐的将来。
樊梨梨笑问，“怎么，你这么担心她，难道从前认识？”
琉溪知惆怅道：“她应该已经不认识我了。”
以前，琉溪知养在端仪贵妃那，是见过申念雯的。
她比申念雯大几岁，还抱过尚在襁褓中的小女娃。
可是多年不见，两人都已成年，申念雯早已不记得这个大姐姐。
樊梨梨安慰道：“就像你说的，老王爷家为国鞠躬尽瘁，朝廷必然会善待忠良之后。有宫里撑腰，国公家还敢欺负王府贵女？”
琉溪知虽然远离京城多年，但深知这其间的磋磨，并非那么简单。
“如今的皇后娘娘，可不是善茬，远不如先后端庄仁厚。”琉溪知低声道：“总之，不是得体的国母。”
樊梨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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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卷命妇的事，通常是皇后做主。
要是皇后不作为，或是有意偏袒，底下人便不能好过。
说到宫里，樊梨梨又犹豫道：“来之前，屠沉交代我，万万不能与宫中交往过深。可万一申小姐出嫁当日，宫里来人怎么办？”
“嫂嫂不必担忧，妃嫔们是不会出宫的，而且一部分出游未归。新婚过后，也是命妇自去拜见贵人们。”
琉溪知说完，心里也在琢磨着，要不要去拜见端仪贵妃。
天子前往海州后，除了受宠的妃嫔们，其余大多返回京城。
难得来一趟，宫里又没那么多麻烦的人，不如去见一见？
琉溪知思索着，身旁的樊梨梨突然顿住，跑去街边的摊位上玩，她便也抛下烦恼，暂且跟上。
两人买了不少小玩意，绸缎刺绣的团扇，清雅朴素的花伞，还有些别致漂亮的簪子钗环等。
夜市上更是热闹，吃的玩的到处满街都是，等玩够了再回客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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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凌诀在两人后面跟着，拎东西付银子，任劳任怨。
京城里也有宵禁，时间较晚，人群直到深夜了才渐渐散去。
樊梨梨三人也回到客栈，彼时樊老爷还没回来，屠二在大堂里喝茶。
“樊老爷住在老友那边，过几日再回，樊叔和林妈妈跟去照顾了。”
屠二说完，又问王府那边的情况。
樊梨梨只说很顺利，毕竟那老王爷一家都挺和善，对美容阁提供的妆面首饰很满意。
至于喜宴上的菜式，还得过两天再定。
累了一天，两个女人先去休息，易凌诀跟屠二聊了一会。
等回到房里，琉溪知问，“你跟屠二哥聊什么呢？”
易凌诀澹澹道：“多事之秋，听听京城里动静。”
天子行事越发昏聩，不顾百姓存亡一意孤行，巡游天下更是激起民愤。
不知道多少人伺机暗杀，朝中也是风起云涌。
屠家虽然置身事外，可此刻到底身处于京城之中，不能大意。
易凌诀对琉溪知说道：“我知道你心系端仪贵妃，但眼下局面尚不明朗，不要贸然被牵扯到其中。”
他们一家三口的安宁生活来之不易，谁想再因旁的风云而打破现有宁静？
琉溪知微微叹息，“出发前，兄长也叮嘱过我，更千万要注意，别牵连到嫂嫂。”
夫妻同样担忧，只希望做个富贵闲人，再也不要卷入大是大非之中。
第二日，琉溪知先去明玉堂确定首饰，樊梨梨和屠二去王府试席面。
老王爷的意思，是要办得越体面越好。
要说体面，当然是山珍海味，大鱼大肉，总不能全用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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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夏日那会，各地不是洪涝就是干旱，庄稼蔬菜都长不起来。
秋日里，京城同样没能缓解旱灾，以致于蔬菜粮食产量锐减。
樊梨梨可以提供海鲜，水果，牛奶和肉类等，但蔬菜跟大米需要王府自行准备。
老王妃在宫宴的时候，尝过屠记的手艺，对樊梨梨很是放心。
“你们需要什么，尽管让管家去采买。你们提供的，自然也会按价钱给，绝不亏待。”
老王妃嘱咐一番，又郑重道：“老身只剩下这么一个孙女，你们务必要办好，否则，莫怪老身心狠。”
樊梨梨应下，管家又送来定金。
回客栈的路上，樊梨梨问，“二哥，京城这边的风味是什么样的？”
“跟江州差不多。”正好路过一家酒楼，屠二道：“要不要进去尝尝？”
樊梨梨二话不说便往里走。
总要摸清当地口味，才好置办席面。
尝过几家酒楼的饭菜后，樊梨梨逐渐摸清楚风味，又对自己的菜谱加以改良。
这家名叫“仙鹤楼”的酒楼，据说是京城相当有名的大酒楼，连皇亲国戚都常来。
论起生意，甚至比江州的屠记还要好，座无虚席。
樊梨梨心里痒痒的，也想来京城开家酒楼。
毕竟，京城可是全天下最富饶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