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祭司临走前交代过,别让樊梨梨出事。
大豹哥就是有滔天恨意,也不敢违背大祭司的命令,把樊梨梨给暗中杀害。
他闷头喝酒,听小弟们说起樊梨梨的美貌来。
“那女人,长得跟朵花似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连,连月亮都要藏起来?”
“哈哈哈,蠢才,那叫闭月羞花!”
“可不是,那张脸啊,可真叫人神魂颠倒!”
小弟们喝了点酒,脸上醉红,言语间说起诸多下流无耻的话来。
大豹哥听了会,突然冷笑。
“那你们想不想,尝尝那女人是何滋味?”
这话一出,几人都愣。
小个男细窄的眼睛里,眼珠子灵活地转了转,再开口时,露出老鼠一般的门牙来。
“大豹哥,您这话的意思是?”
大豹哥说道:“此时,大祭司又不在岛上,你们要是想试试那女人的滋味,也只有这一个机会。”
小个男虽然心猿意马,但是也深知大祭司的恐怖之处。
那人总是笑盈盈的,长了一张雌雄莫辨,人畜无害的脸,却是诸多事件的主导者。
骠甘国,大靖,都因为他搅弄风云而混乱不堪。
敢跟大祭司作对,那不是嫌命长吗?
小个男不动声色道:“这小娘们虽好,却不是我们这等人够得上格的。大豹哥,您还没动,我们哪敢啊?”
大豹哥冷笑,仿佛看穿小个男的畏惧,又高声问其他人,“你们呢,也宁愿当孬种,有色心没色胆?”
另外几个小弟本就有些醉了,被大豹哥这么一刺激,顿时不服气,摇摇晃晃地起身,就要去找那屋中的美人。
小个男假惺惺地劝了两下,却也在想着,万一大祭司厌恶那女子,不予追究呢?
他且跟在他们身后,看看事态会如何发展。
几个人都往樊梨梨那边去,大豹哥慢慢喝了两碗酒,拿上大刀尾随其后。
房中,樊梨梨趴在桌上假寐。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男人们乱糟糟的嚷叫,浓郁的酒臭味伴随海风吹拂过来。
樊梨梨睁眼,去将房门反锁上。
果不其然,她刚擦上门闩,外面便有人啪啪地晃动锁链。
几次三番打不开,索性抽刀将链条噼断。
几个白衣教徒走过来,见是水贼们在此撒野,当即上前阻止。
一来二去,也不知道怎么的,外面突然没了动静。
樊梨梨没有松懈,抄起水壶往地上一摔,再捡起碎裂的瓷片来,轻轻握在手中。
窗纸映出高大的身躯,紧接着,那人勐地踹门。
“砰——”
门闩晃了一下。
“砰——”
那人又踹了一下,整扇门都在颤抖。
失去耐心后,那人不再犹豫,直接抽刀开始砍门。
再结实的木门也禁不住刀剑折腾,很快,木屑飞溅,窗洞中,露出大豹哥阴郁扭曲的面容。
他瞪着眼,从狭窄破洞里望着樊梨梨,无声冷笑。
为防止樊梨梨再逃跑,房间的窗户已经钉死了,唯独这扇门是出口。
木门轰然倒塌,满地飞扬的尘埃中,大豹哥扛着刀,悄无声息地站立。
樊梨梨将瓷片握住,毫不畏惧地跟他对视。
“没想到,咱们也算纠缠几年了。”
“今天就结束了,你下去,给我弟弟磕头认罪。”
大豹哥不想节外生枝,要赶在大祭司和教徒们回来前,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樊梨梨。
他此前下手未能成功,这次不再耽误,立即举起大刀,勐地朝樊梨梨噼来。
樊梨梨早有准备,一个灵活的闪身绕向大豹哥身侧,身体一矮避过头顶的大刀,瓷片勐地扎向大豹哥腘窝。
这处脆弱,受伤后又会影响行动。
瓷片割破她的手,但也狠狠扎进男人的腘窝里。
大豹哥暴躁地大吼一声,提刀又噼向樊梨梨。
樊梨梨拔腿就跑,冲向外面后大声喊叫。
“来人啊,起火了,走水了——”
幸好她平时也算多劳多动,身体虽不够精壮,却不是弱柳扶风,连跑两步都会喘。
但是,大豹哥紧追不舍,又被樊梨梨激怒,手中大刀更是不要命地狂挥,几次三番差点伤到樊梨梨。
樊梨梨专往偏僻小道里跑,这地方树木繁多,岩石遍地,适合她这种小个子躲藏闪避,对挥舞大刀,身材魁梧的大豹哥却很不方便。
他忍着腘窝剧痛,边追边挥刀,然而不是砍到树枝上,就是噼在岩石上。
樊梨梨却跟灵活的兔子一般,专往礁石后头躲,七绕八拐,让大豹哥有力气也无处施展。
深更半夜,除了放哨的人,水贼和教徒们多半在熟睡中。
饶是有人听到动静来询问,大豹哥一个眼神过去,任谁都得退避。
樊梨梨白天熟悉了地形,这会知道哪里可以稍微藏身,才尽可能地逃亡。
大豹哥是铁了心要杀她,一路追逐到海边,哪怕一条腿血流不止,也要了结昔日仇怨。
海边岩洞里,樊梨梨从缝隙钻进去。
这里是她白天发现的地方,本想着夜里能躲一躲,没想到会被摩云教带回去。
更没想到,她又被大豹哥追杀,还是得躲进来。
大豹哥追上来后,已经没见樊梨梨的踪影。
连番失败让他逐渐暴躁,不断挥刀乱砍,口中阴恻恻地嘶吼着。
“你藏起来有什么用?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要把你揪出来,给我弟弟陪葬!”
樊梨梨缩在洞里,任凭大豹哥在那吼叫,自己沿着通道,往前面亮光处走去。
这应该是通向岛屿东南方向,因天色已然亮起,湿润的海风在通道里缠绵,撩起樊梨梨的发丝。
有些地方过于狭窄,幸好樊梨梨的身板还能硬生生挤过去。
等她终于离开通道,入目是平静的大海和嶙峋怪石。
这一带没什么人,只看见一艘船孤零零地漂在海面上。
第一时间确认安全后,樊梨梨朝那艘船走去。
船只破破烂烂,上面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财物。
大概又是被洗劫的客船,好些地方血迹斑斑,昔日船客已化作白骨,只剩下船体经受风吹日晒,在海风中无声哭泣。
樊梨梨在各个角落走动,尽可能搜集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