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溪知曾经用胭脂虫做过口脂,效果的确很出众。
上色,光泽,润泽等,胭脂虫做的口脂要比旁的口脂好上很多。
而且还不容易沾杯,不会因流汗或者喝水而轻易脱妆。
但是胭脂虫数量稀少,做出的口脂自然也少。
入夜,小作坊里,琉溪知带夏水仙一起,拿胭脂虫做口脂。
夏水仙起先一脸抗拒,但是试用过样品后,当即被俘获了芳心。
樊梨梨一边帮忙一边问:“这口脂,该怎么定价?”
琉溪知道:“比其他口脂贵上十倍,就很合适了。”
“十倍?”樊梨梨惊呆了。
琉溪知好笑道:“越是昂贵,越能显得特别。那些高门贵妇们,就喜欢与众不同的昂贵东西。”
樊梨梨其实能够理解。
就像很多人觉得,大牌口红更上档次,而太便宜的根本拿不出手。
虽然目前,胭脂虫口脂还不算大牌,没有名气,可却能朝这个方向迈进。
“那就做成一个招牌,取个名字吧。”樊梨梨眼睛闪闪发亮,“想想看,以后人们一提到口脂,最先想到的,就是咱们的胭脂虫口脂,这多流芳千古?”
夏水仙迟疑道:“一个口脂而已,还能流芳千古?”
“哎呀,反正是这么个意思就对啦。”
琉溪知想了想,“那嫂嫂有什么好意见?”
樊梨梨给出大胆的名字,“不如叫唇诱?”
夏水仙一下子听懂了,只觉得过于露骨了些,“太放荡了吧?”
“这跟放荡有什么关系?”樊梨梨不可思议地问。
琉溪知笑道:“嫂嫂的想法果然是与众不同,不过,这名字的确有些……怎么说呢,可能会被传些不好听的话。”
想想这个时代背景,樊梨梨沉默了。
开放的人有,可思想保守的人同样有,还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
三人商议好半晌,总算确定了“雪蒂兰”这个名字。
雪是雪花,蒂是蒂花,兰是兰花。
意思是,雪蒂兰这个牌子的口脂,全是用花为原料做成的。
胭脂虫是主体,其他各色玫瑰,洛神,甚至是樱花桃花等,酌量添加,就是雪蒂兰的各种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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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溪知根本没工夫休息,带小作坊的伙计们日以继夜地赶工,将雪蒂兰的上等口脂做出来。
美容阁的妆品都很好用,除了颜色各异的各种口脂,连傅粉,眉粉和腮红等也各有千秋。
同时,琉溪知还要调些香料来卖。
平时,美容阁各处的香炉里都点着熏香,要是有人觉得好闻,就会买去。
一来二去,各种产品相辅相成,联动卖得很好。
抽空,樊梨梨去了一趟明玉堂,明珠娘子正为珠宝大会忙得脚不沾地。
对许多商户来说,天子出巡还是有好处的。
明玉堂里,众伙计和工匠们小心翼翼地将各种珠宝装箱。
明珠娘子一边指挥,一边对樊梨梨道:“今天叫你来,也是没办法。珠宝大会就在明天了,你看看,我这里还乱糟糟的。”
樊梨梨说,“没事,反正我就是一块砖。”
明珠娘子没懂什么意思,继续道:“我日前去美容阁做保养的时候,你那夫妹跟我说,她与皇宫里的人有点交情。”
樊梨梨暗想,倒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交情”二字可言的。
“所以,我明天就想带着你,希望那个皇宫中人能看在你的面子上,对明玉堂多加照拂。”
樊梨梨也不知道那位端仪贵妃如今的处境,有没有能力照拂明玉堂。
不过既然琉溪知主动提起了,那大概有点希望。
“好吧,明天我跟您同去珠宝大会。您的珠宝,都全部赶制出来了吗?”
明珠娘子捶捶肩膀,“紧赶慢赶的,可算是赶出来了。这些珠宝,倾儿已经查验过,确保万无一失。”
究竟能不能在珠宝大会上大出风头,就看明天了。
樊梨梨回到美容阁,找时间跟琉溪知提起此事。
琉溪知好笑道:“嫂嫂放心,贵妃姑姑虽然与皇帝决裂,但皇帝好歹要顾及北境的颜面。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能照拂上的。”
明玉堂也要给樊梨梨分红,且跟美容阁有合作。
所以端仪贵妃照顾明玉堂,就相当于是帮助樊梨梨和琉溪知。
对那些天家贵人们而言,哪怕只是一句话,普通百姓也能受益无穷。
等到第二天,樊梨梨坐上马车,跟明珠娘子同去。
明珠娘子见她不停打哈欠,笑着戳戳她的额头。
“瞧瞧这小梨子,是有多累,蔫了吧唧的。”
樊梨梨揉揉酸痛的眼睛,“也就这段时间而已,等皇帝一行人走了,我可得好好睡一觉。”
珠宝大会就在州府的商会里开展,因传言有皇室之人位临,所以官府已派人将商会团团围住。
官兵们将商会护得水泄不通,到处可见招摇的大靖旗帜。
每个进出商会的人,都得经过重重搜身,连来历住所也得记录在册,繁琐得要命。
到了地方,明珠娘子携樊梨梨下车,先去排队等候“搜身”。
队伍排得跟长龙一样,樊梨梨不免咂舌。
“到底是来了多少珠宝行的人?”
明珠娘子道:“也不多,江州的珠宝铺全来了。此外还该有些绸缎铺,妆品香料铺子的人凑热闹。”
江州的珠宝行也是有私心的,只希望发展江州的珠宝行,根本不许江州以外的人前来分一杯羹。
排队排了半个时辰,可算是进入了商会。
商会出租了一个巨大的场地供珠宝行使用,此刻各家正忙碌着,在自家的展示柜里放上珠宝首饰。
谢倾昨天就来了,不但花钱贿赂商会的人,得到一个好点的位置,还得连夜守着,不敢离开。
他一夜未睡,脸色白了许多,让明珠娘子很是心疼。
樊梨梨给他把脉,不由叹气,“谢公子,真希望你能时刻记得,你是一个曾经汞中毒的人。”
这未免太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了。
谢倾轻笑道:“这段时间情况特殊,樊小姐不也连日操劳?不过即便如此,也还得请樊小姐再辛苦一次,替在下开个药方,让在下调理一番。”